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千古江山今日娇,古今处处有英豪1

欲闲1986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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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哎哟!”十人摔倒地上的声音传来。

    扁瓮突然消失,大概脚下的蒲团的承托起了略微缓冲的作用,也幸好此时距离地面不高,众人并未受到伤害。

    只见蒲团随众人跌落地面,嵌入泥土内,光华一闪,接着暗淡,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大家都与土地来了一次亲吻,草香扑鼻。

    此时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自然风情,纷纷站起来,扑去灰尘,整理衣服。

    蚀善整理一下思绪,用低沉地声音说道:“我们怕是真回不去了!我总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了?”

    “啊!”女孩子不知所措地啜泣起来。

    大家的心坠入谷底,感觉事情不妙。

    这时,王般若怒气冲冲,跳到张怀瑾面前,一拳打去,骂道:“都是你,说什么没意见!你没意见怎知我也同意来?”

    张怀瑾垂头不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句话。

    刘翳整理下思绪道:“这是什么情况!咱们别自乱阵脚,我们应该团结一致,摸清周围情况。

    现在看来,我们肯定不是在现代,只看环境优美静谧,天空蓝得透明,根本不可能是现代五然后的城市。”

    他的话起了作用,众人朝四周慢慢寻觅。

    降落点是一片牧田,绿化真是好的不得了,天空是蓝澄澄地、地面是也青缕缕地。远远望去,三三两两的农民在耕作,散落的动物在肆意漫步。

    不一会儿,静谧被打破,有村民发现他们的存在,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似在讨论什么。村民指指点点,不敢靠近,接着,有人跑走了。

    一会儿,有几个胆子大的男性领着不少人朝众人走来。

    其中为首之人边走边道:“妖人!俺看就是你们在天降神石上胡乱刻撰,导致陛下到处抓人,扰乱了我们本村的安宁,耽误本村生产,今日让我们撞见,俺们定要擒拿你们交予亭长(相当于公安局分局的一个支局长),消弭本村的灾祸。”

    说着,这几个人反而笑嘻嘻、目露淫光朝三个女生走去。

    村民的话古里古气,穿着古色古香,十人陷入震惊,三女也没有了躲闪。

    “贼子,敢尔!依照《秦律》,犯强奸者,判赀(zī)徭①三月,尔等可是想好了吗?”突然,蚀善声如洪钟的大喝道。

    这话如当头棒喝,震慑住了那几个百姓,他们犹疑地停下脚步,似在嘟囔,似在耳语。

    “你们等着,俺去去报告亭长大人。”一村民说道。

    他们不甘地走开。

    三女这才有了反应,芙寓说道:“幸好有你,把那几人吓走,要不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蚀善却低沉着脸道:“吓走那几个人比较简单,他们应该就是当地的混混流氓,刚才他们说抓住我们交给亭长。亭长是秦朝特有的职务。

    那几个村民分明是看你们漂亮,见色起意,又看我们面容稚嫩,想欺负我们。我才大喝说了《秦律》吓走他们,他们出于敬畏秦律才被吓走。我们现在的处境仍旧不容乐观。

    第一、结合刚才那几个百姓说的话,看来我们真是在秦朝,而且应该就是在公元前211年。各位可以看看周围的碎石。应该就是乌博士说的天降陨石那一年。至于地理位置,秦朝叫东郡,也就是山西东、河南濮阳西北一带。

    我们何时能回去不一定,甚至有可能回不去都未可知。如果回不去,我们不会种地、不能上阵杀敌,那么我们靠什么生存下去?

    那几个人走回去,亭长得到消息,应该很快会领秦兵来抓我们,所以此地绝不是安全之地,大家尽快转移吧。”

    蚀善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啊!那怎么办呀?”芙寓惶恐道。

    戚盼道:“这时候还是别哭了,想想怎么生存下去,再谈未来和感伤吧。”

    这时,远处传来了嘈杂声。循声望去,众人色变:那几个流氓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十个军人。还有段距离时,流氓对众人指点、比划一番,撤走了。

    显然,那几个流氓向亭长报告陨石区出现可疑人员后,亭长马上逐级上报,消息非常有效率的传到县令处。当地县令派了两个伍长(五人为一伍,长官叫伍长)各领麾下抓人。

    蚀善急道:“十分钟早过,我们回不去了。别看我,各位自求多福,我也没能力护得大家周全,以后就得靠自己本事生存了。

    我看过古书写过,艮为生,坎为休、乾为开,方位分别在东北、正北和西北,是吉位;巽为杜,在东南,离为景,在正南,这两位方位中平,也不知道行不行,可以一试。

    为了增加逃生机会,女生先跑,我们男生先去抵挡这几个人一阵,谁愿与我同行?”

    “我!”七个男生异口同声,都没有退缩,大家还是习惯地保护女性,这也是在监狱中培养出来的默契。

    三女朝西南处奔逃,秦兵见男女分开,也分出三人追女孩,女孩只有了点先逃的优势。

    七个男孩向着秦兵冲去。

    只一会而,战局便有了征兆:蚀善、杜荧、刘翳暂未露败象;王般若、王绮鱼长的壮,勉强应付;张怀谨长的瘦弱,好在身高占优势,堪堪应付;高七七也有身高优势,勉力维持。

    与其说是混战,不如说是挨打,这几人大多不懂战技,怎敌真正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军人?

