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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内力、内功在道门中都可称之为真气,心法是真气的源头,荀澍习得两种心法,真气源源不断地从两个源头产生,然而生成的两股真气性质却是截然相反。
醉翁也觉得有些棘手了。
醉翁道:“坐好!”
刚刚明明已经压制住两股真气,但是醉翁看荀澍的脸色依旧苍白,看来她的真气冲撞之患不是一般的严重。
醉翁有些不舍地放下酒壶,运转真气在她的经脉间游走,他发现由于真气冲撞的缘故,有几条经脉硬生生被冲断了。
若非任督二脉被高人用外力打通,这孩子怕是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醉翁奇道:“为何你会习两种心法,而且其中一种还极其不受控制,霸道得很。若我猜的不错,这是炎决吧?”
荀澍点头:“前辈猜的不错,就是炎决,炎决杀伐之气太重,而且它似乎在渐渐控制人心。”
醉翁点头道:“炎冰决都是极其厉害的心法,却也是邪功。数百年来即便是武痴也不会去寻找这两种心法,因为学过这两种心法的人都是受心魔侵扰、走火入魔,最后不得好死。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荀澍:“不得好死,生而无愧便好了,身后的事交给后来的人吧!”
醉翁笑道:“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对奇门遁甲颇为了解,身手也好,就是命不长了。不过,白捡一个徒弟,也不错。”
荀澍:“那我就是白捡一师父咯!”
醉翁捞起酒壶,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大没小的!我还没正式收你为徒呢!”
荀澍笑道:“我也没打算收你做师父呀!”
醉翁:“你无非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放心!我想办法救你!只需你当我的徒弟。”
“你真的有办法?”
醉翁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那是当然!”
荀澍语气陡然变冷:“你为什么帮我?不会只是想收个徒弟吧?我是不可能出卖任何情报给弗国的。”
醉翁只想着藏着自己的目的,却没想到她想到了这一层,当即笑道:“我也不打算在弗国做官了,是时候回归故土了。徒弟可是要养着师父的呀,我听说梁帝亲自在金陵给荀老大人安排了住处,我可是十分好奇,想要去住一住。”
荀澍:“在与世无争之地有何不好?为何一定要到金陵?”
醉翁:“对我来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在哪儿都一样,不过现在我想念金陵的秦淮河水和大梁帝京的繁华。”
荀澍:“我还有一事问你,墨家公输卿是不是昭明太子害死的?”
“不是!”醉翁眼神十分笃定,“当年的事,只有回到金陵,我才能告诉你。”
荀澍:“还有玄机公主对我朋友说的那些,我要那些情报。”
醉翁见她竟是用着命令的语气,白胡子都气道飘起:“我才是师父!不告诉你!”
荀澍心道:这醉翁怎么一时仙风道骨,另一时便成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
“小澍!小澍……”楼下传来萧澈颇为焦急的呼唤。
醉翁握着酒壶的手在袖口的遮挡下暗自捏紧又缓缓松开:“这孩子,肯定是等着急了吧?我们下去吧!”
醉翁带着荀澍从另一条没有机关的道路走下来。
萧澈见荀澍和醉翁下来了,先是上前,反复确认荀澍没受伤才放下心来,他趁荀澍不注意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她被这动作吓了一跳,萧澈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颔首在她耳边说道“你说你一直都在,你食言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一直跟着你,你就一直在我身边。”
荀澍:“阿澈,其实我……”
萧澈:“我知道,你不是贪恋官位之人。你的炎决,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
她双手抚摸着他坚实的背上,千山音初心道:这两人全然不顾及身旁还有二、三、四个人。
千山音初含义不明地看向林双,后者居然正看着荀澍和萧澈傻乐。千山音初心道:林小帅的心上人不是我们家荀澍吗?怎么一副吃瓜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玄机公主眉眼含笑望向醉翁,醉翁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大块骨头,他使劲咳嗽了几声。
萧澈和荀澍这才分开,萧澈向醉翁抱拳道:“多谢前辈!”
“哦?”醉翁道:“你我素不相识,你谢我做甚?”
萧澈:“您帮荀澍就等同于在帮我。”
醉翁颔首道:“倒是重情重义,不愧是昭明太子的儿子!”
萧澈惊道:“前辈认识家父?”
醉翁捏着胡须,眼中含着泪水:“他嘛,是个正直却天真的人,这样的人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的。你不要学他,你要心狠手辣一些,唯有如此才能保全此身。”
萧澈:“晚辈绝非优柔寡断、善心泛滥之人。这世上,对不起我的,我都要十倍百倍偿还。”
醉翁:“这样便好,这样便好……”这样我便不会感到愧疚。
……
马车向东,车辙消失在雪都的白沙之中,醉翁半躺在马车中,拿着酒壶往嘴里倒着。
荀澍觉得他的酒壶里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酒。千山音初对这个瘦高的小老头也充满了好奇:“醉老头,玄机公主对你是不是有意思,我看她对你依依不舍的。”
醉翁喷出一大口酒:“别胡说,让老夫的夫人听见了,她一定会拿着棺材板把我拍扁!”
明明是开玩笑,却有些酸涩,荀澍:“醉翁前辈……”
醉翁:“干嘛?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醉翁伸出头看了一圈,却不见林双,“那个林家的臭小子呢?”
千山音初道:“他想要查明他姑姑的事,去找袁柏了。”
醉翁:“一个人,能查到什么?不如你们帮帮他!”
千山音初:“我倒是也想帮他,但是他自己背着我们就溜了。”
荀澍有些生气:“是啊!他就这么一个人走了,也不让我们帮他。”
醉翁道:“我的乖徒儿,你就别添乱了,秋围之时你还要与北魏第一女将比武,她可是仅次于榜首宇文烨的榜眼。”
萧澈:“她出身皇族、武功高强、韬略也不输谋士,最重要的是,她只为护国而战,即便是魏帝也请不动她去参加参加侵略性战争。”
荀澍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期待与她一战。这样飒爽的女将,一定要见一见。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只怕没法与她全力一战,实在可惜。”
醉翁道:“有师父在,怕什么?师父会帮你的。你若胜了,必然能让那些金陵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将军们心服口服。”
荀澍笑道:“师父您莫不是要教我打醉拳?”
醉翁一撅嘴,长须也跟着气愤不已:“我还真是你白捡的,一点儿都不尊敬师父,连拜师礼都没有,哼!”他将马车的帘子一拉,遮住了马车。
荀澍笑道:“师父莫要生气,回到金陵就补上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