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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典雅朴素的书房内,那张紫檀桌上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赵灵云以极其慵懒的姿势斜靠在座椅上,手中握一本书卷,突然黑暗的角落中有声音传出,赵灵云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一名身穿全黑劲服的人,隐在房间之中最黑暗的地方向赵灵云禀报道:“禀君上,长公主,在戌时三刻出了宫门,向着静王府的方向去了。”那人好像喜欢黑暗一般,虽然房间之内灯火通明,却依然选择了房间中最黑暗的位置,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或者他本来就没想让人注意到他的容貌,而赵灵云也仿佛早已习惯了他的习惯。
赵灵云听着那名黑衣人的汇报脸上浮起一片笑意,心里想着:还以为那丫头改了性子了,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来现在小姜晨才是我这妹妹的逆鳞啊!我这当舅舅的都有些吃那小子的醋了。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吩咐刚刚那人道:“你让影卫的天二继续跟着,长公主如遇危险你就出手,没有危险,就随她闹去吧!”那人领命而去,随后出了宫殿,就此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再无踪迹。
赵琴儿穿着一身朴素的宫装,走在久违的帝京繁华街道上,此刻还没有到宵禁时刻,作为京都主街的宣安街还是热闹尽显繁华盛景。赵琴儿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想起以前和自己兄长两个人偷跑出来玩耍的事情。有熟悉的食物香气,有熟悉的叫卖声,还有最喜欢的杂耍表演,一切都没有变,但好像一切又都不一样了。穿过人流涌动的宽阔街道,来到位于城南一处人流量不是很大的地方,只有三三两两酒铺的灯还亮着,那些吃酒闲谈的食客此刻正在兴头之上,也有四处逛荡的巡街人,将已经喝倒躺在路中间的醉汉抬着扔到路旁,然后几人再嘲笑这醉鬼几句,后又说着让他媳妇来领人,中间再穿插几个荤段子,几人嘻嘻哈哈的在这条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街上来来回回走着。
这些人中有人看到一位身着朴素宫装的妇人突然出现在这条街道上,又向着这条街尽头的静王府走去,那妇人算不得年轻,但依然给人艳丽、眼前一亮的感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味,大致就是那种看起来不会给人很惊艳的感觉,但却让人看着很舒服。那妇人直走到金碧辉煌的静王府大门处,也没有停步,直接就向那占地极为庞大的静王府里走去,只当站在门口得侍卫如空气一般。
“站住,你是何人?”一名侍卫直到赵琴儿将要迈进王府的大门时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拦住了赵琴儿。赵琴儿没有答话,本就是带着怒气闹事而来,没有理会那名侍卫,直接一挥手,带动起一条如绸带般的紫色灵气,直接就将那名侍卫扇飞了,王府门口其余三名侍卫瞬间围上前来,准备挥刀进攻时,毫无抵抗之力的也被扇飞出去。
这时王府前院护卫反应也算迅速,听到动静,快速的集结起来。赵琴儿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一路直接打进了王府。赵灵武正在书房之中和一个全身都包裹在一件暗灰色斗篷披风里的人低声密语着什么,突然感应到了王府前院之中的灵气波动,和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斗之声,不知发生了何事,忙将那人让进里间一密室之中。又正准备叫人去探明,已是有人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道:“王爷,有个女子打上门来了,但不知其是何人。就连罗统领都不是敌手,只一回合就被打倒了。现在那名女子已经快到花心园了”
