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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立秋,漠北已经变得秋高气爽,而锦国的南方依旧是烈日炎炎。
当安冉和樊云天在向西前行的途中,将荒野上的豺狼狮豹欺负了个遍的时候,飞渡角、北境城墙、东字营和北字营的北漠军已经集结完毕,军卒、马匹、辎重车、攻城车、混合在一起形成三支队伍向西字营进发。若是从高空中俯瞰,这三支队伍就如同那搬家的蚂蚁在平原上缓慢的向着西面爬行,铿铿锵锵有序而有力。
这天清晨,晨雾才刚刚散去,荒原的地平线上有一骑在快马加鞭飞奔向一大一小的年轻人。
来人黑衣黑马身背斗笠,当看到正在享用早饭的二人后翻身下马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末将林宵拜见候官大人!”他朗声道。
安冉站起身来看着这个风尘仆仆却满脸刚毅的汉子,并未流露出惊讶的神色。由于在这北漠荒原上混迹多日,所碰到的闲散游骑兵见到他们的令牌后全都是做这个动作,到后来——尤其经过漠北战场边上杀鬼的那一夜——可能是因为游骑兵们的口口相传,军卒们大概知道荒原上有一大一小、身边跟着白鹿的人就是巡视北漠的候官大人,见到他们后也不询问就直接抱拳行礼了。
不过虽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但安冉心里还是有些狐疑的。眼前的人可不太像是荒原上游荡的骑卒,他是故意来找自己的,而且他背上的斗笠......
“林大哥请起!”安冉笑脸相迎亲自将汉子搀扶起来。“你找我们所谓何事呢?”
“回禀大人,末将奉元帅之令前来跟随大人。”
“元帅?跟随?”这下安冉算是真正的狐疑了,他继续打量着这个身穿黑色布衣、下巴上留有青青胡茬、身材高大十分矫健的汉子道:“你们的元帅是谁?为什么又要叫你跟随我?”
“元帅说大人看到末将这背上的斗笠后就自然知道他是谁了,他还特定令末将带了一封信交给大人。”汉子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了安冉。
“大宝器!”坐在地上看着二人谈话的樊云天惊讶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的大元帅就是那个同我们一起杀狼打怪的李大宝么?我勒个乖乖!安然哥打死我也想不到那混蛋居然是大元帅耶!”
对于NPC小子的口无遮拦林宵并未流露出任何神色,安冉知道樊云天如此说话可能会让黑衣汉子不悦,但他也并不在乎只是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安然老弟:
见字如晤!
我想你此刻一定在猜想在下是谁?想不到吧!嘿嘿!本人就是那掌管整个北漠军的李嘉贞,皇家大皇子、人们口中的广漠王、军中袍泽口中的大元帅。但我希望安然老弟能忘了鄙人身上的这些头衔,以免日后你我见面的时候会很尴尬。再次自我介绍一下,不错!老子就是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流不羁、英俊潇洒的北漠刀客李大宝。
谈不上有多么想念你和樊云天那个小王八蛋,因为老子和你们还未分开有多久,而且老子要处理很多很多事情,没有你俩狗日的那般闲情雅致。老子就是想知道,你们去了草原没?是不是看见了那种蜂腰鸭臀的草原姑娘呢?也不知道你们去没去漠北战场、找没找到那年轻人的尸骨,这些事都等你我见面吃酒闲谈后才能得知,眼下却有一桩迫切之事需要拜托老弟。
