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咱们一起过除夕

工农雁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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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晨光普照,一辆黑色的宝马X6飞驰在某条高速公路上追逐着冬日的暖阳。

    车里洁净而温暖,放着悠扬而高亢的草原歌曲,男子一边开车一边跟着哼。当放到容中尔甲的《高原红》的时候,下巴留有胡茬的冷文泰哼得尤其大声,并且还将这首歌曲不停的循环播放。

    “哥!这首歌你都听了多少遍了怎么还听不厌似的。”坐在副驾驶的冷雪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头发说:“你的声线根本不适合唱这么高音的歌曲嘛!”

    “哦?”冷文泰眼睛盯着前方的公路笑了笑道:“莫非你这丫头认为哥唱歌不好听么?”

    头扎马尾辫、身穿咖啡色手工毛衣的女孩翻了个白眼,然后拿出手机认真的翻阅起来,最终她在酷狗上找到了毛不易的一首《牧马城市》将手机上的蓝牙与车内音响连通。

    “我为你推荐一首歌,绝对适合你的声线。”女孩甜甜一笑,仿佛是掉落人间的仙子。

    游历在大街和楼房

    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过就这样

    天外有天有无常

    山外有山有他乡

    跌了撞了心还是回老地方

    …….

    有点忧伤和低沉的男音在车内响起。一脸坚毅的冷文泰没有跟着唱,一来是他根本就不会唱这首歌,二来这首歌触动了他的心弦,男子听得很认真,相反冷雪倒是跟着哼了起来。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

    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个理想

    已不知去向

    为所欲为是轻狂

    防不胜防是悲伤

    后来才把成熟当偏方

    ……

    “哥我觉得你真的很了不起!”女孩停止了哼歌突然说道。

    “嗯!嘴巴真甜,雪儿又想要什么了?说吧!哥给你买。”冷文泰打趣道。

    “雪儿要天上的星星,哥你也可以摘给我吗?”冷雪皱了皱鼻子道。

    “行啊!你得帮哥找架梯子才行。”中年汉子反击。

    “那雪儿不要星星了,雪儿想要个嫂嫂。”女孩又说。

    冷文泰没有回话,只是伸手将音响开得大声了点。

    “哥!难道你是真的不喜欢雅晴姐吗?她那么漂亮又温柔善良。”

    冷雪说的雅晴姐是冷文泰的助理,全名叫李雅晴和他是高中同学,冷文泰因为家庭变故辍学后,这个品学兼优才貌双全的女子便放弃了去读大学,不顾家人的反对跟着他一起做事。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他冷文泰在街头巷尾摆地摊的时候她便为他推车送饭,他冷文泰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她便为他进货找门面起早贪黑。多年下来冷文泰从当初的地摊青年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老板,很多城市都开着分公司。李雅晴也从青涩的女孩变成了成熟的女人,她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为他走南闯北打理着公司的事务,但从不提任何要求。

    今天李雅琴又一次来到他们的家,准备给兄妹二人弄顿丰富的年夜饭,在得知他们要出趟远门后,便挽着冷雪的手臂打趣说:“你们要去哪里玩儿啊?带上我呗!”她的眼睛一直是盯着冷文泰的。

    “大年三十还到处跑!你得陪陪家人,还有春节放假了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事,雅晴不如你安排几个人进入华夏帮我管理下帮派吧!”当时中年汉子这样说道。

    “好的!”女人放开了冷雪的手臂,“你在那个世界一定很忙,我会尽快来帮你的。雪儿叫你哥路上开车慢点,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跟一个小男孩似的。”女人娇嗔的望了一眼冷文泰。

    “知道了嫂嫂!”凑在李雅晴的耳边轻声说道。

    “男人们都是木头做的。”她同样低声对冷雪说。

    冷雪还想着自己的一声‘嫂嫂’让她表面上笑开了花,但李雅晴心里是酸的还是甜的呢?女孩不知道,他的哥对人家说过那三个字没有?他的哥‘侵犯’过人家没有?女孩更不知道。

    “你们男人都是木头做的,”冷雪重复着李雅晴的那句话有点埋怨自己的哥哥。“你难道就不知道雅晴姐很喜欢你吗?这次她明明是想和我们一起去看安冉的你却决绝了人家。哥我觉得你有时候像根冰棍,又冷又硬。”

    冷文泰飞快的看了一眼冷雪又将眼睛盯着前方。

    “我们本来就姓冷。”

