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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海大年初三就到处借粮,成了全村的笑话,张小英撇着嘴对苏青山说:
“你要是敢把粮借给你弟,咱们就离婚,你滚去跟你妈过,我跟孩子都不认你!”
有了这个狠话,苏大海过来的时候,苏青山直接躲了,张小英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们那么大方,我家可比不上,粮食借给你了,我们喝西北风啊,俩孩子还长身体呢,饿一顿都不成!”
苏大海灰溜溜的回了家,他家的孩子别说一顿了,这以后吃啥呀?大过年的,就是挖野菜,这会也没有。
奶奶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的小儿子,苏大海垂头丧气的进了她的屋,
“昨天拿一半走就好了,谁家都没余粮啊。”
“那不是还有几个馒头吗?怎么全让小吉妈拿走了?”
苏大海不相信的看着自己妈,半晌才说,
”她一年就拿这一回礼,不是早准备的吗?再说了,几个馒头能过冬不?”他心里开始埋怨了,昨天是妈说的,叫她闺女去厨房拿粮。
“那我也不知道,她能全拿了!家里真的就剩那些了?”
“要不,您去找找,看能找点啥,装油的瓶子还是你给的。”
苏小听到她爸回来,就悄悄出来了,趴在墙根底下听呢,听到这里忍住了笑,悄悄跑回了屋里。
“爸借到粮食了?”
“怎么可能?跟奶两个互相埋怨呢。”
“你饿不?我这里还有糖呢,”说着拿了一块冰糖出来,这是小小塞给他的,说是自己攒钱买的,她哥当时也没怀疑。
“你吃,你腿伤了,现在又没饭吃,如果真的瘸了可怎么办?我下午去坡下找鸟蛋去,给你补营养。”
小妹的话,让苏吉的心硬了起来,他受伤在床,都没见奶奶一口小灶,送粮食却这样大方。当下将那块糖塞入了苏小的嘴里,自己也摸了一块吃了。到了肚子里才安全呢。
甜甜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苏小的心也化了,她决定现在就出去,空间里有很多鹌鹑蛋,冒充鸟蛋没问题,数量嘛,拿够她哥吃的就行。
找了一件旧衣服,裹在了身上,此时外面白雪皑皑的,小风刮得是真冷啊。
她先回了自己屋,闪身进了空间,肚里没食是顶不住寒风的,看到货架上有自热火锅,赶紧拆了一袋,这个辣辣的吃了,肯定不会再冷了,又去撕了一条鸡腿,现在还长身子呢,不吃好怎么行呢?顺手又拿了一瓶牛奶。
吃饱喝足,打了一个嗝,顿时警觉起来,如果这样出去,一准就露馅了。身上全是肉味呀。
她也想通了,干嘛要出去受冻,等味散了,在墙外站一会就行,至于她去没去坡下,谁又能知道呢?
艾玛,回去洗个热水澡,再眯一觉,她太想念自己的大床了。
睡醒一看,下午一点,正好回去给她哥加餐,鹌鹑蛋已经煮熟了,她数了数,有十几个呢。
穿上了破棉袄,出了空间,瞅着没人,跑到了院门外,还没站一会呢,脚已经冻麻了,她跺着脚正要回家。
“苏小,你怎么站这,你家是不是断粮了?”跟她说话的是个男孩,可苏小不敢吭声,这不就是大力嘛,她很想知道,此人会不会也是重生的?
“你姐呢?给,这些馍回去跟你姐分着吃,可别吃独食啊,还有,别给你爸,真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呢,怎么说话呢?”她自己可以埋怨,可别人这么说她爸,她也听不了。
“全村都说他缺心眼,这么冷的天,把口粮全送人了,就没想想,你们几个吃啥?”说完,转身走了,是啊,说他缺心眼都是好话了。
那几个馍,被她毫不犹豫的扔回了空间,等晚上再交给姐姐吧,看来,这个人绝对是姐姐的缘分。
她小跑着回到了哥的屋子,家里死一般沉寂,不对,有声音呢,从奶的屋子里,传出了小小的哭声。
这些都不关她的事,苏吉看书已经入迷了,听到苏小回来,忙让她上床来。
“冻坏了吧,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有鸟蛋呢,”
“叮叮叮铛,这是啥,我已经都弄熟了,这些是留给你的,快吃!”
她不由分说的往哥哥嘴巴里塞着,为了能尽快下肚,她可是连皮都剥好了。十几只鹌鹑蛋,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两口,一天的能量应该是够了。
她烧了热水,两人暖暖和和的喝了,
“刚才爸来了,问你去哪了?”
“没说别的,比如,咱俩饿不?”
“没说,我说你出去找鸟蛋了,他没说话就出去了。”好吧,等下她知道怎么回话了。
两人都看起了书,上大学已经非常迫切了。
没一会,房门被推开了,苏大海裹着寒风走了进来,他看到苏小就赶忙问她:
“小啊,你回来了,找到鸟蛋没?”
“鸟毛都没看到一根,一个蛋都没找到,爸,你借到粮了吗?我好饿呀,饿的肚子疼。”
苏大海满脸的失望,他不是不疼孩子,可现在根本借不到粮食,刚开始人家还让他进门,可一听借粮就说没有,再后来,连门都叫不开了。
他此时都不知道该埋怨谁了,现在就盼着媳妇从娘家能带点吃的回来。
“你妈回来,肯定有吃的,小啊,你先忍忍,要不再喝点水吧。”
“嗯,那我看书吧,看书就不想饿的事了。”她其实是吃撑了,肚子确实有点疼。
苏大海拖着腿走了出去,他也饿呀,这一天水米未沾牙了,刚才他想去套兔子,结果,趴在雪地半天,一只兔子都没有。
到了院子里,听着他妈的哭声,狠了很心,没进去。
当晚,刘素珍没回来,他只好去跟他妈商量,
“你去大哥家住段时间吧,家里啥吃的都没了,要是再饿坏了你,可怎么办呢?”
“就怕你大嫂不让我去呀,”
“我去找大哥,他不借粮给我,总不能不管妈吧?”
老太太满含着希望,看着小儿子出去了,她这会很是后悔,最近吃的好,让她忘了饿肚子的滋味,这会全身软绵绵的,真是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