相信安然老弟大概也知道,我大锦不久就要出兵西征洛汗国了,我不知道你对这次战争怎样看?反正我锦国人绝大部分会认为这是一场征讨敌国的正义行动;但洛汗国的人必定又会认为这是一次**裸的侵略。作为我来讲、我自然认为这是一场正义之战;我理解父皇要西征洛汗一统天下的决心,只有真正的天下一统,这块大地上才不会再次重复出现生灵涂炭的惨淡景象。但这并不是说我李嘉贞嗜杀好战相反我很厌恶战争,?当你看见头天晚上还和你一起把酒言欢的人第二天就倒在血泊之中;当你只能抱着最亲的兄弟在怀中任由他们死去而无力为力时;谁又能喜欢上战争呢?也许你会说这就是军人,当他们披上甲胄的那一刻起就应该准备好迎接这一天的到来?,好吧!我承认军人就是战争中的机器,他们战死无可厚非,那么百姓呢?那万千流离失所饱受战争折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该死于非命?统治阶级之间斗争的怒火凭什么该烧到他们的头上?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次在黑夜中沉思,要是这个世界不发生战争该有多好?然而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而已,所以我在想如果战争是无法避免的,那么作为战争的参与者,能不能尽量的让这场战争少死一些人,这是我请求你办的事之一。
安然老弟,你们冒险者如同天上的仙人和我们不一样能够死而复生,哪怕出入那虎狼巢穴也能平安返回。如果你能组织一队由冒险者形成的斥候队伍,化装成平民去往哪洛汗国南方的城池,一来可以查看敌国的军情通报给我方;二来又可以在时机成熟之时擒住那军中主帅打开城门,这样便可以减少我军在攻城战之时带来的伤亡。换句话说,如果敌军没有了主心骨的谋划和城池作为凭仗,他们的抵抗力和心气自然会小得多,他们也会少死很多人,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正是每个带兵打仗的将领想做到的事情么?所以嘉贞在此拜托老弟,希望你们答应此事。当然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即便你们是冒险者去那敌国城池也是危险重重必然会有所损失,老弟答不答应全凭自愿嘉贞绝不强求,纵然是你不答应也不妨碍有一天李大宝来找你吃酒。
送信之人是我的心腹,此人还算有点本事。老弟如果答应此事他便会跟随你去往洛汗国一路当你的护从和向导,如果老弟不同意此事他也会就此离开,绝不会泄露也绝不会影响到安然老弟游历的心情。
好了、长话短说就到这里吧!虽然不是很想念你俩狗日的,但老子也着实是想念那头乖巧的白鹿啊!替我向它问好。
一路保重!
你们的朋友:李嘉贞
看到信的结尾处安冉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这傻大个还对小白这小丫头有想法啊?”他想。
“瞧你这副贱样!”樊云天撇嘴骂道:“不知道是他妈捡到了金子还是银子。”
“林大哥不知此信元帅是否只许我一人看呢?”安冉问。
“大人叫末将名字就行,”林宵道:“大哥二字末将实不敢当,元帅给我信件之时并无特别交代此信只能由大人一人过目。”
“那好你们都看看吧!此信对于我们三人来说不算机密。”安冉将信件交给了樊云天,“小兔崽子你倒是好奇得很,什么东西你都想知道。”
安冉已经做好了要去敌国做斥候的准备,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化名为李大宝、实则是李嘉贞大皇子有好的交情;不管李嘉贞当初化名李大宝找到自己喝酒打架是因为真性情,还是抱着让自己替他卖命的目的安冉都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就如那个萧老道所说的‘如果此番前去能庇护无辜百姓一二那便是功德一件’况且这个带过斗笠穿过破烂衣服的大元帅真的很不错啊!有的人如何从他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要我不叫林大哥也可以,”安冉笑了笑将酒葫芦和装有牛肉的油纸包一并递给了林宵,“你也莫要再以末将自称更不要叫我们大人,叫我安然叫他樊云天即可,接下来我们西去再用此称呼就甚是不便了。”
“这么说大......”安冉立马瞪了他一眼汉子立即改口,“这么说安然大老是答应了此事咯?”
“不然呢?信中那那个家伙都那样说了老子能拒绝么?”灰袍青年将手往前递了递,“还不快吃饿着肚子怎么赶路?”
