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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理寺卿如此说,三阿哥、子陌和紫烟姑娘心中都暗暗欢喜。
“舅舅,倘若那道长不日后来到宫中,还请舅舅出面求情一二,让我和子陌等人跟着道长学习一些捉妖法术才好。”三阿哥恳求大理寺卿道。
“殿下,你乃皇家贵胄,学习那捉妖法术有何用途?你还是安心跟着宫中的师父,崇文习武,好早日替你父王分忧解难吧。”听到舅舅不赞成自己向道长学艺,三阿哥不由得嘟起了嘴巴,讪讪说道,“学那些四书五经有什么用处,我只觉得宫中的师父教授的知识枯燥的要命,没有这云游隐居的道长师父教的东西有趣,再说了,有弟弟子衿在,他心性聪明,天资极高,自幼深得父皇母后疼爱,一定可以继承好父王衣钵,将来做个治国明君。”
“你呀你,晨华,要舅舅该怎么规劝你才好,你小小年纪,竟然学得如此离经叛道,为着你的前途和幸福着想,舅舅还是希望你收敛些心性,以后多多向学,毕竟小阿哥子衿年纪尚小,治国安邦,励精图治,一时半会儿还仰仗不上,唯有你才是你父王和母后的有力帮手。现在虽然国富民强,举国平安,但是,还要居安思危,以防万一啊,那雄踞在我国以北的游牧部族,虎狼之心,屡屡南下侵犯我朝边境,烧杀劫掠无数,不得不小心提防才好,另外,西南地界,连日干旱,民不聊生,屡有别有用心之徒,煽动百姓拉杆起义造反。
这些事情看似小事,都要小心应对才好,古语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祸患常积于忽微之间,你父王他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只怕人多事杂,难免疏漏,所以,晨华,你还是要听舅舅劝解,在学问上勤勉一些才好。”
大理寺卿一番话,语重心长,又说得入情入理,三阿哥不得不点头称是。
“舅舅,晨华知道了,今后会在功课上用心的。”
大理寺卿,见晨华总算明白了自己的一番苦心,不甚欣慰道,“我就知道殿下天赋极高,凡事一点就透,你知道就好,往后,就不要学那些雕虫小技了,多学一些治国安邦的真才实学,好为你父王、母后早日分忧解愁。”大理寺卿开导完三阿哥,就急急忙忙走出去,去处理其它政务去了。
三阿哥闲来无事,就寻到子陌和紫烟一处说话,三人想到即将到来的小阿哥寿诞,都兴奋不已。
“哎,再有几日就是小阿哥寿诞了,想来宫中一定会为小阿哥举行盛大隆重的仪式庆生,到时候,三阿哥和子陌你们去往宫中祝寿,千万要记得带上我啊,一来,我有多日未见雪凝妹妹,对她甚是想念,正好借此机会和她会面,二来我从没有在人族观看过如此规格的庆生仪式,想来一定有趣的很。”
“那是自然,为皇弟庆生,父王母后自然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各位卿家,到时候,我会和子陌带着你一起入宫去祝寿的,只是这寿诞上的礼物要选什么才好呢?你们大家可帮我出出之意,子衿年龄尚小,不知道何种物品才会让他提起兴致,感到高兴呢?”
