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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事我看要不就算了吧?你条件这么好,找啥样的找不到?”门外街上,周峰跟在张娟身后漫步劝道。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那么不好?”张娟幽幽叹道,全无凌厉气势。
“哎!”周峰只得长叹默然。
半晌,张娟重振气势道:“明天还有最后一关,我还有机会,她能做的,我也行,嘿!”
周峰摇摇头,不知她又酝酿了什么难关。
翌日一早,张娟便不见踪影。余人共进早饭。午间又是周峰请客,如昨日一般,无异。下午张娟归来,依然选在此屋布置,不许人进。
半个时辰后,她唤来众人,这次她换了一身短裙,应该是有准备要亲自上阵,张开悟忖道。
张娟身后是两行并列的碳灰堆,火炭刚刚被扑灭,还有余烟升起,显示其还有高温。
“第三关,还是沿袭闾巷堂教义中的赴烫蹈火,第二关赴烫,算你通过,这第三关,就是蹈火。
一会儿,咱俩站在这还有余温的碳灰堆上,前面尽头放着最后一把解开张居士手梏的钥匙。
你我赤脚走过去,不过,这次不是比快,是比慢!我有意放水,也想告诉你,陆攸能为你做的,我也行!我也愿意与你携手走向胜利,嘿!”张娟眼中射出光芒道。
她是奇葩想法让人一怔,木炭的余温还发出滚滚热浪,离得近些烤的脸生疼,赤脚踏在碳道上面,若是跑过去,顶多烫的红肿,若是比慢,肯定会烫伤,尤其肉嫩的部位若是碰到,烫出水泡是免不了的。
陆攸下意识般上前一步道:“开悟哥哥......
“这个怎能让你来?当然要我亲自上阵!”张开悟一把拦住陆攸道,此时正爱意浓浓,他怎舍得情人受苦。
“要不还是俺来吧,俺皮糙肉厚。”季心亦主动请缨道。
那边周峰亦拦住张娟道:“姐,既然有意放水,要不这事还是算了吧?”
张娟有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执意道:“不,周峰你躲开,这事必须我自己来,我也要看看我对开悟哥哥的爱意有多深。
开悟哥哥,陆攸加入已是极限若是季心也来,那这局便作废!”
季心无奈退至一旁。周峰摇头不语。
陆攸眼珠一转,把张开悟拽到嘴边耳语。张开悟频频点头。
张娟见二人亲密的样子,妒从心起,亦怕二人耍花样,道:“开悟哥哥说好了,你们只能一个人两只脚站上面,否则便算违规!”
张开悟与陆攸相视一笑,那是信任。陆攸道:“没问题,说好了,只允许一个人站上边,对吧?我没异议,可以开始。”
“好,嘿。”张娟没有废话,拖鞋站到碳灰堆上。
“嘶!”她被烫的情不自禁倒抽一口气。
此时她转身一看,张开悟也已站到碳灰堆上,怀中还多了一个陆攸。
“你!”张娟怒道。
“张姑娘,你说的只有一个人站到上面就行,我们也不算违规,最多是取巧吧?”陆攸早有腹稿道。
原来,刚才陆攸耳语张开悟二人轮班站上面,彼此抱着,待一人受不了时再换过来。这样,他们取胜的机会自然更大。
“你欺负我!”张娟委屈道,作势欲哭。
张开悟忙倾身过去道:“张姑娘,没,我实在是没办法,还请见谅,要不你就移步过去吧?”
“咚!”张娟冷哼一声,趁机撞向张开悟。张开悟毫无准备,不禁踉跄前行几步才重掌平衡。
“嘿!嘶!”张娟嘿笑道。随后忍不住热度,痛哼一声,左右换脚站立小步挪了几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两方均倍感煎熬。
“开悟哥哥,换我来会儿吧!”这时,陆攸发觉张开悟忍得难受说道。
张开悟点点头,放下陆攸,他一跳,这次换他被被陆攸公主抱,陆攸白皙的脚面立刻红了起来;接着,红晕遍布全身;很快汗如雨下,汗水混着少女独有的体香弥散开,令人神迷。
“陆攸妹,辛苦你了!”张开悟心中感动,看着陆攸的眼睛道,不吝啬赞美之词。
陆攸不再是圣女模样,回馈一个悠然笑容,颠倒众生。张开悟目眩神迷之下,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忘我、浓情。
爱情中的死亡有三种,前两种是身体和精神,第三种是奋不顾身且无意义的坚持。
此时的张娟,望着二人亲密模样,用如坐针毡形容十分恰当。她双目不由盈满泪水,泪成双行、无声无息。
得不到你的爱,不如死亡,我可以比她更爱你!念及此,她做出一个另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只见张娟突然疾步走到二人面前,对着二人露出一个其美无比的笑容,接着,轻闭双眼,双臂展开,直挺挺地怕了下去。
“姐!”周峰反应最快,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大叫奔来道。
场外之人也仅仅刚有反应,眼看营救不及。
脸部皮肤最嫩,这一下,若是沾到,毁容是最轻的结果,只好以后是别想再嫁出去了。
然而,众人意料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只见陆攸早已看出张娟的异常,在张娟欲扑面倒下时,她身子前扑,顺势双手一撒,头一矮,把张开悟扔了出去,同时先一步跪到碳灰堆接住了张娟。
“张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局便算你赢了吧。”触地瞬间,陆攸膝盖烫的生疼,立刻搀扶起张娟道。
“噗咚、咕噜噜”不明之下,张开悟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也立刻起身朝张娟处跑来。
周峰赶到,接过张娟,搀着她双臂道:“姐,你为何如此?”