浓眉大眼脸颊上有道疤痕的汉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用左拳锤击着自己的右胸朗声道:“林宵代表这北漠上的袍子兄弟们谢过安然老大的恩德。”
“不谢老子么?”樊云天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别忘了老子也是要去那敌国的龙潭虎穴的。”
然后这个大约三十来岁、肤色黝黑的汉子又要对樊云天致谢。
“你还真谢啊!”樊云天踮起脚尖拍了拍比他高大半个头的林宵的肩膀说,“我说老林啊!你不要这么拘谨好不好?你看你们元帅当初和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的哟!随意点、你这样会搞得大家都很拘谨,会害得老子连粗话都不敢说了。”
“嗯!”听了这话后黑衣汉子咧嘴一笑接过酒壶和牛肉包,“一切听你们的便是。”
他飞快的吃了起来,林宵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倘若安冉没有答应李嘉贞的请求,他又有什么脸再回到自己元帅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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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辉三十二年八月九日,随着哀劳关城头上响起的三声号角,这场耗时一年零五个月、足以影响整个东朝神州历史走向的国战拉开了序幕。那些现在还在草原上、还在山野中、还在副本里、还在新手村、还在个郡县城里砍杀的玩家们谁又会想到,从今天开始他们今后的命运就会同这个世界的NPC一样和战争息息相关。
秋风萧瑟,风将哀劳关城楼下的大小战旗吹得咧咧作响。年近六旬已是两鬓斑白的镇南大元帅程昱骑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他头戴凤翅兜鍪、身披金漆山文甲、手按行令宝剑,目光炯炯的望着战旗下同样骑在战马上的数十位将领。
蒋、李、王、韩、田、赵、冯、黄、程、萧,每一张黑色的战旗下面代表的就是每一位将军的姓氏,在那十面战旗下面有五张面孔是产自哀劳关,程昱曾亲眼看着他们由当初的青涩脸庞变成如今的刀削斧切,这些由锦国南方各郡县赶来的新兵蛋子终于被哀劳关的风沙吹成了铁血悍将,这是岁月的杰作亦是军中的雕刻。
与程姓战旗下的那个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子那样,程昱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因大战在即从西凉、峦石、中山、平汉和朝廷赶来新加入队伍的这些人,程昱也愿意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
他程昱戎马一生,年轻也曾取有娇妻生下两子,也在西凉城有一处好大的宅子,然而却因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事妻子和小儿双双被杀,只留下这个大儿子跟随自己征战沙场,从此以后他长坐哀劳关不再返回西凉城;也拒绝了皇帝陛下让他去兵部任职颐养天年的好意。
“回去干什么?”老元帅想,“触景伤情么?我程昱是当兵的,而当兵的就只有一件事要做——上阵杀敌。”
左边缓步行来一骑,骑着黑马、身穿皇帝亲赐的‘龙纹甲’腰悬龙湖***的大漠孤烟直对着程昱拱手抱拳。
“启禀大元帅!三军已经以集结完毕等候你的命令!”
“入列!”
“是!”
大漠孤烟直骑马缓步走向那张程字的战旗,自觉的排在了程大义将军的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是他从泰安帮带来的帮众和各郡县招来的玩家。
“侍郎大人可有话要说么?”一脸白须随风飘荡的程昱侧身对身边的兵部侍郎轻声问道。
“一切听从大元帅之令,”这个从京城而来的高官嘴唇轻启,“下官出门前尚书大人曾特意交代过,上了战场兵部衙门的人就是来学习的。”
他这话说得看似谦卑,但在程昱听来很刺耳,非常刺耳。
“学习?”程昱微微皱了皱眉头想,“我堂堂八十万南疆军卒血战沙场是供你兵部前来观摩学习的?去你妈的王八官老爷!”
“出发!”
虽心中不喜但程昱并未表现出来,年近六旬的老帅吼出了中气十足的命令。
哀劳关城下方圆百里竖立着的长枪陡然升起,寒光闪闪如同那雪域中的针叶林在风中抖雪。步卒、骑卒、弓弩手统统都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口中大喊:“吼!吼!吼!”声音如同虎啸山野振聋发聩。
有手执三角小黄旗的传令兵骑着战马围着整齐的队列疾跑,口中高呼‘出发’二字。