    “哼!”女孩侧了侧身子干脆闭起了眼睛。

    中年汉子发现自己这个宝贝妹子似乎有点不开心了。

    “你这是怎么了雪儿?”他小心的问道:“怎么突然关心起哥和你雅晴姐的事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小姑娘家不懂,我怎么不知道你雅晴姐喜欢我?只是……只是我们都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嘛!”冷文泰本来想说的是另一番话,但他觉得不应该在自己妹子面前说出来。

    “哥!”冷雪一下坐直了身子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哥哥,“你都是而立之年了呢!雅晴姐二十七了,莫非你俩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还我小姑娘、我不懂,我明年就二十一了。”女孩嘟起了嘴巴非常可爱。

    冷文泰终于放心了,自己的妹子如果嘟起了嘴巴就证明她并非真的不开心。当然她在外人面前从不做这个表情。

    “管好你自己吧!”身着一声黑色休闲夹克的中年汉子摇头笑了笑,“我看到时见了那小子你怎么办?”

    “哈……凉拌!”

    大概在车里做得太久冷雪撑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女孩妖娆的身姿像极了一只妩媚的小猫。

    冷文泰继续开车不置可否。

    “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过了半晌她又将手掌撑着下巴问。

    “谁?哪个他?”冷文泰假装不明白故意逗弄道。

    “哎呀哥!”

    “大概在逛菜市吧!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我……我不敢,万一……万一他不理人家怎么办?”女孩用手指掐着自己的拇子道。

    “你还会怕啊?”汉子笑了笑又安慰道:“没关系的雪儿,要相信自己和你哥的眼光,就算是看错了人,这歌词里不是唱了一句吗?‘跌了撞了心还是回老地方’嘛!”

    车飞快的驶过一座大桥,阳光从前面的山坳射入了车窗,兄妹二人走的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

    安冉确实还在菜市,他的电瓶车上面已经放满了各种蔬菜、肉类、水果和小吃,于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几乎让将他自己挤下了电瓶车。所有的东西如同安冉此刻的心情,有点忐忑又有几分愉悦。

    得知他们要来,他今天特意的起了个早,青年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上了那套许久都未穿的黑色西服。西服虽然不贵——是他以前跑业务的工作服——但穿在安冉的身上就仿佛是沾了明星的光,高雅而奢华。他是个天生的衣架,拥有精雕细琢的脸庞和健硕的身材,走到哪里都像个模特,这不、纵然是在菜市买菜也抵挡不住那些女人偷偷望向他的目光。

    他给老吴、陈阿姨、张哥、他们挨个打了电话,想让他们过来吃年夜饭,但这些外乡人已经了回老家。

    电话中他们相互祝福,电话外安冉又十分思念。多少年啦!在九坡那个破旧的小院落里,每一年的春节他们都会叫安冉去自己家里吃饭,生怕这个好看的年轻人在佳节的时候因为看到别人团聚而黯然伤神,也许这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普通百姓的善良吧!

    买好了菜骑着车回到家里青年开始忙碌起来,他将别墅的屋子收拾了个遍,在古朴的茶几上摆满了糖果、糕点、和茶具,厨房的灶台上放着各种食材,高压锅里炖着的是老鸭汤。安冉似乎还觉得缺少什么,于是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咖啡放在茶几上又将电视打开,做完这些后已经是晌午时分,青年这才怀着点忐忑的心走出庭院来到公路旁边等着他们的到来。

    然后他们就像阔别多年的亲人那样见面了。

    黑色的宝马穿梭于像绸带一般的山间公路上,它仿佛是从高大的银杏林中驶出,车速并不快但显得风尘仆仆。

    “这里!”安冉对着车里的人挥了挥手。

    “哟呵!富人区啊!”当车停在安冉傍边的时候冷文泰笑嘻嘻的望着安冉打趣,“你们山下的保安跟要吃人的妖怪似的,一个劲儿的盯着我,又是报主人姓名、电话、又是登记身份信息什么的。”

    “哦!不好意思。”安冉抓了抓脑袋嘿嘿笑道。

    冷文泰被青年这话弄得明显一愣,还不好意思,保安巡查外来人员这关他什么事?

    副驾驶的冷雪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同样一愣,和游戏中的他相比,现实中的他看起来显然更加好看,他的眼睛和鼻子太像母亲了。

    “车停在哪里?”冷文泰问后又道:“你总不能让我脚底板一直踩着刹车吧?”

