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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灰!能不能慢点。”一大早,玄门市的大街上,夜辰就上演了追逐一只灰色大猫的戏码,他一边跑一边喊着,却不想稍不注意,就撞到了一个穿着巨型轻松熊手拿宣传单的人。
“小伙子,慢点,一大早就冲冲撞撞的,撞到人,可就不好了。”轻松熊退后了几步,腾出了位置。
夜辰见机一把抓住了在大街上乱跑的大灰猫,他用纤细的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大灰猫的额头,“都怪你,差点撞到别人了。”
“对不起。”夜辰看了一眼轻松熊,好奇的左看右看。
“没事了,小伙子,看你这模样,并不像是本地的人呢?”轻松熊蹲了下来,并将轻松熊头套缓缓地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副苍老的面容。
夜辰定睛看了看,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有生活阅历的老人。
“嗯,我要去缉妖阁。”夜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抱起大灰猫同样半蹲在街边。
“缉妖阁?小伙子,看来你是神话或者电视剧看多了吧?”老人并不相信夜辰所说的话,“吃早饭了没,看你瘦得。”
“嗯,真的,为了来这里,我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夜辰认真地说道。
或许是感于夜辰那一副天真并让人不能怀疑的脸孔,老人不再坚持他对于缉妖阁的怀疑,老人继续说道:“你从哪里来?”
“青丘。”夜辰说道。
“青丘?”老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传说中那九尾狐居住的地方?”
“嗯,师父本来也就是去那里找她们的,却不想,她们早已不在青丘了。”夜辰似乎有些许回味,他的脸上挂起了微笑,“不过那里的视肉还不错。”
“这是何物?”老人明显已经不能再聊下去,此刻,他很想找一个正常点的人,聊聊看这个疯癫少年的问题,“那你师父呢?”
“我师父欠了花萼楼的赌债后,失踪了。”夜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他早已习以为常。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老人似乎有些气恼,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就在这个师父身上。
“我替师父还了赌债后,楼主告诉我说,师父让我来缉妖阁,所以我就来了。”夜辰继续说道。
“什么,你怎么替你师父还赌债?”相对于缉妖阁,老人似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我也在花萼楼赌了两把。”夜辰一脸骄傲的说。
“小伙子,赌博是不对的!”老人扮演起了道德说客,他挺了挺腰,今天他终于有机会为眼前这个迷途少年把把正确方向了。
“师父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缉妖能力太出色,我可以做赌徒,定能杀遍四海八荒,没有敌手。”许是蹲得有些累了,夜辰抱起猫,站了起来。
“小伙子,赌博是不对的!”老人并不甘心,继续念道。
“师父说,青丘国以赌立国,在那里,并不犯法。”夜辰抱着猫,抚弄了几下它背后柔顺的毛发,就要离开。
“说真的,十赌九输,赌博从来没有赢家,我就是活生生地例子……”老人继续念叨着,他看了看手中的传单,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还想说点什么,却已发现,夜辰早已走远了。
“真是个怪老头。如果我不赌两把,我又怎么能还了师父的赌债并筹集路费来这玄门市呢!”夜辰一边走一边念道。
不过,说真的,自打进了这玄门市,夜辰并不止发现这么一个怪人。一把年纪却钻进那比不透风的轻松熊中,对着路人发着一张张印有商品打折促销信息的宣传单,真是奇怪。
还有就是,一大早,急匆匆不断赶路的年轻人,挤在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上,一点又一点的挪动着;不然就是穿得少得要命的女人,在电子显示屏里,搔首弄姿的摆着姿势,手里拿着一个毫不沾边的商品……
这一路上,玄门市让夜辰确实是印象深刻。
夜辰透过师父留下的地图,一点又一点地在图上找着去那缉妖阁的路,其间,他碰到的新鲜和奇怪事物,刚好让他缓解了找缉妖阁的痛苦。
“有妖怪!妖怪要杀人啦!”还没待夜辰找到去玄思阁的那个路标,就在一个巷口听到一个声音大喊。
或许是天命使然,夜辰几个疾步跑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有妖怪啊!”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已到了十万火急的程度。
“你还好吧?妖怪在……”夜辰大步跑进巷口,大声呼喊着,在他进入巷子后却发现,此时巷子已被十几个人围了起来。
听见夜辰的喊声,大家都扭过头来看着夜辰。
其间,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一脸不悦地看着夜辰,瞪了一眼夜辰说道:“怎么可能有妖怪呢。”
看到这一群人的架势,夜辰赶紧缩在巷子的一角,不再吭声。
“玄煜,都怪你啦,没事乱喊什么!”一个大叔怒吼道,并给了人群中的一个大概八九岁模样的孩子一记栗子暴揍。
“好痛!”被揍的孩子,摸着头喊道。
“不好意思,是这小孩子的恶作剧!”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不住地与周围的人道歉道:“这个玄煜就是喜欢说些什么妖怪之类的,开玩笑想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笨蛋大人!谁说我开玩笑了!”被叫玄煜的小孩并不甘心,他从刚才那一副骄傲的模样瞬间变成了恼羞成怒,“是真的,有妖怪啊!是我老爸说的,妖怪已经慢慢侵入这个世界了!”