骑在马上的数十名将领掉转马头开始从竖列中由后往队伍的最前面跑去,将领们抽出腰间佩刀或佩剑与自己将士们竖立的长枪相撞,在叮叮当当的声响中他们最终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大手往前一挥,整个支部队原地转身跟着自己的将领缓步前进。
没有哪怕一个人说话,也没有哪怕一个脑袋在交头接耳,有的只是整齐的步伐和铁甲的碰撞声。
“多么壮观的画面啊!”策马走在列队兵卒身后的老元帅想,“你要问我程昱的家在哪里?我的家就在这里,你要问我程昱的亲人是否健在?请先看看我威风凛凛的八十万袍子兄弟。”
的确,从今天起他自己便要从哀劳关的城头搬到行军军帐中,制定作战计划、统筹调度八十万南疆军,他将与他的袍泽兄弟们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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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斯兰草原的腹地,洛汗国的都城——汉都,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般镶嵌在大地之上,之所以用‘镶嵌’二字是因为这城虽然占地极广但城中的建筑物并不高,皆是那种圆顶、圆墙、拱门、的建筑风格,绝大部分居民房屋只有一层、屋顶涂抹上白漆、墙壁由泥坯和条石构成,殷实点的人家会对自己房屋进行装饰和点缀,只有那皇宫和教廷的建筑物才会有几层楼高、外面立有象征着权利的一根根圆柱。
整个洛汗国三分之二都是草原,剩下的部分北边是荒野,南边又是丘陵,从西海刮起的风带来了大量的雨水,因此洛汗国中部的草原土地肥沃野草丰茂,基本洛汗国的百姓都以放牧为生,只有少部分百姓以捕鱼、打猎、农耕过活。
‘阿日斯兰’在洛汗语中是有雄狮之意,因此这片草原上的牧民们是擅长骑射和奔跑的,野外的牧民们居无定所,一年四季多半会赶着牛羊、马匹在草原上驰骋,他们住的是洛汗包(蒙古包的样子)吃的是羊肉;骑的是骏马,女子奔放男子彪悍成了这片草原的特色之一。
他们不是锦国人好像对吃、穿、住、行、并不太讲究。
因此即便是这皇宫中高坐铁王座的皇帝,也只是头戴挂有玛瑙珠子的金黄钹笠冠,身穿红色缠身大龙袍里面裹着金锦质孙服。
这是一个肤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的胖皇帝,全名叫‘包罗特.***’洛汗国的人其实没有姓,他们所谓的姓一般是取自己的部落、或者是地名姓,比如说这个洛汗国第四位皇帝——洛宪宗,他的姓便是取自于先祖们的部落名称,而他的名字‘***’是教廷所取,在洛汗语中是英雄的意思。
然后叶鸿就站在铁王座傍边一只执银酒杯一手负后,看着这个变得愁眉不展的‘英雄’皇帝。
***皇帝一边撸着捶于耳边的辫子一边陷入了沉思。台下的几个心腹大臣噤若寒蝉,松木桌上的佳肴完好无损,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照叶仙师所言,”***抬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叶鸿,“贵国举兵来犯,我堂堂大洛汗王朝集所有兵卒皆不能阻挡?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想当初我洛汗大军曾攻破哀劳关,草原儿郎的马蹄也踏遍过锦国的山山水水。”
“哼!你这蛮子不但肥而且很蠢,就算蠢也就罢了你还很自大。”叶鸿心中暗自好笑,他将银酒杯缓缓的放在木桌上。
“陛下,”御剑宗掌门叶鸿玩味一笑,“首先它不是老夫的国,上山之人以天地为家没有国界之分;其次当初领军攻陷哀劳关之人是你父皇的将领并不是你,至于是怎么攻破的我想你们的秘史记载得很清楚,十五年前锦辉帝御驾亲征将你们打出哀劳关后,你的草原儿郎还剩下几个呢?”
以如此轻蔑的语言质问皇帝,这个不过二十多岁、肥胖的草原之主很想跳起来就扇这个老不死一耳光,然后将他五花大绑丢到野外喂狼。但他不敢,这是一个有着大神通的山上之人,他没有一丝和他叫板的力气和勇气,于是***只能将拳头捏得死死的。
“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高大的老人好像一眼就看穿了***皇帝心中的怒火,“老夫的话确实不好听,陛下想要听阿谀奉承之言大可以在朝会上听你的大臣们歌功颂德,但陛下若想要解决问题那么就请按住性子听老夫讲完。”
“是小皇失礼了!”他起身抱拳行礼,“朕在这里给叶先师赔个不是。”
面对自己皇上的这般低声下气,台下的几个心腹大臣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有所不妥,因为眼前这个鬓生青丝仙欲飘飘的高大老人,的确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如今的锦国国力昌盛,此次即将来犯的军队是哀劳关的南疆军,约莫估计有八九十万——”
“啊哟!”