    “花园和地下车库都可以,哦!我去开门。”

    安冉局促的说完后转身跑向自家的铁门,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拿着电子遥控钥匙,原本可以轻轻一按铁门就能自动打开的。

    “他干嘛这样?”冷雪不解问道:“穿得跟代客停车的服务生似的,而且还有点笨。”

    “大概是见到我们后有点紧张吧!”冷文泰解释道。

    中年汉子微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他将车停在明亮的花园中。

    “你干嘛穿成这样?”冷雪跳下车后笑嘻嘻的望着安冉问。

    “这不是……不是过年了吗?”安冉眼睛闪烁不太敢看他们。

    “所以你就穿得好看点?”冷雪打趣道:“怎么不干脆在头发上打满摩丝,然后再带根领带——你好!我叫烟落。”女孩甜甜一笑大方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安然”青年伸出右手和她一握。

    “我哥呢?”冷雪又像调戏小男孩般问道:“你就打算将他丢在风中?”

    “哦!”安冉再次抓了抓脑袋,“你好!我叫安然……安冉。”青年又向冷文泰伸出了右手。

    身穿黑色休闲夹克,一身健硕的中年汉子和安冉身高相仿,他虽然在微笑但看上去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一股气势。他心里其实是十分满意眼前的年轻人的,看见陌生人有点局促,想要努力表现出自己的礼貌,却又处处透露出慌张。“入世未深,秉性纯良,这才是你应该拥有的样子嘛!”冷文泰想。

    “别这么客气!”冷文泰先是握住了安冉的手,然后左手在青年的胸口上轻轻来了一拳。“你在游戏中怎么对哥的,现实中就怎么对哥,怎么样?小子有做我们的中午饭吗?”

    “有、有的!”安冉长出了口气带着二人穿过草坪小径往别墅里面走。“不过孤烟大哥你和烟落要稍等一会儿,我菜是切好了的不敢先炒,怕你们来了后就冷了。”

    他们走过门廊来到宽阔的客厅,冷雪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你确定这屋子里就只有你在没有别人?”烟落问后又说:“这屋内的布置得是有点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弄的风格啊!”

    “真没人,”安冉认真的说:“关于我为何会住在这里你们也知道的,这是一位老人家叫我帮他看管房屋的,事实上我谈不上是这屋子的真正主人。”

    “那就好,”冷雪一下子将羽绒服丢在沙发上道:“厨房在哪里?本姑娘可要一显身手了。”

    “啊?”安冉表示不解。

    “啊什么啊?“?冷雪像个女主人般瞪了自己心上人一眼,“你不陪哥聊聊天了?一个大男人待在厨房里像什么话?快点带我去厨房。”

    二人都觉得她这话说得……好像是一个妻子在教育自己的丈夫一样。

    “这怎么能行?”安冉摆手道:“我怎么能让烟落你下厨呢?”

    “怎么?莫非你是嫌弃我做的饭菜不合你们的胃口?”冷雪微笑着问。

    “我不是……我是想你们大老远的来……怎么能能……”

    “好啦!安冉”冷文泰将茶几上的茶叶倒入紫砂壶中按下茶具上的电源,“就让雪儿去弄我们吃现成就行,雪儿的做菜的手艺可是很厉害的。”

    于是安冉没有办法只能将女孩领进厨房,然后冷雪理清了厨房的食材、调味料、工具各自放在哪里后,就将门神一样的安冉赶了出去。

    她轻轻的关上了厨房门,长出了口气用手将胸前的骄傲拍得微微颤抖。女孩背上已是香汗淋漓。她才是真正的紧张,一路到头冷雪都在幻想着和心上人见面的场景,当第一眼在车上看见他的时候那颗心就在怦怦直跳。和他握手之前她的手掌心其实已经湿润了,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特意的用手在自己的牛仔裤上偷偷擦了擦,然后自己再反客为主以此化解心中的忐忑。现在她又躲在厨房忙碌起来,菜板上响起了咚咚咚的切菜声,仿佛在努力的压着女孩的心跳声。

    “我给你说,别看雪儿是这个样子,其实这丫头比你还紧张。”水已经烧开冷文泰坐在沙发上为安冉这个主人泡起了功夫茶。“但不知怎么回事,安冉我反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孤烟大……不、文泰大哥,”安冉仿佛一个客人那样正襟危坐,“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抱歉得很!其实看见别人我也不会失了分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们来我心里就慌张得很。”

