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图腾灵

李沧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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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长乐坊里出来,关人二人便一路谈笑往东而行。

    眼下时辰近晌午,街上蛮多行人,赵白煜迎面瞧见一位绿裙姑娘,二十许岁年级,身姿婀娜,侧脸入画,正停在一家小摊子前挑选香囊。

    赵白煜一把搂住关人肩膀,目光从一而终的盯着那姑娘,笑道:“快瞧快瞧,香囊摊子前头那姑娘,好不好看?”

    赵白煜乃是一国皇帝至尊,掌握中州之地,漫说眼下这绿裙姑娘还称不起人间绝色,便纵然称得起,他这堂堂一州之主又岂是没见过世面的?他只不过觉得丢掉权谋,放下体统,与知己兄弟一同去看赏心悦目的人,此事就很快意。

    关人眼睛扫过去,瞧见那摊子前头围下四五名女子,这当中还有一位五十许岁的婆婆,想来是陪同府上小姐出来买办的下人。关人佯装一脸惊骇模样,瞠目道:“大哥瞧上那位婆婆了?”

    “放屁,哥哥说的是那位绿裙姑娘,你瞧仔细了,到底好不好看?”

    关人抱臂胸前,一手摸着下巴,以欣赏画卷的姿态瞧了片刻,点点头道:“称不上顶美,倒也挑不出毛病来,听大哥的意思,难道是有意收入后宫?”

    赵白煜不知从哪里沽了两坛子酒来,递给关人一坛,二人便大剌剌的排坐街边。

    两人对碰干了一口,赵白煜擦擦嘴道:“咱们好兄弟讲义气,你若瞧见好看的姑娘,可不许一个人独享。”正说着,街西又走来一位黄裙女子,莲步款款,甚柔弱的样子,赵白煜赶忙拍着关人肩膀,道:“喂,瞧那边,那位穿黄杉子的姑娘,好不好看......”

    关人瞧了一眼,感觉尚不如方才那位绿裙女子,随口道:“还行吧,不惊艳。”

    二人遥遥守着那香囊摊子,过往女子稍有姿色的便要被赵白煜拿来品评一番,这秀色不见得可餐,倒是很能下酒,短短半个时辰,二人已喝空了六个坛子。

    酒香弥漫,日暖微醺,两人坐在太阳地里,只觉无边的惬意与闲适。

    对街那位摆香囊摊的摊主都瞧不下去,小跑过来道:“二位已经蹲在这儿小半日了,不就是瞧姑娘吗?你给我两坛酒,我把摊子换给你。”

    一刻钟后,便成了三个人坐在暖阳地里,对着过往的姑娘做着倾心之谈,任由一摊子香囊在日光不达之处,悬系在竹竿上浅浅的飘摇。

    摊主名叫‘好记性’,大本事没有,唯独记性极佳,算力甚好。他远远的闻见酒香,便知这酒价必然不低,今晨出摊时备了两百只香囊,眼下才只卖出三十余。眨眼之间算出余下香囊与小摊成本,换一坛酒不亏,两坛必赚,这才跑来与二人做起了买卖。

    赵白煜堂堂一介帝王,又岂会瞧得上那小小一副摊子?只不过他生性豪迈,喜好结交,可惜身为帝王,注定不该有朋友。眼下在这偏僻小城,天高地远,倒也没甚所谓了。

    三人饮着酒,吹着正晌午的暖风,只听好记性忽然小声道:“快瞧,快瞧啊,那个穿紫衣的娘们儿,啧啧......”

    关人满大街上扫视了一眼,便只瞧见了一位穿紫衣的姑娘。

    那姑娘显然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姑娘,该叫一声‘大嫂’,或许再过几年,便可尊一声伯母了。

    关人险些忍不住将酒一口喷出来,心中甚为好笑,便道:“原来你喜欢的人长这样!”

    好记性却道:“你还太年轻,哪里懂得这些,你们瞧姑娘都只会瞧脸蛋儿,等再长几岁,便知道该往哪瞧了。”

    关人神情懵懂道:“那不瞧脸蛋儿瞧什么?”

    “当然是瞧身段啦,脸蛋好看顶什么用?吹了灯还不都是一样?”

    关人显然是不甚同意,辩驳道:“可你说的那位穿紫衣的女人,身段也不如何,很臃肿啊。”

    好记性却道:“哎呀,你懂什么,那不是臃肿,是丰满,摸起来肉乎乎的,胸大屁股翘,好生养。”

    关人悻悻然灌了几口酒,仍是不敢苟同。

    赵白煜听取二人谈话,倒觉得自己这位兄弟真是大大的‘长进’了,想必往日的他定是羞于谈论此事的,正派倒是正派,却是扭捏的相隔姑娘家。

    好记性抿了口,神往道:“我若有钱了,非得娶个这样的婆娘,镇得住家宅,还他娘的旺夫,啧啧......”

    关人道:“那你可有得等了。”

    好记性俩眼一瞪,不解道:“等什么?”