三阿哥摸着脑袋思忖着询问众人道。
“这有何难?三阿哥,为小殿下送生日礼物,自然是要送些他喜欢的玩具和吃食才好,我们三人可以结伴出行,到街市上转转,寻找一些新奇古怪的玩具,好玩或者好吃的糕点,送给小少爷做礼物,岂不是很好,再者,皇后娘娘诞下小阿哥,劳苦功高,所谓小阿哥寿诞也是你母后的受难日子,你该念着你母后的功劳,也送她一件礼物方显孝顺。”紫烟姑娘,自小跟着自己的娘亲,也学到不少人情世故,所以,此刻,连忙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嗯嗯,紫烟姑娘言之有理,我有办法了,等下我们三人就出去,到街市上去采购一番,务必寻找一些精致奇特好玩物品,送进宫中贺寿,母后在宫中虽然见惯了金玉翡翠等物,但是总有一些民间的珍品无缘得见。”
三人计议妥当,就即刻动身前往街市而去。
京都街头,热闹异常,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三阿哥在侍从暗中保护下,随同紫烟姑娘和子陌一起来到街头寻找礼物。
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群人都伸长了颈子,围着一个手工艺人观看,不时发出惊叹之声,三阿哥和众人见状,觉得内有蹊跷,好奇之下,连忙靠近了观看。
原来是一个民间手工艺人正用新鲜的芦苇叶子编织手工艺品,在他的灵动如飞的手指下,此刻正编织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而他的摊位上,则挂着许多已经编织好的物品,有蚂蚱,有青蛙,更有可爱的小鱼儿。
“我喜欢小蝴蝶,还有小鱼儿,要不,就给子衿买这个吧。”挤在喧闹的人群中,紫烟姑娘兴奋地对三阿哥和子陌说道。
“嗯嗯,有眼力,我也正有此意,这个小蝴蝶编织得栩栩如生,浑身青翠可爱,而那只小鱼儿,则一点儿也不逊色,恍若一尾绿色的游鱼,此刻正无拘无束游弋在水中。
听到三阿哥有意买这两个物件,子陌便挤上前去,大大咧咧对手工艺人说道,“喏,把小蝴蝶和小鱼儿这两个递给我,给你钱。”他从怀中取出碎银,递了过去。
那卖艺的人自然高兴,连忙笑着接了银两,将两件物品递了过来。
只是半道上,却被一个黑衣人的手给阻拦了一下。
“这个小鱼儿,我早就看中了,你倒抢了去。”他率先抢过了那只小鱼儿,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着。
“哎,你这人,长眼睛没有,明明是我们掏了银子先买的,怎么能说是你的呢?”子陌被这黑衣人的无礼举措给惹火了,就大声质问对方。
“不急不急,客官,你要是想要,我马上就动手再为你编织一个。”那手工艺人,见两人起了争执,连忙从中劝解道。
“罢了罢了,还你吧,有什么稀罕的,给我抢,我让你还不成。”那黑衣人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黑纱遮面,此刻只能透过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他不屑一顾的眼神。
黑衣人说完,将拿在手中的那只青翠欲滴的小鱼儿递给了子陌,便扭身挤出了人群。
子陌小心翼翼护着手中两件宝贝,从人群里退了出来,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远处的黑衣人的背影,对紫烟姑娘和三阿哥说道,“这人简直是个神经病,跟我们抢,还好他自知理亏,灰溜溜走了。”
买来了小鱼儿及小蝴蝶手工编织品,三人又光顾了一家古色古香老字号的翡翠玉石店,在店中,三阿哥颇有孝心,亲自为自己母后挑选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帝王绿翡翠簪子,作为母后的礼物,挑好后,又为小阿哥选了一个金镶玉的挂件才作罢。
翡翠玉石店老板看到买玉之人虽然年幼,可是行为举止却落落大方,浑身上下透着贵族气概,对翡翠玉石又颇为在行,就知道来人并非俗人,一定出自京城某个名门望族之家,一时不敢得罪,更不敢从中作梗,他亲自迎客,面带微笑,殷勤备至,将几位客人给安排得妥妥贴贴。
这边厢众人刚刚离开,见多识广的店小二就俯身悄声对老板说道,“老爷,你道刚刚进来的那位穿白袍的小哥是谁?他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三阿哥,小的有次亲眼见到他和大理寺卿从一个轿辇中下来,有说有笑,似乎还听到他叫了一声舅舅。
店老板闻听此言,一时惊讶得瞠目结舌,浑身大汗直冒,他结结巴巴地说,“哎,你怎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刚才我只道那公子出自京城名门望族之家,没有料到他竟然是赫赫有名的三阿哥殿下,小二啊,你有所不知,我们店中卖出的东西都是真货,只不过价格被我悄悄抬高了不少,哎呀,现在我真是悔之晚矣,我哄抬价格,倘要是被三阿哥货比三家,发现真相后,一定会让他舅舅大理寺卿拆了我的店的。
罢了罢了,亡羊补牢,始为不晚,小二,你且快步出门,追赶上那几位贵人,将这个绿玉镯子送去,就说刚才店家算账一时糊涂,多要了银两,这个镯子,权当是赔罪的礼物。”说罢,从柜台里摸出来一个紫绒锦盒,递给了小二,要他出门务必追上这三人,将镯子送出去。
小二接过盒子,不敢怠慢,就一溜小跑,追了出去,还好三阿哥和子陌及紫烟等人,边走边看,忙着欣赏街市繁华景色,并未走远。