张娟流下两行清泪,凄然道:“这是与爱同眠,我的爱死了,而我也死了!”
张开悟不知如何是好,一脸愧疚之色,道:“哎!张姑娘,小道何德何能,竟得你垂青?”
余人咋舌感慨。
陆攸恢复了不喜不悲的淡雅模样,缓缓道:“爱包含很多,自由、尊重、排他,每个人对爱的理解不同,但都对,爱唯独不应有伤害,无论是伤害对方,还是伤害自己!
因为伤害过便是敌人,你希望他好的人,却转眼成了陌路人,甚至成为敌人。这样,真得好吗?”
“可是我放不下!”张娟微微一动,显然听了进去,但还是不甘心地说道,全无之前骄横的模样。
“再美好的东西也有失去的一天;再美的太阳终会落下;再痛苦的记忆也会淡忘;再美的梦也有醒的时候;所以,放下很重要,切莫让爱成为负担、伤害。”陆攸似在对自己说,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配合她那副出尘的模样,别有一番说服力。
众人都看着张娟,她是核心,唯有她放下了,此事才会告一段落。
张娟默然。半晌,仰起头看看陆攸,有怨毒有感激,她夺走了他,她却又救了她,神色变幻;又看看张开悟,爱意变为失意,她爱他,他却不爱她。
张娟长吁,徐徐说道:“在我没有改变主意前,带上你的女人立刻滚回阳武成亲,否则我还不会放过你!”
张娟放手了!
周峰识趣地取回钥匙放入张开悟手中。
张开悟拉着陆攸共同对张娟深鞠一躬道:“多谢张姑娘大人大量,成全我们,小道这就滚回去娶了陆攸妹妹,嘿嘿。”
陆攸轻挠张开悟掌心,似在抱怨:人家还没说要嫁给你哩!不过当下,陆攸当然不会拆他台。
二人作别张娟,与周峰去找张本初,只见他完好坐在一个房间内,哪有半分褴褛模样!
“那日张姑娘到老道屋内,说了句对不起,我便知道你惹了一场情债,这是你我二人注定的劫难,所以老道并不意外。如今总算完美解决,呵呵。”张开悟淡然道。
三人闲谈许久,张开悟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并坦白与陆攸的感情,张本初亦欣然同意回阳武办婚礼。
翌日,众人又踏上回返的路程。
来时匆匆,去时悠悠,中午抵达阳武县府,张娟出面解释了事情原委。本就是一场闹剧,张本初既往不咎,县令吕凡郑重道歉。老友重归于好,并主动提出,三日后是吉日,有吕令亲自出手,包办二人婚礼。
一场风波以这种方式收场,结局虽好,局中人不免令人嗟吁。
第三日,婚礼邀请好友数个,简单聚至县府,二人朋友本就不多,季心算一个,陈平和其兄嫂,亦在邀请之列。最有意思的是,张娟自诩娘家人,与周峰蔚然在列。
几人凑足一桌亦有几分热闹的气氛,彼时陈伯、付钰感情正处在低谷期,那日吵架本要分手,可是多年夫妻情分,陈伯亦不是寡性之人,哪是这般容易分离?付钰得接触权贵的机会,显得很兴奋,桌子上左右逢源起来,到处勾搭闲聊,大概是有意借机刺激陈伯。
陈平大感不妥,人前亦不好多说,只是委婉提点几句。
“嫂子,你多吃东西!”
“嫂子,喝酒!”