    关人揶揄道:“等她守寡啰!我瞧那女人不过三十五六岁样子,想必其夫正是生龙活虎年纪,你又说她旺夫,估计更要活的长久些。你呀,有得等喽。”

    好记性呸呸两声,直言晦气。

    赵白煜哈哈笑道:“想找姑娘还不容易,咱们寻个喝花酒的地方,姑?娘由着你挑!”

    好记性闻言登时两眼放光,紧问道:“你这话可是真的?不是骗人?”毕竟那烟花巷道,销金的窟窑,这去上一次,可是不低的开销。

    赵白煜浑不放在心上:“放心好了,不骗人。”

    好记性乐呵呵的,险不曾笑出声来,抬眼一瞧天色,日头初初偏西,便道:“这会儿时辰还早,姑娘们还未梳洗打扮,咱们先找个地方抻会儿。”

    赵白煜见他一副很在行的样子,不禁赞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个行家呀!”

    好记性嘿嘿直乐,“哪里哪里,才只去过区区一二回而已。”

    关人是不乐意去的,赵白煜却道:“你眼下也不小了,当大哥的若不带你去,你自己又不肯去,岂不是一辈子没机会去了?再说了,咱们只不过去那喝喝酒,听听曲儿,你怕什么?”

    三人转街过巷,由好记性在前引路,要去那拒狼关里最大的风月场。好记性乐不可支,早不去管那一摊子香囊。

    关人慢吞吞的吊在后头,手心里结满了汗渍,走到一处转角,便再也不肯迈足前行。

    赵白煜瞧见了,取笑道:“咱们是去喝花酒的,要不是去打架,你这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

    关人抬起头来,两目放光道:“那不如就去打架吧?”

    赵白煜闻言气到发笑:“打架?跟谁打?快,跟我走。咱们不打架,只喝酒,等下给你找几位姑娘陪着,你可要自在些,别像那没见过世面的楞头小子。”

    三人七拐八绕,来到一条结满了灯笼的巷子,两侧茶楼与酒肆对峙,街上摊贩多是卖的胭脂水粉,与那姑娘们爱吃的精致糕饼。

    好记性带领两人来至一家门面甚阔的小楼前,匾上三个字,写的是‘香风楼‘。

    楼起四层,由顶上往下垂着五色绸帛,栏杆处遍结彩灯,甚为华丽。

    楼前头站着几名涂抹艳丽的女子,衣着大红大绿,极为艳俗,手上拿着丝绢,招揽着那些由门前路过的人。

    关人远远瞧见此景,便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就近处正巧有一间茶肆,关人闹着口渴,便要进里面喝茶。

    赵白煜知他是临场起了怯意,当下也不点破,任由他去了,于是三人一并进了茶楼。

    楼内设有十二张茶桌,横四纵三、排布井然,尽头处対置两架屏风,当中摆下一张案几,正有一位说书的老先生持着醒木坐在几后。

    赵白煜点下一壶最贵的茶,便听那老先生念出一段定场诗来:“大雁打食四海漂,为儿孙垒下窝巢,终日打食几千遭,唯恐儿孙不饱。小雁将养数日,臂膀扎下翎毛,忘了父母养育劳,展翅摇翎飞了。飞到旷野荒郊,遇见避暑的狸猫,连皮带骨一起嚼,可叹小雁余生丧了!今日,咱们便来说一说这寒州第一大族,五龙大郭的郭家人,十六年前的一场内斗......”

    茶博士捧了一套茶器前来,手里提了一壶滚水,温杯、洗茶、冲泡,手法极为考究。

    关人当下实在生不起那品茶的雅兴,捏起茶盏一饮而尽。

    说书的老先生说完一场,初冬时节的天便就黑了下来,茶楼外已是灯火通明,人在街上走,映满一身灯笼红。

    好记性担心今晚喝花酒的事有变,于是再三催促,只说怕是去的再晚些,好看的姑娘便要给人挑走,于是三人再度来到香风楼前。

    迎面几位招揽客人的女子,笑盈盈的走过前来,便要去挽他三人手臂。

    关人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便又有了去喝茶的念头,忙道:“大哥,我还是觉得口渴,要不,咱们再去喝点茶?”

    赵白煜拎起关人后领,笑骂道:“你都已经喝光了六壶茶,还想喝?真要渴得话,花酒一样解渴。”

    招揽客人的女子笑道“”茶博士捧了一套茶器前来,手里提了一壶滚水,温杯、洗茶、冲泡,手法极为考究。

    关人当下实在生不起那品茶的雅兴,捏起茶盏一饮而尽。

    说书的老先生说完一场,初冬时节的天便就黑了下来,茶楼外已是灯火通明,人在街上走,映满一身灯笼红。

    好记性担心今晚喝花酒的事有变,于是再三催促,只说怕是去的再晚些,好看的姑娘便要给人挑走,于是三人再度来到香风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