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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秋天的夜晚,比城市显得更清冷一些,民俗街的小吃店冒着热气,糖油粑粑、热干面、肉夹馍、米粉、粿条、牛肉面,各地的小吃都有,吃完一家又一家,李金妮感到非常的幸福满足。
“1997”,被名字吸引,李金妮走进一家复古的小店,1997年正是自己出生的那年。小店的屋顶倒挂着一把把缤纷的油纸伞,五彩的绸缎像天女散花一样洒了下来,走在绚烂的流苏中,如梦如幻。
小店里陈列着各类复古的物件,搪瓷脸盆、印花毛巾被、张学友、黎明的磁带,印着当年各大港星的胶皮笔记本,张曼玉、林青霞的海报、比手机大好几倍,厚好几倍的录像带,还有当年流行的喇叭裤、蛤蟆镜、烟花烫卷发套……店里循环播放着香港回归那一天的新闻画面,虽然那一年刚出生的李金妮还没有任何记忆,但这熟悉的氛围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与欢喜。
李金妮在小店里流连忘返,看到桌角摆放着一个墨绿色印着张国荣头像的本子,看起来内页发黄,已经有些年头了。李金妮开心的如获至宝,想伸手去拿,却被对面的人抢先拿去了。隔着屋顶坠下的绸缎,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不好意思,我盯着这个本子很久了,能不能……”李金妮小心翼翼地请求着。
突然对面的人拨开绸缎,“李金妮!”任佳豪拿着绿色的本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金妮!
两个难以置信的人,互相看着一脸惊讶的对方。也是挺巧的,小店上衣曲目刚播完,播放起了张国荣的《拒绝再玩》,前奏响起,两个人再一次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李金妮满心的欢喜,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金妮用手指了指音响的方向,“张国荣!”
任佳豪满眼温柔:“88年的歌,我爸爸妈妈认识的那一年”,任佳豪用手一点点抚平本子的皱褶,“你等我一下!”还没等金妮开口,任佳豪就拿着向结账台跑去,任佳豪让店员将本子精心包装,还不住看向不远处的金妮,生怕她跑掉。
“给!”任佳豪把精心包装好的本子递到了李金妮的手上,“君子不强人所好,你那么喜欢,送你了!”
李金妮把收到的礼物捧在手心上,开心的像个三岁的孩子,“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请你喝茶吧!”
李金妮和任佳豪来到了民俗街的一家茶楼。茶楼古色古香俨然像穿越回了唐宋年间。
“二位楼上请!”店小二热情的招呼着李金妮和任佳豪向二楼走去。
“要吃点什么吗?”李金妮翻着菜单犯了愁,自己刚吃了那么多小吃还没消化,这菜单上的一样样茶点,看着就饱了,但金妮看了一眼任佳豪,佳豪丝毫没有要点菜的意思。
“那我就看着点了”,李金妮硬着头皮,“小二,一壶普洱茶,点心就你们这里招牌的上个四五样吧!”
“不用点那么多,我只喝茶,我不在外面吃定西。”任佳豪拿起茶杯,用开水冲烫着杯子。
李金妮嘴巴一撇小声嘟囔着:“嘴巴上说不吃,还不是陪着女朋到处吃网红店!”
任佳豪:“我从来没有陪姜美娟去过网红店。”
李金妮小声嘀咕竟然被任佳豪听得一清二楚,还认真的作回应,气氛瞬间又有点尴尬。谁知道店小二又是一个没有眼色的家伙。
“小姐,你男朋友好像生气了,你点的单还要继续吗?”店小二萌蠢萌蠢的,一句话问的金妮不知道该解释哪一点。
李金妮:“首先他不是我男朋友,其次他没有生气,他长的就这样!”
店小二:“好嘞!那你们的单?”
李金妮大手一挥:“继续,继续,他不吃我可以吃完!”店小二的表情中瞬间流露出一丝敬意,好一位女汉子!
“得嘞!”店小二应和着转身向厨房走去。
店小二一走,李金妮、任佳豪这一桌就开启了静音模式。两个人好像陌生人一样,面对面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我们好像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突然有点尴尬。”李金妮想了又想,毕竟是自己请人吃饭,还是主动打开话题吧。
“三个月了吧。是你说不要一起吃饭。”说这句话的时候,任佳豪这表情竟然仿佛有点像是在赌气。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李金妮确实忘了这一茬。
“在饭堂说的,齐天和白静都在。”任佳豪面无表情,话拍子倒是一个不落。
“我那当时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李金妮主动示弱,心想,生气时的气话还记在心上,可真是小心眼儿。
“可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呢?”任佳豪有一句话把天给聊死了。
“是啊!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呢?”李金妮也这么问自己。
这时候,店小二端着热茶和点心上来了:“您的普洱茶!还有金牌虾饺、甘笋流沙包、百合蒸凤爪、蜜汁叉烧包,怕您吃不完,先给您来四个!”
