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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缕金色的余晖自西方天际洒向古老的城郭,使之愈发的巍峨、沧桑。孤独、昂扬地见证着关中大地的历史变迁。
弘农郡北门,守城的军士正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过往的人群。
“少爷,弘农郡城己经到了,您看要不让人前往张公府上先行报信。”一精壮汉子对着身前的白衣男子道。
“嗯,你让人先行去府上,我与沁儿随后就到。”白衣男子随声道。须臾,自人群中分出一人渐进城中。
“沁儿,己经快到府了,此番快马赶路,辛苦你了。”
自马车中传出一柔和女声略带哽咽道:“夫君,沁儿没事,沁儿只是担心祖父的病情,此前家中遣人来信只说祖父病重,但是祖父年龄大了,加上常年的边军生活,心中实在是担心”白衣男子轻手搂住女子腰肢柔声道:“别担心,祖父会没事的。”
华阴杨府!杨宸自回府后,无论去哪里身后便跟着一小尾巴。小梓瞳迈着小短腿似大人般背着小手。看得杨府众人均是不禁莞尔,王婉儿见此既是高兴又是酸溜溜的对着杨允道:“瞧瞧,宸儿一回来,你这女儿就把我抛弃了。”
烟线缭绕,满室熏香。黑白二子错落于纵横交错的棋盘,清茶相伴,好一副悠然自得。
“哈哈,宸儿,这局你认输吧,看我如何一子定乾坤。”杨众向着对面的杨宸大笑道。
“众叔,你也不知让让侄儿呀。”杨宸满脸堆笑道。
“嘿,让你?一让你还有什么好玩的。你小子就是一怪胎,从开始的让子到现在的不让子,真不知你这脑袋瓜怎么长的。”杨众一脸打趣道。毫不理会杨宸的示弱。
开口继续说道:“宸儿,往后可有何打算?我亦知你自小便是有主见的,不许给我打哑谜,从实招来。”
“呵呵,叔父,我能有什么打算呀,老师说让我要破万卷、行万里。但是如今我刚刚回到家门,怎能外出?娘亲这关就难过。”单手执子落下道。
杨众听得对方的回答便知对方有了计划,便不再多问,这个侄子做事就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随即落子问道:“听说你教训了杨卫?”
“此事我若没有遇到,自是不会出手。想必叔父也知道我观书并不局限于一家之言。无可否认,行德仁教化、孔儒之学是现今主流,但我却是不认可嫡庶宗法制,条条框框的周礼,太过教条。都说家国、家国,国尚能不避出身。为何是同一血脉却还分出三六九等?只是为了保持所谓的血脉正统?”
连续几问使得杨众听完,内心颇为震动。沉默半响。
以略显郑重的口吻道:“此论切勿再说!”
“如今孔儒之学大行其道。往后无论皇朝如何更迭,定都是择孔儒为治国之策。先汉初行黄老之道方有文景之治,本朝虽自光武帝始便行孔儒之道,但是!帝王之道又岂能以一家之言而治其国?行孔儒之道无非是加强皇权的天授之言,宣皇族仁德罢了!内在的何不是以黄老之学用之?若不然,又岂能有光武中兴、明章之冶?”
杨允说完看了对面的杨宸一眼,随即缓缓开口道:“你若愿改变此等状态,除非…”尚未说完,即是伸手指了指,杨宸见得杨众未说出口的话,会意一笑。
须臾,杨众开口道:“宸儿,明天可有何安排?若没有,便随我去趟郡城如何?”
“咦,叔父,你这是?”
“你可听过张奂张公之名?”
“叔父可是说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老将军?老将军威震我朝边地,侄儿岂能不知,不知叔父为何突然提起张老将军?”
“好,既是如此,明天随我去郡城,去了便知!”
“好,自随叔父前往!”
次日,泛出鱼肚白的天际愈加的明亮。
众、宸二人催马并立前行,“宸儿,你可知自张老将军致仕以来,便举家牵至弘农,日前,自张府递来消息说道张公病重,此次便是携你前去探望。”
两人一路说话间,便到得北城张府。待下马后,张芝便出门把二人迎进府内。
“名祯,杨小弟,请!名祯兄昨天父亲还在念叨你
“伯英兄,不知奂叔身体近来如何了”
“实不相瞒,自父亲身体略感风寒以来,一直不见好,前些时日名医张仲景到府上诊断后言,这是父亲早年所受暗伤加上年龄己长,可能今年难过去了”说完,脸上的悲戚之色更为浓厚。”
杨众见此,不由一阵宽慰。须臾,张芝引着二人到得后院,轻声叩门进入,直奔房屋床边,柔声对着床榻上须发皆白的老人耳语道:“父亲,名祯兄与他的侄儿来看你来了。”
床榻上的老人缓缓睁眼,对着远处的杨众微微一扬手,杨众见此,大步行至。手握老人的手略显哽咽道:“奂叔,名祯来看你来了。”
“名祯,无碍的,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夫己近八十,如此,老夫不亏”清瘦的脸一转,见到杨众身边的少年,不禁异之。张芝见父亲的疑问,笑道:“父亲,这位是名祯的侄儿杨宸。”
杨众随后道:“奂叔,这是我大哥的长子杨宸。”
“宸儿,快快见过你奂爷爷。”
杨宸上前躬身见礼,张奂点点头温和道:“你父亲是杨士玄,没想到你这么大了呀,孩子,你父母亲身体可好?”
“奂爷爷,父母身体无恙,一切安好。”
“嗯,宸儿,老夫与你祖父乃是旧识,可惜你祖父早逝。宸儿,我想知道,你可有什么志向?”
“奂爷爷,我早年拜得郑师门下,又勤练武艺。愿为我朝之卫霍,以奂爷爷为榜样,保我大汉清明。”
哈哈,笑完一阵咳嗽,惊得张芝与杨众赶忙上前。张奂轻轻摆手。笑道:“宸儿,看你年龄不小,志向倒是不小啊。老夫可不算你学习的榜样,就你祖上伯起公才是天下人的楷模啊。老夫十数年前因一时听信谗言,害了诸多人的性命,我愧对他们啊。宸儿,切记,今后识人得谨慎,切勿随意听信他人!”
杨宸听得张奂如此切身之言,躬身道:“宸儿记住了!”
张奂见此,轻合上眼,扬起手轻轻摆了摆,便让人退去。众人依次退出门外后,缓缓睁开眼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此子之相,贵不可言。老家伙,苍天这是厚待于你一脉啊!”
“名祯兄,我先带你叔侄俩去大堂用茶!”
“咦,杨小弟,真是你呀,你我真是有缘。”
杨宸听的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瞧,不禁乐道:“皇甫大哥,别来无恙啊,你这怎么在这里呢?”
说话之人正是由杨宸解围的皇甫坚寿一行。皇甫坚寿上前轻拍着杨宸肩膀道:“张奂老将军正是内子的祖父,此次归来,正是为陪她省亲而来。”
“宸儿(子规),你们这是?”
呵呵,叔父,张叔父,此前我便与皇甫大哥有过一面之缘,却是不曾想,分别数日竟然又能碰到,实乃缘分。随即,便把两人相识的过程诉说给二人。
张芝听后,不禁赞道:“宸儿,没想到,你小小年龄竟有如此胸怀。”
杨宸连忙行礼不断摆手道:“呵呵,张叔父谬赞。”
“哈哈,既如此,先进屋,边喝茶边聊。”四人前后进得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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