    “来喝茶,”冷文泰递过玲珑的小茶碗,“这是正常的兄弟,你一个人独处太久了,面对人生的过客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但一旦面对自己在乎的人就会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他们就溜走了。不要这么忐忑叫我哥就行?,当然我说这话有点在厚着脸皮抬高自己。“汉子笑道。

    “不是的,”安冉接过了茶杯,“你说的是这样,当听说你们要来我真的是非常开心的,虽然在现实中没有见到过你和雪儿,但我真的认为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很奇怪,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所以、哥,我不会说话,你和雪儿把这里当家就行了。虽然我不算是这里的主人,我是说……你们可千万不要见外。”

    “你看我把自己当客人了么?”冷文泰笑着拍了拍安冉的肩膀,“你小子怎么回事,说话打结巴,这可一点都不像游戏中那个做事冷静,嘴巴利索的你。”

    他突然看到茶几下面摆放着一副象棋于是来了兴致?。

    “可敢杀一局?”?冷文泰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安冉。

    “杀两局!”栓着围裙的冷雪端着一盘鱼香茄子从厨房走了出来,“来帮着端菜盛饭,你们不饿的么?”

    “哦!”安冉应了一声。

    “厉害!”冷文泰由衷赞叹。

    接下来三人来到饭厅摆好了碗筷,美滋滋的吃着桌上的饭菜。一盆鸡汤、一盘宫爆鸡丁、鱼香茄子、一盘芹菜炒牛肉丝,冷文泰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两瓶红酒,但在冷雪的制止中并没有开启。

    “大中午的你们喝什么酒?留着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喝。”她皱起眉头像管小孩子一样,“来尝尝这个茄子。”

    她分别给冷文泰和安冉夹着菜自己吃得其实并不多,多数时候实在看他们吃,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就是她心中最快乐的事情,这两个人是自己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她冷雪莫要说给她们烧菜做饭,就算是让她把命给他们也行。

    “果然如同妈说爸的那般,”女孩想,“男人别看他如铁似钢,但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哥是这样安冉也是这样。”

    安冉大口的刨着碗里的饭菜心里思绪万千,“也许这才像个家的感觉吧!”他想。

    两个男人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下棋,冷雪躲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不时的会走到客厅看看电视和聊几句,然后她又跑到厨房里弄年夜饭。

    安冉是个臭棋篓子,在和冷文泰的对弈中三盘皆输。

    “要不我们去帮帮雪儿?”青年举起颗棋子不知道放在哪,“她一个人忙里忙外,我们两个坐在这里有点像大爷。”安冉再次下了一步臭棋。

    “好主意,”冷文泰一步卧槽马就让他认输了,“反正这丫头家庭主妇的瘾也过足了,接下来是该咱们出手啦!”

    然后三人一起又忙碌起来,一个下午就在烧菜和欢声笑语中度过。期间冷文泰故意问了一句:“雪儿,你们家泡菜坛放在那里?”问话的同时汉子还有有意无意的瞄了瞄这对年轻男女,于是安冉飞快的去抓泡菜,冷雪的脸红到了耳根。

    华灯初上的时候,红木大圆桌已经摆满了佳肴,香菇炖鸡、红烧鲤鱼、仔姜鸭、爆肥肠、梅菜扣肉、香肠、腊肉、各类小炒和凉拌蔬菜。年夜饭相当的丰盛,就是人少了点儿。

    中央空调的暖气将屋内弄得像春天,客厅里的电视放得很大声,连广告都充满着过年的气息。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安冉早已没有了刚见面的拘束感,英俊青年麻利的摆上了酒杯和碗筷,然后将老冯存放多年的一瓶五粮液搁在桌上。

    “大过年的咱们喝点?”他说。

    “我可以喝点红酒陪你俩但不能太多。”冷雪道。

    “如你所愿——满上!”冷文泰豪气干云的将酒杯递给了安冉。

    “本来我今天是打算叫以前几个对我不错的人到家里来的,”安冉一边倒酒一边说:“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年他们都回老家过年去了,要不是你们来的话,我恐怕又得一个人孤独的度过这个除夕之夜了,虽然只有咱们三个人,但安冉还是觉得很温暖,所以这第一杯我要敬哥和雪儿,感谢你们千里迢迢的来陪我过节。”安冉真诚的举起了酒杯。

    “说起来有点唐突,”冷文泰端起高脚杯道:“按理说咱们只是在游戏中认识的网友,现实中从未见过面,我不知道雪儿为何会这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我冷文泰为何同样会如此喜欢你。很多天天在我身边转圈儿的人也没有这个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亲人般的感觉,所以当雪儿提出想来看你的时候,我毫无疑问的同意了,因为我知道不远的另一个城市还有一个兄弟,倘若我们不去,他就只能一个人过年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来安冉,这杯酒咱们干了。”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他妈可是可以装四两酒的高脚杯。