“我谢谢您嘞!”李金妮看着这实诚的份量,有点瑟瑟发抖。
“我可以帮你吃一点。”任佳豪主动开口,让李金妮倍感意外,“前提是…”
“前提是什么?”李金妮期待的瞪大了眼睛。
任佳豪举起了茶杯:“友情不变!”
“咳!吓死我了,我以为什么呢?”李金妮也举起茶杯,和任佳豪碰了个杯:“祝我们友情不变!你放心我是不会影响你和姜美娟谈恋爱的。”
任佳豪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和她有什么关系?”
李金妮突然想起来,“姜美娟呢?怎么一整晚都没看到她?”
任佳豪:“我怎么知道?”
李金妮:“不是你女朋友吗?你怎么这么不上心?”
任佳豪:“谁说的?”
李金妮:“你自己躺病床上说的!”
任佳豪:“好吧。”
好吧?什么意思?这样冷漠无情小心眼的话题终结者,姜美娟平时是怎么忍受的?
李金妮和任佳豪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另一边的姜美娟也遇到了意想之外的人。
姜美娟本来在人群中寻找着任佳豪的身影,可是因为太娇小,人群又多,刚看到任佳豪就被人群冲散了。姜美娟回想着自己和任佳豪的点滴,自己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辛苦,却连任佳豪一个微笑都换不来,越想越是心寒,突然听到前边的戏院里有青衣正在唱《金玉奴》,便索性走进去坐下来听一听。
婉转的黄梅戏听得姜美娟如痴如醉、为之动容,眼泪不经意又落了下来。正准备去擦拭泪珠儿,一双修长的手,便将一块纸巾递了过来。
姜美娟抬头一看:“是你呀!”
原来是下午在迷宫里遇到的苏医生,这巧合的令人咋舌。
“好巧啊,美娟同学!”苏医生温柔地和姜美娟打招呼,“我和父母坐在那一桌,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便冒昧的过来打招呼。”
姜美娟顺着苏医生指的方向看去,一双和蔼的老人正沉醉在动人的戏曲中。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苏医生觉得自己和这个可爱的女孩还真是有缘分,想要更多的了解姜美娟一些。
“请坐!”姜美娟露出招牌微笑礼貌的回应。
对于这个苏医生,姜美娟其实也没有那么抵触,这一来二往的缘分也让人觉得亲切,只是姜美娟素来自我保护意识就非常的强烈,所以苏医生坐下来后,姜美娟连一口茶水都没有再喝。
苏远:“男朋友呢?”
姜美娟苦笑着:“走丢了吧。”
苏远:“看来感情不顺利。”
姜美娟:“喜欢一个人太辛苦了。”
苏远:“爱情对于男人女人都一样,喜欢你,他就会走向你。”
姜美娟不能苟同:“自然只会消亡,没有战略的感情一样不堪一击。”
苏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弱小小的姑娘,竟有着如此坚硬的外壳。“虽然我的观点,你可能不认同。但我还是认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心爱的人,都不应该被假想为敌人。”
姜美娟冷笑了一声,是啊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上的是怎样一个男人?姜美娟无意间抬头看向对面的茶楼,竟恰好看到对面茶楼上正谈笑风生的李金妮和任佳豪,两个人有说有笑,任佳豪满眼温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开心的任佳豪而他对面的女生却不是自己!
“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姜美娟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苏医生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害到了美娟,连忙道歉,拿出纸巾帮美娟擦眼泪。
好巧不巧,李金妮也在向外看,正好看到了姜美娟和苏医生,李金妮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赶紧别过了头,又害怕任佳豪一会儿看到姜美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误会,就假装肚子疼,让任佳豪赶紧带自己回民宿。
李金妮和任佳豪下楼的时候,隔壁戏院的姜美娟已经不见了踪影,李金妮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撞见,不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可这种感觉怎么怪怪的,明明自己和任佳豪什么都没有做,却搞得自己像做了坏事一样心慌慌。
“你肚子还疼吗?”任佳豪关切地问。
“要你管!”李金妮将一肚子歪火撒到了任佳豪头上,简直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任佳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齐天的电话,手机那头喧闹得很,大致意思是齐天和白静在酒吧喝多了酒,一个喝趴了,一个正在耍酒疯,让他赶紧去收拾烂摊子。
接完电话,李金妮和任佳豪连忙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