台下有一人发出了这种声响打断了一下叶鸿的谈话,老人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那人立马埋头。
“具体由谁领军老夫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八九十万南疆军要一拥而上攻陷科尔沁丘陵的几座池还是可以的,当然陛下想要以举国之兵守护这几座城池,那南疆军也未必能攻得下来,但老夫不建议陛下这么做,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这几座城池的军民物资统统撤离到吉达峡谷,一颗粮食都不要留给敌人。”
“是要依据吉达峡谷的地形坚守么?”手带扳指的***问。
“不错,”老人点了点头,“吉达在你们洛汗语中有长矛之意,这是科尔沁丘陵通往洛汗中部的最近一条之路,否则他们就得继续往西边绕,延着西海的海岸线才能抵达阿日斯兰草原。守住吉达峡谷,无论敌人是从哪条路进军,这都会耗费掉他们极大的兵力和物资,要知道守城容易攻城难,敌人要攻破吉达峡上的巨鹿城恐怕就要死去不少的兵卒,这还不是最致命的。”老人端起银酒杯一饮而尽。
“最致命的是什么呢?”***问。
“他们的粮草,”叶鸿道:“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倘若他们的粮草得不到保障,堂堂八九十万大军怎么办呢?趴在地上啃草根么?出兵远征最大的敌人就是耗费,我们只需要将战事拉长胜利的天平就会向陛下这边倾斜,但这还远远不够,陛下知道为何不够吗?”
这个胖子皇帝只能摇摇头,他这个年纪恐怕是将心思都花在了后宫的女人身上去了。
“因为这条战线上会不断的有大队的粮车和军卒往南疆军营里塞,此次战争锦辉帝是做足了准备的,休养生息数十载为了就是为了今天的出兵。国与国之间打仗,说白了耗费的其实就是一国的国力,按照目前的情况下看,洛汗国的国力是完全无法与锦国相提并论的,如此耗下率先拖垮的将是你们。然后你们身后另一边的数百万北漠军挥师南下诸位如何抵挡?”
“还有北漠军也会出动么?”年轻皇帝问,他感受到自己的背心处有点燥热。
“就像这样,”老人将双手撑开往中间压,“这支手就像南疆军,这只手又像北漠军,那锦国皇帝是想要他们合在一起的,就像在池塘里抓鱼儿那样。你们若在吉达峡的巨鹿城坚守,那么南疆军就围而不攻让北漠军从北边打过来,你们如果是节节退守,北漠军就会守在同样是大隘口的乌兰巴日城,让南疆军将你们往往那里赶然后......”叶鸿的双手手掌啪的一声合作了一起。
这双掌合击之声将台下的几位大臣惊出一声冷汗。
“这可怎么办?”皇帝***慌了神立马躬身抱拳,“恳请叶仙师救我洛汗国子民啊!”
“大军还未压境啊!你这怂**帝就怕成这样了?先前的威风劲儿呢?”叶鸿和蔼的看着***心中充满了鄙夷,“想当初你的祖父是何等骁勇,怎么这铁王座到了你这儿就变得像纸糊的一样了?果然草原蛮子富不过三代,就算没有那锦国大军来攻,这皇位你也恐怕坐不了几天。”
“陛下莫急,一袭白袍的老人捋须道:“老夫自有良策,陛下的大军镇守住南北二峡的重要城池与他们相互消耗尽量拉长战事,只需要给我二十万精锐就可破敌。”
叶鸿索要二十万精锐让这个年轻的胖皇帝有点难以抉择,开玩笑整个洛汗国的兵力也不过百来万,你一张口就要去了二十万还是精锐,剩下八十万大军要分居两地坚守城池,面对敌国南北两方的百万大军如何守?
“这个......这个.......”***站起身来双手互搓来回走动,“就是不知道叶仙师会如何用这二十万大军破敌呢?”
“哼!陛下是信不过老夫么?也罢!也罢!”老人嗤笑一声看了看皇帝和台下的几个大臣转身就走。
“皇上!”一个头戴白色钹笠冠身穿灰色质孙服的高大汉子躬身抱拳,“叶先师和先皇也是有交情的,对咱们草原庇护得还少么?反正我察哈尔是信得过叶仙师的,察哈尔部也愿意追随叶仙师为国效力。”
剩下的几位大臣皆离开松木桌纷纷附议,说什么如今敌国来犯我们切不可举棋不定之类的话语。
“叶仙师请留步!”***皇帝赶忙大声喊道:“朕是完全信得过你的,只是这二十万精锐不是个小数目.......”他看了看桌上的酒壶抓起来狠狠的灌了几大口貌似要壮壮胆,“嗨!就依叶仙师之言,让察哈尔将军跟随你作战。”
“皇上英明!”几个心腹大臣同时跪拜。
“陛下放心老夫早已谋划好一切,你只要舍得将人交给我就成。”
叶鸿停转过身来给他喂了颗定心丸后就飘然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