    很快,几个人险象环生,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谁也无暇分心,顾不上彼此。稍一分散精力,身上就可能会被捅出几个血窟窿。

    反观秦兵,好像还没认真,似在热身,略带戏谑,倒也没有急于杀死几人。

    约莫时候差不多,觑空,蚀善用力荡开敌人长矛,大喊道:“各位,跑!”紧接着,他往北逃去。

    杜荧、刘翳反应最快,觑空一跳,分别一前一后往南方跑去;王绮鱼看到机会往西南跑去;王般若可能是慌乱,出于本能的盲从,离王绮鱼又近,追随王绮鱼跑去;空出手的秦兵顿时被吸引而追击。

    人越来越少,场中只剩俩秦兵、高七七和张怀谨。

    “上将军,请留情,小人有事禀报。”这时,高七七急速后撤几步跪地、伏身、叩首,大叫道。

    忽然,听到别人恭维他上将军,他只是一个小伍长,心里美滋滋的,也就停了手。

    见状,另一个秦兵也停手不攻,张怀瑾得以喘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伍长气定神闲地,学着记忆中长官的语气,说道:“何事禀报?速速道来,而后乖乖引颈待戮!”

    高七七喘道:“烦请上报县令大人,小人是山野村民,避世多年,村长听闻县令大人做事公允,法制有度,特令我兄弟二人带姐妹来闯荡一番,并非来贵处作恶,还请上将军明鉴。”

    “砰、砰、砰!”高七七磕头道,语气恭敬之极。

    这顶高帽,那伍长让高七七戴得晕晕乎乎。

    这时,旁边张怀谨听了高七七的话,愣愣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片刻,又默默地垂下头,跪坐在地上。看起来是学高七七跪了下去。

    他没有言语,不知道想些什么。

    屈辱、羞愧、痛恨...种种复杂表情一一在他脸上闪过。

    接着,他把手指狠狠地插进泥土里,恨不得手指就是十只蚯蚓,拼命地往地里钻,好像要给这郁郁葱葱的草地重新翻土。手指插破流血,也浑然不觉。

    这时,张怀谨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场景:

    一个阳光男孩,总是谦逊的略微低着头,总是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

    别人与他开玩笑过分时,他也总是用手一拖眼镜,傻笑着,不辩解、不反驳。

    这个阳光男孩就是高七七!

    高七七与他走动最多,是他的知己好友。他觉得彼此身上有着共通:谨慎且和善。

    他一直觉得这份友情会永久持续下去,直到他下跪求饶的那一刻。

    跪着的高七七好像瞬间定格,形成一副画面。

    突然,画面好像被一柄长矛刺穿,阳光男孩,荡然无存!

    就像是一面镜子,碎了无数裂痕,无法粘合。

    张怀瑾有点难以置信,也有点难以接受,觉得眼前的高七七开始变得陌生了。

    屈辱,这就是自己来到古代第一个感受!

    忽地,张怀瑾有制止这一切的冲动,这股冲动就像心底有一汪泉水在迅速迸发,涌到嗓子愣是噎住,他用尽全力想要把那个东西吐出来。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整个身体因此发出剧烈得抖动。

    这一切,一边的秦兵并没有察觉到。

    伍长听到高七七的话,神色已经缓,掌握别人生死的优越感爬上心头,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好像此刻二人是掌握世界的神。

    片刻后,秦兵露出自觉和蔼的却又僵硬又阴森地笑容。和蔼是因为高七七的捕捉痕迹的吹捧;阴森是因为长久的血腥生活让他身上沾染了杀神般的气质。

    高七七只用了短短几句话便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暂时保全性命,这大概就是绝境之下突变。

    只是这变化来得太快,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伍长说道:“既然进献,为何反抗,逃跑?”

    “上将军,我们哪是反抗啊,你看我们要是存了反抗的心,也不会赤手空拳、毫无准备。

    “我们是避世的村民,没见过生人,一见生人自然反应,就像遇见野兽攻击我们,自然也会要躲避一二的。

    哦,不不不,上将军肯定不是动物,小,小人也不会比喻,嘿嘿。”阳光般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了高七七的脸上,和善、略带羞赧。

    看到这阳光般的笑容,张怀谨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一瞬间又恍惚,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不知怎的,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一个画面:

    那是入狱后的第二天,蚀善下令打垮大牢头的人。一场混战,他不通武艺,也不够强壮,尽管对方已经中毒,可是混战之中他还是也并未占得太多优势。

    “呼、咚!”他刚打倒一人。

    “嗤!”忽然耳后传来拳风声,他余光一瞟,又一囚犯不知何时冲到自己的侧后袭击,眼看不及防范。

    他只来得暗道一声:不好!

    “咚!”拳头打在肉体上的闷声。

    他没事,回头看去,原来高七七及时赶到,用肩膀硬抗掩护,帮他挡了一拳。

    “没事吧?嘿嘿。”高七七觑空回头冲他笑道。

    那一瞬间,他觉得高七七背影很是高大,高大到遮住了烈日骄阳,让他觉得仿佛在高七七的身边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事。

    高七七同样露出阳光般地笑容,和善、略带羞赧。

    记忆中的画面又一次与现实重合了。

    现实中,高七七看到秦兵露出笑容,殷勤道:“上将军,我知道我们村的那三个女子逃到哪里了,让小民带路去接这几个姑娘,嘿嘿。”

    士兵看看伍长,伍长朝他点头,士兵大笑道:“好,头前带路,哈哈。”

    高七七起身走到张怀谨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张怀瑾正在陷入回忆中,下意识的,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神。

    高七七吓了一跳: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完全没有焦距,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感情,空洞洞如一潭死水。

    “怀瑾,我知道你不耻我的行为,也看不起我,但是活命要紧,以后,这个世界可能就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我们还没脱离危险,清醒点,跟我走。”高七七轻他的后背,低声道。

    特意把“最后世界”、“你我”说得较重,以提醒他认清现实。

    张怀谨默然。

    半晌,他的眼睛才开始有了些神采。他表情说不悲不喜,默默起身,跟在高七七的后面。

    释义:

    ①赀刑:秦朝刑罚,是指缴纳财物或以劳役抵偿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