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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家人永远是一个人最温暖、最不舍离开的世外桃源,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却不得不离去,再锋利的剑不经过血与火的磨砺也无法成就其锐利。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荀家,又要再次面临分别,这次荀澍没有告诉家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回来,就不必让父亲再经历离别之苦。
随州城中没有粮草,这也是北魏大军迟迟未动的原因,他们坚守城池,等待粮草抵达便会向江陵再次进攻。这粮只能由襄阳城中运来,之前的粮草被孟骁带人烧了,他们只能在襄阳百姓那里筹集粮食。
宇文烨有个别名叫做“人屠”,这次他却忍住没有屠了襄阳城,这也算得上是奇闻了。不过没人相信他是懂得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也许魏帝觉得他太过残忍嗜杀,影响了民心走向,才明令禁止屠杀。
“将军!”侯原将一封信交给荀澍:“这是荀太守交给我的,要你一定要看。”
荀澍:“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要写在信上,神神秘秘的。”
侯原:“将军的信件,属下自然不敢看。属下先出去了。”
荀澍晃了晃手中的信:“谢了。”
荀澍打开信封,信纸上一片空白,荀澍不解地横过来竖过去地看着信纸。荀澍拿了壶酒涂在了信纸上,橙色的字体显露出来:澍儿,徐彻心机深重,他在利用你取得炎冰决,绝对不可以信任他。襄阳之行万事小心,父亲等你凯旋。
荀澍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似乎父亲都一清二楚,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怀疑徐彻进入军营的动机。那徐彻真的是在骗自己吗?
“真是头疼至极。”荀澍将信烧了,在林双帐中反复演练计划。
林双:“你们不是今夜就要行动了吗?还有时间在我这里赖着?”
荀澍揉揉眉头:“唉,有些头疼的问题没解决。”
林双:“你新来的那个军师……就是你在翻遍金陵都想要找的人?”
荀澍:“是啊,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人。”
林双笑道:“倘若没有期待,便不会去忧虑。”
……
“你们将军呢?”徐彻问在帐中的侯原。荀澍跟他交代过,不能告诉军师她的去向。
侯原:“她看了一封信就匆匆走了。放心,行动前她一定会回来的。”
夜里,荀澍带上折冲营五百将士秘密出发,于高山密林中穿梭以隐匿行踪,林中时有敌军的明哨和暗哨出没。侯川带着人将那些人一一灭口,无一幸免。荀澍当时还在想把他们打晕就好,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终究是太过妇人之仁。
仅仅一夜时间,折冲营就到达了襄阳境内,侯川带着折冲营先行隐藏,荀澍、徐彻和墨青三人混入襄阳城查探情报。
原本荀澍不想让徐彻跟着,奈何只有他熟悉襄阳城内的城区,还有就是……徐彻性子执拗,他想要去的地方根本没人能拦住他。
他们三人轻功都很好,不过保险起见,三人等到夜间才冒险进入城中。
三人刚刚踏入空无一人的街角处,墨青便调笑道:“姐姐,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哪里?”
徐彻看都不看墨青一眼就冷冷丢了一句:“叫荀将军,别跟套近乎。”
荀澍根本没注意听他们二人的对话,她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北风呼啸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这里静得有些不太寻常……”
墨青一脸不在意:“你也不要太小心了,宵禁之后不都这样吗?”
“跟我走,我在这里有一处暗桩。”徐彻说完之后眼波扫了一眼荀澍。墨青有些吃惊地看向徐彻。
荀澍:“看我作什么,带路啊!”
徐彻安下心来:“嗯。”
墨青低声跟徐彻说道:“你怎么把暗桩说出来了?”
徐彻:“以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利用她查到荀巍的真实身份,利用她拿到炎冰决,可是,她太善良了,而且我觉得她值得信任。”
荀澍疑惑地看着两人窃窃私语,“你们说什么呢?”
墨青:“啊,没什么,没什么。”
荀澍跟着墨青和徐彻东拐西绕地来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徐彻冷喝:“你还要跟着我们到几时?”
荀澍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赶紧回身,亮出天纵剑,紧紧盯着身后的夜色。黝黑的夜下小巷中缓缓飘出一道白色身影,北风吹在小巷中像是女子的哀嚎。
荀澍突然想到了小时候林双给她讲的那些惊悚故事,这该不会是女鬼……不会不会,世上根本没有鬼。荀澍默念道:“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神仙保佑,厄运走开。”
徐彻看着荀澍的天纵剑有些发抖,果然,他一直以为她有些超越她年龄的成熟,只有此时才发现她只是将坚硬的外壳展现给世人。
墨青看着站在他前面的荀澍和徐彻,嘴角一勾:“我听说这里经常闹鬼,很多人都像我们一样看到白色的鬼影。”
墨青知道了他的老大徐彻对荀澍不一般,准备帮他一把。女孩子被鬼吓到,一般都会吓得随便找个人抱着不放,现在离荀澍最近的就是徐彻,嘿嘿,他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荀澍挡在徐彻身前,大声问道:“何方神圣?我乃天师钟馗,小鬼哪里跑?”
徐彻失声笑道:“小傻瓜,你在说些什么?”
白衣女子已经走过来了:“是我,音初。”
徐彻补充道:“千山音初。”
千山音初笑道:“不愧是徐家世子,才几天就把我查清了。我有事情跟你说,闲杂人等就不要听着这些话了。”
荀澍:“你姓千山?是千山派的弟子?谁是闲杂人等?”
荀澍猛地感觉到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劈过来,她难以置信道:“徐彻!你!”荀澍眼前完全没了光亮,晕了过去。徐彻一手接住她,低声道:“对不起了。”
千山音初摇摇头:“唉,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痴情的男子,原来和世间大多数人一样唯利是图。明明我是千山派的,害过你的人,你居然还敢和我合作?”
徐彻:“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而且你与千山派掌门并非同路。”
千山音初笑道:“有了你,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