    “哥你可能不知道,开始其实我心里是非常忐忑的,我怕咱们来会找不到人,如果安冉让我们吃闭门羹怎么办呢……”女孩拿过杯子将二人的酒杯中倒满了白酒,自己再倒上红酒。

    “不会的、不会的!”青年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连连摆手,“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躲着你们?”他因为刚才那杯白酒喝得过激,眼泪都给呛出来了。

    “雪儿,车上我就说过要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看你都把你的安冉吓哭了。”中年汉子打趣道。

    “没有、没有!”安冉又解释道:“我不是哭,我是因为刚才喝酒喝急了。”

    “那就吃口菜,”冷文泰拿起筷子帮这个紧张的年轻人夹了块鱼肉放在他的碗里。“趁热吃,除夕吃鱼年年有余。”他说。

    “哥!你就知道乱说,什么我的安冉……”冷雪娇嗔的瞪了冷文泰一眼。

    也不是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红酒的缘故,冷雪的脸庞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她的脸庞是标准的鹅蛋脸,眉毛如同两片微微上翘的柳叶,桃花眼眸关着一汪秋水,这女孩的鼻梁精致而高挺朱唇饱满而红润,她的下颚有点微微凸前,这让她笑起来会嘴角微翘,给人留下一种说不出的挑逗神态。但倘若她不开心嘴唇下拉的时候,又如同一具冰雕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有足足一米七二的身高,身子风韵卓绝,胸前的骄傲顶着紧身毛衣,这对骄傲并不是一味的巨大,但看上去却是圆润而饱满,女孩一动身子它们会微微颤抖富有弹性。冷雪的腿修长且笔直,她这种身材这在寻常女生中极为罕见,有人喜欢这样称呼这种女人为尤物,很多写书人喜欢把这种女人写成祸国殃民的妖媚。可不是么?她是那所大学公认的校花,不要说男的对她日思夜想,就连一些女性都想要得到她。

    冷雪的这个表情安冉简直看呆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动人的女生。当然、游戏中所见到的那个梅思安不算,那个女人、简直是美得如同妖孽,目前来说冷雪和她比起来还少了三分成熟韵味。

    “哎!哎!看什么呢?”冷文泰用筷子敲击着碗边提醒:“赶紧吃菜我还等着第二杯呢。”

    这些轮到安冉和冷雪一起脸红了。

    “安冉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女孩主动的找心上人碰了下杯子然抿了一口。

    安冉在尴尬中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你慢点!”女孩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我又没说叫你干杯。”

    “我……“安冉哭笑不得,”我还以为要干杯的。“

    然后女孩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哎!哎!我呢?”冷文泰不乐意了,“现在眼里就只有你的安冉,没有我这个哥了么?要不要我把碗端到门口去吃,给你们留下眉来眼去的空间?”

    “来、来、来、这是你的,这下满意了吧!真的是,怎么不让雅晴姐给你夹。”女孩一边唠叨一边又给自己的哥夹菜。

    安冉在一边想着雅晴是谁一边给自己倒酒。

    “这三杯嘛!”冷文泰举起杯子,“祝咱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们同时喊道。

    然后冷文泰干杯了。安冉感觉自己骑虎难下,正准备再次干杯的时候,中年汉子按住了他的肩头。

    “安冉你随意不要喝太急了。”红光满面的汉子说:“酒这个东西量力而行喝醉了很伤身。”

    安冉终于松了口气,只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我怕做得不好,不能让孤烟大哥喝尽兴。”他说。

    噗呲一声冷雪笑出了声,“你看这才两杯下肚游戏中的称呼都来了,安冉你很奇怪耶!游戏中像个豪气侠客,现实中又像个羞涩的小男生。你想让我哥喝醉啊!起码还要让他再喝几瓶才行。”

    “这话我信,”安冉笑了笑,“咱哥是大老板,喝的应酬酒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酒量肯定很厉害。”

    “但我现在不喝应酬酒了,”冷文泰道:“所谓生意场的应酬酒其实是一种陋习,很多人说生意是酒桌子上喝出来的,我以前一直认为很对,后来就觉得这话大有问题。生意如同做人一样靠的是诚信,你酒桌上再会喝再会说,终究是磨磨嘴皮,还是得靠双手勤勤恳恳做事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