赵灵武愣了一下,女子,什么女子竟然这么大胆!胆敢擅闯我这王府,真当我赵灵武是泥捏的不成。赵灵武虽然气愤,但自从争夺君位失败之后,被赵灵云压着变为了一个谨慎之人,想到那女子竟然连府中护卫统领都不是其一招之敌,看来最起码和自己一样在蕴神境八、九层左右,随即叫人召集府中修者供奉。
赵琴儿闲庭信步般的漫游在占地面积极大的花心园中,好像在逛自家花园一般,丝毫不在乎那些王府的护卫对她形成的包围圈。那些护卫也是只敢围着赵琴儿却是不敢再对赵琴儿动手。赵琴儿看着这满园芳华,也不得不感慨赵灵武这花园的豪奢与精妙布局,这满园尽是灵株珍奇异种,有些品种更不是赵辛氏国土著灵植,但在赵灵武的花园之中却是应有尽有。
赵琴儿随手掐了一朵紫金芍药,继续向前走着,正想着赵灵武怎么还没有出现,行至园中一空阔修行广场时,终于是遇到赵灵武,却是独身一人,赵琴儿放开神识感知了一下,周围隐藏着七八道修为不俗的气息。赵灵武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怒道:“赵灵琴,你竟然敢擅闯我王府,该当何罪。”
赵琴儿掐着那朵紫金芍药,展颜一笑道:“大哥何出此言,妹妹来哥哥府上逛逛,怎么能叫擅闯呢。只是你这府上下人有眼无珠,也该管教一下了。而且你摆下如此打的迎接我,我却是有些吃不消的。”
赵灵武听到赵琴儿的话语,一是心惊不已,心惊赵灵琴的神识何时如此敏锐。二是心中愤怒不已,气的是脸色苍白,她赵灵琴何时把自己当做是其兄长了,不由得又想起年少之时那个牙尖舌利的赵灵琴,自己绝对不能和这个丫头片子作口舌之争。稍缓了一下说道:“我不和你作口舌之争,你今天来我王府到底所谓何事,如果故意来寻事,我管叫你知道我这王府好进不好出。”
赵琴儿还是微微一笑说道:“呀!大哥现在好威风啊!何不让你养的走狗也出来一见。而且我记得有人从前好像被吓的都尿裤子了……”
赵灵武面色一僵,脸色瞬间由苍白转成血红,急声厉色阻止赵琴儿继续说下去,说道:“赵灵琴,你别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赵琴儿面带嘲弄的说道:“哦!那你可以不用忍啊!”赵灵武终于是怒道:“诸位出来吧!一起上,今天我要好好管教一下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妹妹。”
隐藏在暗处的七、八名供奉从黑暗中冲出,向着赵琴儿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只是赵琴儿看着围袭向自己的修者,面色波澜不惊,低头嗅了嗅手中紫金芍药,随后身体轻盈一跃而起,带起一道紫金色的灵气。轻描淡写的将手中芍药轻轻抛散到围攻自己的修者圈中,那朵紫金芍药在众人头顶突然成为粉末,化成一股紫金色的雾气将众人笼罩其中,雾气之中人影绰绰,却始终不见有人冲出来这团并不大的迷雾。
赵琴儿挥舞着衣袖,曼妙的降下身躯。随后将手轻轻拍了拍,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大哥,你看小妹这招‘幻魅迷影’使得怎么样,可比以前有了长进?我记得你当初可是亲身体验过这幻境的,要不你现在再给小妹指点一二,可好?”
赵灵武此刻却是惊骇莫名,好一阵才稳住心神不确定的问道:“你已经进入到了天启境?这绝不可能,你六年前回来之时,才只是蕴神境五层而已,比我还略低一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进入到天启境了?”
赵琴儿没有为他解答困惑的义务,只不急不缓的问道:“大哥,你现在是否还有能力管教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妹妹了?”
赵灵武被她一句话怼到了墙角,不知该如何回她。脸色潮红,血气上涌,只感觉胸口运转的灵气也是一顿,一口鲜血从喉头涌了上来,血腥之味灌满口腔,嘴角有丝丝血迹渗出,面色呈不自然的红色,眼眶血红的看着赵琴儿说不出半句话来。
赵琴儿才不管他这样,继续说道:“如果大哥现在不想管教我这个妹子,那我这个做姑姑的却是想管教管教我那个一只未见面的侄儿,听闻是叫赵溶吧!好叫他知道饭乱吃最多会吃坏肚子,但有些话乱说却是会惹出麻烦事的。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灵武缓了一下,面沉如水般的问道:“你是说溶儿吗?溶儿怎么了?”
