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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虽然是睡着,但是神识仍是一部分外放。在阮妈妈与丫鬟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听罢是老夫人的要求,嘴角微勾冷笑一声。扬声吩咐道:“青蓝,让阮妈妈进来吧。”
青蓝在外面应了一声是,而后阮妈妈躬身进了卧房。
渺渺躺在床上未动,轻声细语:“阮妈妈,我这之前落水还未好全,前些日子又着了凉,母亲怜我体弱这才特意叮嘱没去给老夫人请安。一来是怕我这病气过给了祖母,二来也是怕给老夫人留下不慈的名声。”
说到这里,渺渺眼眉低垂,声音隐隐含泪,哽咽着低语:“未曾想祖母竟也病重,却是我太不孝了,您放心,我这就去给祖母侍疾。”
看着阮妈妈一会青一会白的老脸,渺渺在心里冷笑:前世看的宫斗剧宅斗剧数不胜数,这点小伎俩也想拿捏她?
阮妈妈也是老人精了,如何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两边斗法,她一个下人也没办法,只好欠身应下回去回话。
待到阮妈妈退下,外面等候的丫鬟们鱼贯而入,规矩的候在一旁。
“青蓝,青碧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渺渺不动声色地吩咐下去。
“青蓝,去让小厨房做一点刚好两指头大小的糕点,用帕子装起来。”青蓝露出诧异的神情,点头应下退了下去。
“青碧,找一点敷面的白粉,最好是不会被汗水冲掉的,给我敷上,再用帕子给我装一点。”青碧沉着的应下。
一番准备以后,渺渺满意的看着镜中素白着一张小脸,嘴唇也淡淡的泛着白的自己,练习了一下柔弱的表情。换上了老夫人最不喜的月白素纱裙,腰间两个淡粉色小鱼儿香囊,柔弱无依的小姑娘形象跃然纸上。
渺渺带着青蓝,青碧特意穿过后花园往西院走去。一路上不少下人看着娇弱的七小姐,几步一喘的慢慢走着。
阮妈妈不敢将七小姐那些个话直接转达,只说七小姐过会就来侍疾。老夫人冷哼一声,倚在踏上闭目养神。旁边碧纱橱里,二小姐悬在半空中的笔半晌不曾落下,眼角隐隐闪过一丝狠毒。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渺渺过来,老夫人不耐烦的唤丫鬟去看看,她这个好孙女可是迷了路。
刚吩咐完,便听到前厅丫鬟通报七小姐来了,老夫人继续闭目养神,装作睡着了。
丫鬟无奈只能让渺渺在花厅等着,又瞥见她那惨白的脸,找了一个软垫让她坐在花厅等候。
老太太到底睡没睡着,这可骗不到渺渺,神识一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没错过碧纱橱里恨恨地看着外面的二小姐。
渺渺本想陪她耗着,想了想,一会还要去找楚临淮,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渺渺扔了个眼神给青碧,然后以手扶额作娇不胜力状。青碧眼角露出些许笑意,着急的扶着她:“小姐怎么了?可是头疼的紧?若是撑不住了咱们先回去吧,您要是病倒在这里老夫人也不安啊。”
渺渺声音虚弱道:“无妨,祖母更重要。”
老夫人鼻子里哼出一声,咳嗽了一两声。外面丫鬟赶紧将“体弱无力”的七小姐迎了进去。
老夫人看到一身白飘了进来,心口就堵的要命,这对母女就是她的克星!
“你爹爹正在举事的关键时候,你穿一身白不嫌晦气?”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斥责。
渺渺虽然想装一下白莲,也没想让这老婆子占自己便宜,当即呛声:“祖母说的是,可是昨个父亲还斥我府中正值举事,孙女儿应做好表率勤俭一点,不可过于华丽。孙女女终日躺在床上不见阳光,这才让丫鬟穿的鲜亮了一点,今个出门记着父亲教诲,未曾想冲撞了祖母,是孙女儿的错,请祖母责罚。”
老夫人一看她这幅模样就气的七窍生烟,偏又不能教训打了自己儿子的脸。缓了两口气,才慢声道:“你二姐姐一听到我病了就过来侍疾,终日窝在我这个老婆子这里替我抄写经书祈福,想来你现在也是个公主了,老婆子是享不到你的孝敬了。”
渺渺心里劝自己冷静,面上一副凄苦哀声道:“都怪孙女儿不中用,竟没能在祖母病愈以后病倒,偏这身子娇贵耽误我孝敬祖母。”
呵,老虔婆想让我应下这茬,异想天开。
渺渺边说边拿帕子去擦那不存在的眼泪,身子还适时的晃动一两下,感觉来阵风就能倒下。
老夫人哪想得到这精怪小小年纪口齿也这般伶俐,一口气堵在嗓子里,狠狠的看着渺渺。
渺渺只顾低头垂泪,自是“没有”看到老夫人的眼神。
庭中一时静默无声,渺渺玩腻了,便向青碧的方向晃了晃,然后在青碧扑上来扶她的时候晕了过去。
一时间丫鬟们都急忙的喊着七小姐,到处乱糟糟的。楚临淮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倒在青碧怀里,心里一紧,疾步上前一把抱起渺渺就往外跑。
老夫人看到自己儿子进来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更是气的仰倒。恨恨的将杯子摔在地上,捂着头开始呻吟:“不孝子孙啊!不肖子孙。”
楚临淮心急如焚,抱着渺渺飞一样往东院的方向冲过去,渺渺怕他急出个好歹,赶紧温声安慰:“爹爹我没事,我刚只是想走了才装晕,你别着急,跑的我头晕。”
楚临淮这才放慢速度,目光注视着她拿出帕子狠狠擦了一下漏出来的红润脸颊,方松了口气。
楚临淮也没把她放下来,只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自己胳膊上,这才仔仔细细的盯着自己姑娘的脸。
渺渺被他看的一阵脸热,小声:“爹爹,我错了。”
“你好生在那里等着仙人过来接你就好了,自己一个人溜过来,一路上多少危险啊,我和你娘亲想想都心疼。”楚临淮还是没忍住训斥她。
“下次不会了,爹爹你也不能再把我一个人丢那里了。”渺渺低垂着小脑袋,对着手指。
楚临淮心中酸涩,好一会才安慰女儿:“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