    “嗯!”安冉深以为然,“我爸以前在酒桌上就是个能喝能说的人,但除了酒桌上人家和他称兄道弟以外,好像生活中他其实并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出了事也没有人会帮助他。”

    “所以我现在不喝酒,遇见了兄弟就适当的喝点。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说得也不过是一种意境,喝酒尽不尽兴得看人,而不是要喝多少或灌醉。“

    “叔叔过得还好吗?”冷雪突然问。

    “哎!”安冉叹了口气,“我好多年都没回去了,换了电话也没有对他讲过,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以前我是恨他懒惰、无能、逼走了我妈,后来自己出了社会以后才知道,一个人想要活成芸芸众生其实已经不易。我其实早就不怪他了,可是一想到离家的妈,一想到自己现今这副模样我就没法面对。家谁又不想呢?我做梦都想回去看看……”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也可能是身边有两个亲人般的听众,安冉一个劲儿的吐出了好多心声。从他小时候读书说起,到成年后遇到的总总困难;从少年时的顽劣到成年时的坚韧。安冉吃了太多生活的苦水,在说到自己母亲离开街口的那个画面时,青年终于忍不住眼中流出了眼泪。

    冷雪自己也流泪了,却给安冉递过来纸巾。

    冷文泰举起酒杯,两个男人轻轻喝了一口,一个女孩一饮而尽。

    “我刚满八岁的时候,爸妈就离了我们。”女孩用纸巾察着自己眼角的泪水。“出车祸走的,那时候我读小学二年级哥读高三。原本我们家境就不好,没有父母的庇护我们成了孤儿,生活失去了来源,于是哥哥牵着我的手去找舅舅他们,那是一个冬天,我和哥又冷又饿,在他们的屋子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只有季平抱着他的存钱罐偷偷跑了出来,将存了多年的压岁钱给了我们。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每每到生活窘迫的时候就吵着闹着要去找舅舅和舅妈,而哥哥自从那一次后就再也不会去了。”

    “雪儿,”冷文泰喊了一声,“生活给了我们苦难,这可能是一位严格的老师,我们不要记恨生活,也不要记恨那些没有对我们出手相助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冷雪仰了仰头平复了下心中的情绪继续说。“我只记得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但别人的帮助只是暂时的,人要活着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于是没有办法哥哥就辍了学,去工地做小工、去收破烂、去摆地摊,哥哥什么都做过,很多时候累得直不起身子还要接送我上学放学,而我就只管读书,我是班上很幸福的小女孩,想要什么礼物哥哥都会给我买,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但他自己却受了很多委屈,所幸后来经过哥的努力老天爷好像开眼了,我们的日子才一步步好起来。“

    “所以安冉啊!”冷文泰举起了杯子,“咱们这种人就一定要乐观和要坚强,因为只有自己才能安慰自己,男人嘛!心胸都是被委屈给撑大的。”

    “我还以为我的过去已经够苦了,想不到你们的过去更苦,来哥、雪儿,咱们喝一个,喝了这杯酒希望以后都能过开心的日子。“

    他们又喝了一口,安冉感觉自己有点头晕了。

    “你看这大过年的说点什么不好,非要提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别说了快吃饭,马上春节联欢晚会要来了。”冷文泰说。

    吃过了年夜饭,桌上还剩下好多菜,几人又收拾好碗筷和厨房,就在安冉刚刚泡好茶的时候,冷雪说要吃得肚子很撑要出去逛逛。

    “那先咱们陪雪儿走走,一会儿回来看晚会?“安冉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

    冷文泰仿佛像盯怪物一样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妈的安冉,”中年汉子气笑了,“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雪儿说的‘逛’是什么意思么?你在游戏中的聪明才智呢?你们去幽会带上我这个灯泡算哪门子事?我不去,我要看春节联欢晚会。”

    英俊青年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不走?”冷雪穿上羽绒服瞪了安冉一眼。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冷文泰看着他们说后又补充道:“你们喝了酒,谈谈恋爱可以,忍着点儿可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雪儿你还在读书。”

    “哥!”女孩瞬间羞得满脸通红举起雪白的拳头就向汉子的背上捶去。“你自己的亲妹子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怎么不去对雅晴姐说这些?”

    她一跺脚拉起安冉就往门外飞快的逃了出去,剩下汉子一个人在客厅里哈哈大笑,自己的妹子是有分寸的,他这个当哥的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