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铭记于心,再次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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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年年送花开,花开年年送春风。

    过了年了,开了春,今年无论多少人叫周长岭来去撵天灯,周长岭都不会再去了!

    对不起!戒了!

    去年就因为一个不值钱的天灯花了好多钱!

    够买一板车天灯!得不偿失!再也不去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感觉是一天天暖和了,但是就是不见晴天,阴阴沉沉的,像是老天爷在跟谁摆脸子。

    柳絮杨絮又飘起来了,桃花抽了芽,有的枝条上已经开了几朵,粉粉的,惹人爱,梨树翠绿的大叶子也慢慢舒展,白色的花应该快来了。

    仿佛这一切美好都与这古怪天气格格不入。

    但是周长岭不管这些,老爹去世一周年去坟地烧了纸钱,然后从那天以后,每天跑步去白集,张恒依旧耐心的教着他,只是现在学的是观面相看手相,这个周长岭学的更快!

    张恒都有些差异,发现这小子在这一块儿应该算有点天赋,于是也就更用心教,毫不保留,丝毫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张恒教的用心,周长岭学的开心,时不时拍拍张恒的马屁,偶尔再送个夜里野兔,就算没有弄到野味也会带点酒带点肉过来,一来二去爷儿俩还真的成了忘年之交。

    抽烟喝酒算卦!人生三大乐事。

    日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指间的沙子,轻轻的快速的流逝了。

    一九七六年,阳历三月二十八号,这天阴沉了许久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了蒙蒙细雨,周长岭也在只得坐在家里,不能去张恒那里喷大空(闲聊逗笑),拿个本子复习复习跟张恒学到的东西,随口还哼哼几口戏剧,不时地还喝口茶,颇为悠闲。

    突然周长付抽着烟,愁眉不展。

    “你咋了?哥?我看你这是有事儿啊?”周长岭放下本子,开口问道。

    “长岭,你跟我一块去公社一趟,俺爹不中了,咱俩一块去买寿衣、孝衣…”

    周长付带着哭腔跟周长岭说道。

    周长岭点一支烟点点头。

    二人借了一辆自行车,急急忙忙赶到公社,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然后回家。

    到了家里人还没断气,正在交代后事,堂姐,长付,二堂哥长丰,每个人都嘱咐几句!

    爹娘一辈子,最放不下的还是孩子,弥留之际仍不放心,还要安排妥当。

    周长岭没想到最后老爷子还朝着自己伸手,赶紧走过去伸手握住老爷子的手:“大伯,你说吧,我听着呢。”?“长…长岭…你们小辈的兄弟几个…咳咳咳,兄弟要…团结!你聪明…还…还稳重谨慎,以后…要…要…要相互照顾…

    还有你娘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呼…呼呼…做儿女的,别记仇…”?周长岭认真听着,点点头。

    又听到老爷子说:“作为兄弟,长民也有不对的地方,一奶同胞要相互理解…

    草木一秋,人活一世,亲情恩情常记心间…”?周长岭眼眶湿润,重重点头!

    做儿女的别记仇,兄弟之间多理解,亲情恩情记心间!

    “大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你是好…好孩子,我相信你都懂…咳咳…”大伯又说了一句,摆了摆手。

    周长岭往后退了退。

    回光返照之后,老爷子闭上了眼,留有牵挂,也带走牵挂,留下哭声一片。

    忙里忙外,三天以后,大伯也入土为安。

    尘归尘土归土。

    人,来世上一辈子,容易吗?好过吗?在这样的年代,不容易,不好过。

    吃不好穿不暖,受罪受累,但是与不会言语的动物相比,真的幸福多了,最少不会被无缘无故的杀掉。

    庆幸而悲伤,会说话的动物多活一段时间。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每天三点一线的周长岭觉得自己的生活是被别人写出来的流水账,自己只是演周长岭这个人。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说他脑洞大。

    其实周长岭的生活也没那么枯燥,他跟同龄人关系极好,少有说不到一起的,说好做事儿都不差事儿,大家也都愿意相信他,觉得他聪明,热心稳重,谨慎又细心,跟他一起玩不用操心,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只是他自己忙着学算卦,没时间跟别人一起玩罢了。

    至于话少?不存在的,周长岭觉得自己其实很爱讲话,只是现在一个人住没人讲很多话,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样子,跟这些个一般大的在一起都是吹牛打屁,抽烟喝酒他样样精通。

    三天过去了,第四天,四月四号,清明节,一直阴阴沉沉的天气,突然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周长岭看到太阳出来,心情都好些,挎着个篮子去给老爹上坟。:“爹啊,我今儿给你多烧点纸钱,你在那边别省着。没见过的东西都买点!”

    周长岭一边给老爹烧纸钱,一边又开始了没完没了。

    一九七六年,阳历七月二十八号,河北唐山一带发生强烈地震,河北人民生命财产受到巨大损失!

    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几亿人跟着为大地震遇难同胞默哀。

    一九七六年,是记忆中的痛点!是不愿提起的时间点。

    等悲伤被流水的日子冲淡,一切都回到轨道上,周长岭就是白集学算卦,队里干农活,家里睡大觉。

    这日中午正在犯秋乏午睡的周长岭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很着急的叫自己。

    赶紧麻溜的起来开堂屋门,看见来人正是玉忠:“长岭哥,你快跟我一块去地里看看。”

    玉忠不由分说拉着周长岭就跑。

    周长岭一边提鞋这边一蹦一跳的跑着道:“我说玉忠啊,你干啥啊?慢点慢点,别急,你说说啥事儿?”

    玉忠还是拉着一边跑一边说:“哥啊,豆全中叫咱组(生产队分组)种的树还有豆子都给放倒了!给糟蹋了!我亲眼看到是他,他不承认,说是你弄嘞!”

    “啥?我啥都不知道就是我了?我看他狗改不了吃屎,又来找事儿!走,修理他!记吃不记打的货,还敢挑衅!”

    周长岭一听玉忠讲的,小暴脾气上来了,快步走向自己的组分的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