赵琴儿不想作任何解释,只是面无表情的回道:“今天,先就这样吧!如果大哥事务繁忙,管不好自家孩子的话,不妨送到我那凤落苑来,我替大哥好好管教一番,免得将来到处惹祸,丢的是我皇家的脸面。对了,还有朝堂中现在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大哥你也该替小妹澄清一下了吧,不然丢的也是皇家的脸面,你说呢?”
赵琴儿顿了一下,轻音软语的又说道:“大哥,你这园子不错,小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来走动一下的,这园子看着就能让人心情变好。那时大哥可不要嫌弃小妹来打扰了你的清静哦!”说完轻笑一声,随手将那团紫金色的雾气挥散。雾气散去,此刻才看清雾中情况,有的竟倒地之后全身抽搐,有的更是全身浴血显然受了重伤,有的面目表情可怖,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不知他们在其中经历了什么。那七、八名供奉中只有其中修为最高一人,还能保持些许灵智,看着赵琴儿惊惧莫名,好似刚刚在幽冥苦狱之中走了一遭。
赵琴儿却未看场上情景,转身不急不缓的向着来时之路走去,出了王府大门,又走出那条有些清冷的街道。街旁的酒铺依然还亮着灯,店中客人和掌柜皆看着那名打进王府的女子,竟然全须全影的从王府中又走了出来,大感惊奇。有的人觉得明天又有了和人吹牛打赌的谈资,有的人在猜测那名女子的身份,各种脑洞大开的猜想就不一一表述了,还有的已经跑回自己家中和家人分享这件奇闻怪事了,但这么多人中却没有任何人想到要去王府那边查看查看或者报告给京兆府衙门的,少管闲事就是这些升斗小民在这龙盘虎踞的帝京封安城中的生存之道,。
赵琴儿回到皇宫之时,宫门已经关闭,用兄长给的腰牌叫开门禁。回到凤落苑时,姜晨和香茗已经睡下,去姜晨的住处查看了一下,才回到自己寝室,和衣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赵灵武气的吐血的场景,不由得面带笑意,终于是把这几年所受之气宣泄了出来,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只是又面带忧色,想到姜晨以后的前途,说不准哪天就被天启殿发现了踪迹,又畅快不起来了。翻身而起,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开始冥想修炼。
再说静王府这边,本来已在王府后殿自己寝室睡下的赵溶,没有被花心园的争斗惊扰到,却被赵灵武派人叫起,询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赵溶本来还有些睡眼朦胧,看到赵灵武那般狰狞的表情,顿时清醒过来,仔细想了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却只有修行课上一事比较出格,本来没把今天在修行课上发生的事放在心上的赵溶,现在突然被赵灵武问起,不由得一阵紧张,结结巴巴的把今天发生在修行课上他**姜晨的事讲了一遍,也未敢隐瞒其中细节。
赵灵武听着听着已是气极,原来今天被赵灵琴一番羞辱的原因竟是这样,无处宣泄的怒气萦绕的心头,看着低头畏畏缩缩的赵溶更是生气,一脚就将赵溶踢翻在地,还不消气,正准备上前再教训一番时,门外却传来一声凄嚎,接着一名穿着绫罗华服却不整,发饰仪表皆显华贵却凌乱的妇人凄嚎着推门而入,抱着躺倒在地的赵溶嚎哭不止。
赵灵武看着那名妇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教的好儿子,只知骄横,不知隐忍的蠢货,为争一时意气,险些坏了孤王的大事。”嘴里不断的骂着蠢货二字,摔门而去。
赵溶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灵武离去,终于在母亲怀中哭出了声,赵灵武那一脚虽然是在气极的情况下踢出,但也留了几分力道,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并没有真把赵溶踢伤,赵溶只是略感委屈,父王讨厌姜晨,自己羞辱姜晨又有何错。
听着母亲边哭边是咒骂着赵灵琴,还又顺带骂那姜晨几句。赵溶哭着哭着突然自己止住了哭声,原来是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知道了今晚所发生的事。都是因为那姜晨,父亲才会第一次打自己,赵溶此刻对姜晨的恨意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也由于畏惧姜晨母亲的修为境界和父亲今天对待自己的态度。不敢再轻易去主动招惹姜晨。但总有机会的,赵溶心里恨恨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