“好了!好啦!给你糖果,快吃。”一个妇人从口袋中拿出了几块糖果,塞在玄煜的手中。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是说真的!刚才这个流浪汉他被一个妖怪杀了,然后他的身体就被妖怪侵占了……”还没待玄煜说完,他就被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一把扯了过去。
“抱歉,其实没啥事的。”流浪汉模样的男子一把揽过玄煜,两个手随即堵住了玄煜的嘴巴,“刚才这小子一直央求我陪他玩,结果玩得有些过火了,我们刚才定下的游戏规则是,要让周遭的人相信有妖怪。”
“呜……嗯……”玄煜的身体被流浪汉揽住,嘴巴也被堵住了,他小小的身子不住地挣扎着,但却苦于流浪汉的力气确实蛮大的,他根本挣开不了。
众人似乎对玄煜的恶作剧已经习以为常了,渐渐地大家都慢慢散去了。
“我就知道。”
“玄煜,下次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谁都知道,你爸爸已经出差去了国外工作……”
众人一边散去,一边嘴里念叨着。
最后,在这一条巷子里,只留下了玄煜和流浪汉两个人。
远远地,夜辰却早已发现了不对劲,他的双眼瞳孔里,不断闪现这红色的光亮。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这个挟持着玄煜的流浪汉,确实是妖怪。
夜辰几步就靠近了流浪汉的身旁,他明白,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被流浪汉挟持的玄煜就有危险了。
“别想骗过我的眼睛,你这妖怪!”夜辰一把抽出附在腰间的短刀,从流浪汉的侧身,一把将刀插进了他的腰间。
还没待流浪汉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啊!”的哀嚎声,随着“砰!砰!砰!”的响声,流浪汉就变成了一把粉尘,消失在了这巷子之中。
待风尘过后,夜辰认真地看着玄煜,弓着身子问道:“你叫玄煜吗?”
“嗯。”玄煜惊魂未定地看着夜辰,点了点头。
“我看你,好像很熟悉妖怪的样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夜辰收好短刀,并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
“耶!真是厉害!耶!”还没待夜辰反应过来,玄煜却已一把扑了过来,整个人一下子就将单薄的夜辰扑倒在地。
“耶!真的是缉妖士耶!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缉妖士!”玄煜似乎很兴奋,他一脸崇拜地看着夜辰,双手不住地在夜辰的身上找着什么,“刚才那是不是退妖的武器,是什么?”
“让我看看……咦,在哪了?”玄煜不住地在夜辰身上翻看着,但是却再也找不到刚才夜辰从腰间抽出的短刀。
“别这样,痒……”夜辰最怕痒,他挣扎着从地上起了身,并一把将玄煜立在了地上,他警告道:“打住。”
“我爸爸是缉妖阁的科学家。”玄煜提步带着夜辰走在巷子里,不住地踢着步子,说道:“不过,他们有规定,不能跟任何人说,而且他很忙,常年都不回家的。”
“那你的妈妈呢?”夜辰看着这天真非常的小孩,问道。
“我没有妈妈。”玄煜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我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真的。为了打发时间,我常常偷看爸爸留在书房的资料,所以我才知道这世界有妖怪,而且从五岁起,我就能看到它们。”
“你看到的它们是什么样的?”夜辰好奇的问道。
“各种样子都有,有些很多头,有些很多手……反正奇形怪状。”玄煜一边比划,一边认真地说道。
“那你害怕吗?”夜辰怜爱地摸了摸玄煜的头,问道。
“不怕,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缉妖士。我要像爸爸一样制造出能瞬间杀死妖怪的武器!”说起自己的爸爸,玄煜一脸的骄傲。
“真棒!”夜辰微笑着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玄煜突然间表情凝重了起来。
“嗯,什么?”夜辰颇为好奇,问道。
“想不到,你这样瘦弱的人竟然也是缉妖士!”玄煜将双手置于头顶,一脸怀疑地看着夜辰,“在我的想象中,缉妖士应该是一身肌肉的壮汉才对,而你真的正好相反,就像一株豆芽菜。”
“……”听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这般评价自己,夜辰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