一会儿,张开悟与陆攸以道侣身份一同敬酒至此,众人欢笑共饮。
“张小居士,你看看这次俺还有疾吗,是不是被你的喜气冲散啦,嘿。”付钰忽道,意在讨好,自以为在挑动气氛。
“这个,自然是不错的。”张开悟望了望,眉头一皱,犹豫片刻,敷衍道。大喜日子他总不能说些不吉利的话。
众人都看出张开悟意犹未尽。唯独付钰无所觉,笑道:“我就说我没病,这次你成家了,以后也当为人父、为人夫,要承担一个家庭啦,千万莫要学我家的那个没出息的陈平,嘿。”
这句话虽然她在批评自家小叔,但亦大煞风景。
众人哑然。
陈平脸色一阵青红。
陆攸见此,心生不忿,轻触张开悟帮其解围。二人心意相通,张开悟道:“嫂夫人,其实,有句话,小道实不忍道出。
上次你的问题确实不大,只在肌肤纹理,自我调节即可,这才几日,见你已飞火如期,肌肤似火,肠胃已经失常,需要服药调理哩!”
“人食五谷杂粮,怎能没有腹泻、便秘的时候,这都属正常,你言过其实了!”这次付钰的回复较上次直接,没那么委婉,不过依然是不信。
“住嘴吧!”身旁陈伯亦看不下去,一脸尬色,媳妇出丑,夫君也面部无光,出口喝止付钰道。
二人对着众人笑笑不言,继续去下桌敬酒。
“哎!”张娟望着成双成对的人影,在没人注意她时,完全松懈下来,颓然叹气。
在座几人都知晓,她的故事已不是秘闻。
见状,陈平心思急转,眼光闪动,他觉得张娟也许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忽然低声安慰道:“伤心人别有怀抱,张姑娘,莫要太难过了。”
“那件红衣服,我穿大概也会很漂亮吧?”张娟自言自语道。
陈平肯定道:“那当然,任何女人穿上它都是一生中最美丽的十时刻,嘿。”
张娟转头看去,道:“没想到,你这人倒是有趣。”
“生活中从不缺少乐趣,只要姑娘肯多一点耐心,嘿。”陈平粲然一笑道。
“哦,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无趣的人?”张娟似笑非笑道,嘴角多了一丝玩味之意。
陈平道:“非也,若是你对在下有一丁丁兴趣,那么我们之间更有趣的故事编开始了!”
“可惜我对你并不感兴趣,人人都知道我心仪张开悟,已经没有男人敢接近我了,你还敢招我?”张娟的语气忽然又转冰冷,质问道。
陈平知她不是真心讨厌自己,否则不会还坐着跟他互动。陈平眼珠一转,自信道:“张姑娘,鄙人有办法让你彻底摆脱张兄!要不要试试?嘿。”
亲见所爱之人与他人拜天地,张娟已知再无半点余地。听闻陈平有办法令她忘记张开悟,有了兴趣,道:“这是最理想的结局,说说看你的办法?”
“不如我们来一个‘百日约定’吧?不过,这一百日内你却需要听我的,一百日后你定可把他忘得丁点都不剩,如何?嘿。”陈平一脸严肃,后来绷不住,笑道。
张娟默然。半晌,举爵笑道:“一言为定!”
陈平笑饮。
“哼!”原来二人说话期间,付钰与陈伯亦发生不愉快,付钰冷哼一声离场,饭亦没有吃。
陈平转身问道:“哥,你俩?”
“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幻想可言,今后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陈伯举爵一饮而尽道。
小风波被婚礼的热闹盖过。
半夜,张开悟醉醺醺地走进临时洞房。烛火昏暗,美人在榻。他带着激动地心、颤抖地手掀开陆攸的盖头。
心目中的女神成为自己的专享尤物,绝对是人生最有成就感的事件之一。
张开悟不由分说,重重吻向陆攸朱唇,陆攸只来得及在心中道一声:母亲,我在古代也有家了!陆攸便沦陷在忘我中。很快,春光艳艳,衽席之娱开启。
翌日,张氏叔侄、陆攸三人踏上回碣石的行程。
一路走走停停,欢歌笑语。二十日后,三人抵家。日子如常。
一日,夕阳斜落,这对璧人面朝大海席地而坐,构成一幅优美和谐的画面。
张开悟道:“陆攸妹,族里来了消息,鬼谷子开启了云梦之约,你怎么看?”
陆攸沉吟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全力支持。你只当我是一个帐前哨兵,在你倦时,为你解乏揉肩;在你饿时为你洗衣做饭。还是问问二叔的意见吧?”
张开悟真是喜欢都喜欢不够,情不自禁搂过腰肢道:“你真好,嘿。二叔,说这是一次机缘,要我们去历练一下。”
“能与君同游,此生足矣。那我们便择日出发,呵呵。”陆攸含情脉脉道,同时亦紧紧向他靠了靠。
夕阳下,这一刻定格,神仙眷侣的画面被镌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