小二一直追了几百米,才赶上众人,忙将锦盒递了上去,并说明了来意。
三阿哥接过锦盒,打开盒子,取出那只通体沁绿,晶莹剔透的镯子看了看,就向小二道谢了,小二连忙回去复命去了。
旁边的紫烟看到那只镯子,翠色莹润,甚是可人,外观上又特别像是狐妖娘亲曾经送给自己的那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一幕被三阿哥看在眼中,只道她心中喜欢此物,就将手中盒子递给了紫烟姑娘道,“想来这店家也不会赠送多好的物件,宫中历来不缺这些物件,我看紫烟姑娘似乎喜欢此物,不如送给你佩戴好了。”
紫烟见三阿哥有心赠送,一时喜形于色,就忙不迭接在手中,把玩起来,只觉得那玉镯摸在手中,光滑莹润,冰凉沁人,十分舒适。
“多谢三阿哥馈赠,紫烟无以为报,今后若有帮的上三阿哥的地方,但请开口,紫烟万死不辞。”说完,对着三阿哥深深一揖。
“快快请起,紫烟姑娘,这本是寻常物件,何故行此大礼。”说完,搀扶起了紫烟姑娘。
只是三阿哥在伸手时候,不成想竟无意中碰到了紫烟姑娘的手腕,两人肌肤触碰瞬间,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悸动。
这种感觉似乎曾藏在三阿哥的记忆深处,藏在他深藏的梦境之中,在梦中,似乎有这样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绝色女子,一次次帮她,将他从危难中救出来,可是那记忆又是如此朦胧模糊,让他无从想起那个女子究竟是谁,那梦境中的女子,声音相貌像极了紫烟姑娘,而且,就在刚刚一个轻微的触碰间,几乎让三阿哥坚信,那个模糊记忆深处藏着的人,那个梦境中影影绰绰浮现的女子,就是眼前的紫烟姑娘。
他暗暗扪心自问,“紫烟姑娘,我们过去曾经在哪里见过么?何故我会对你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何故我会对你生出这么多的情不自禁的眷恋和喜欢来?可是明明是玉儿姐姐,一次一次守在自己身边,在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救他的性命,为什么自己的大脑要不受控制地将这一切都强加在紫烟姑娘身上呢?”他说不清道不明心中的疑惑和情愫。
紫烟姑娘怕丢了三阿哥赠送的珍贵玉镯,索性将盒子打开,将玉镯戴在手腕上,边走边看,喜不自胜。
众人行路间,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三人只顾着说笑和走路,一时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跟随在身后,在暗中窥伺着他们的行踪。
你道那个身影是谁?原来就是玉儿姑娘,她担心三阿哥的安危,总是寸步不离暗中保护着他,可是顾忌三阿哥和自己的灵狐身份,一时并不敢抛头露面。
此刻,当她用她的一双明眸看到了自己苦苦痴恋了千年的恋人,竟然懵懵懂懂地,将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送给了紫烟这个小狐妖佩戴时,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部都淤积在胸怀,让她痛苦不堪,又有苦难言。
她仔细审视着暗夜中紫烟那张标致的脸庞,那是一张尚未张开的少女的脸,那张脸,就像是一朵蓓蕾初开的花朵,虽然没有全部绽放,可是已经透着香味散发着妩媚迷人的气息,会让飞过她面前的蝴蝶陶醉痴迷其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三阿哥是无辜的,因为他喝了孟婆汤,已经完完全全忘记了两个人的过往,可是她却如何能够忘记那尘封在记忆中的一切。
要怪就怪眼前这个狐狸精,用了不知道什么邪术勾走了三阿哥那涉世未深、懵懂青涩的心。
紫烟的眉毛修长,像是远山的眉黛,浓淡适宜,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眼波流转间,总是让人觉得那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深泉,像是两颗熠熠闪光的夜晚中的星辰,那迷人的光泽和神采,别说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就连她这个见多识广的狐妖也自愧不如,玉儿自知自己相貌清丽可人,雅致脱俗,在一袭白衣映衬下,就像是出水芙蓉一样清新可人,可是,她的美到了紫烟姑娘这里,总让她不由自主生出几分相形见绌来。
紫烟姑娘的容貌似乎更胜她一筹,光那一双会勾人的眼睛,看着三阿哥深情脉脉的样子,已经让她心中暗暗生气和郁闷来,再加上紫烟姑娘那自带妩媚神采的脸颊,配上那娉婷婀娜的身姿和莺声燕语的娇音,简直就像是那九天仙女下凡,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光芒和神韵。
玉儿看到紫烟姑娘喜不自禁戴在手中的翡翠镯子,一时之间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曾在千百年前出现在她和晨华身边,是她一次一次横刀夺爱,纠缠在她和晨华身边,才让两人的大好姻缘白白错过,最终落了个劳燕分飞,花落人亡的悲惨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