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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一番寒暄之后,三阿哥和子陌挥手作别了皇后和雪凝,径直往舅舅处去。
当二人坐着马车刚刚赶到大理寺,就听到差役匆匆跑进来禀告。
看到差役神色慌张的样子,三阿哥和子陌都觉得有点不祥,果不其然,等到进到厅堂,三阿哥见到舅舅,正看到他一脸愁容,神思恍惚、心神不安在房间内踱着步子,思考着对策。
“三殿下,你来了,快请坐!”舅舅招呼他道。
“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么?”三阿哥关切地问道。
“刚才探马来报,说在郊外又发现了几具尸体,只不过这些尸体经过初步调查,并非是寻常百姓尸体,乃是驻扎在皇城外的盟军士兵的尸体,他们的将军已经得到了消息,恼怒万分,敦促我方在月底前彻查此案,找到真凶,否则,就要拿朝廷兴师问罪。
想来你们也知道,现在我朝处于虎狼外族威逼之下,国内又有叛军造反,为着国计民生、朝廷安宁,皇帝才亲自请住在关外的盟军过来援助一二,不成想,却出了接二连三的人命案子。
这些人命官司非同小可,若是我们能够及时查出凶手,交给对方惩治还好,若是查不到凶手,给对方一个交代,只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倘若惹得对方不快,他们极有可能会撤走兵马,置我朝安危于不顾。
到时候,只怕会影响两国邦交,给外敌入侵和国内反贼造成可乘之机。”
“月底查明真相,可是眼下离月底也只有几天功夫了,舅舅,你确定你的查案时间够用么?”三阿哥不无担心地说
“不够用也要先承诺下来,否则,让对方认为我朝不够重视,视士兵生命如草芥,就会大动干戈,极有可能会逼他们撤走在京郊的防护兵力。
可是眼下,国家处于内忧外患当中,稍有不慎,就会招致不幸。
我还是要尽力查案,力争求得对方谅解,不给朝廷添乱。
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一个人去顶罪好了。”舅舅叹息着说。
“这怎么行,舅舅,你绝不能去顶罪,你还需要抽空去宫中一趟呢,皇额娘找你有事密谈,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把你自己往火坑里推。”
“咦,宫中能有何事?需要我亲自前往,我这边已经忙得六神无主,招架不住了。”舅舅叹息着说。
“舅舅,想来你还不知道,这宫中,不知何故,近日也接连发生一些蹊跷事情,让皇额娘头疼不已。”
“喔?你倒说来听听看。”
“舅舅,皇弟这几日接连遇到险情,先是无故呕吐,险些堵塞气管,丢掉性命,而今日里则是,有毒虫突然钻进了皇弟的衣袍之内,在他的腰腹上咬了一口,那毒虫毒性甚为猛烈,还好我的好友雪凝及时救助,这才让皇弟脱了困,得了救,若不是雪凝在场,只怕会出大的乱子,因为当时情形危急,即使去叫太医,也为时已晚。
两次意外事件,事发突然,皇额娘怀疑是有人故意捣乱,暗中投毒,所以想请你抽空过去彻查一下此事。”三阿哥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番。
舅舅听了三阿哥的话,眉头紧皱,“这事情光听你说说,就觉得内有蹊跷,只是我这边着实顾不过来,进宫去探看,马上我就要微服出去查案,所以,宫内事情,我只好拖上几天,再做理会,你如果回去,请务必告知你额娘,让她多加防范。”大理寺卿正色道。
“好吧,既然舅舅公务繁忙,我和子陌就不打扰了,只是我此次前来,带来了雪凝和子陌手绘亲人图像,还请舅舅趁着查案,一并寻找一下她们失踪的亲人。”
说完,三阿哥示意子陌将手绘画像递给了大理寺卿。
“三殿下放心,我收了此图,一定会尽快查找出他们失踪亲人的下落。时间匆忙,恕我不能陪殿下闲聊,我这就出去查案。”
大理寺卿说完话,就行色匆匆打算离去,却被三阿哥拦住了身形。
“舅舅,不要走,听说查案十分有趣,可否带我和子陌去领略一番。”
晨华少年心性,凡事好奇,他急急忙忙地伸开双臂挡住了他舅舅的去路。
大理寺卿一番叹息,“哎,你这孩子,怎么这等......话说了一半,就强咽了下去,毕竟君臣有别,他不能以下犯上,去苛责三殿下。
“好吧,你们去可以,只是凡事一定要听从指挥,不可轻举妄动。”大理寺卿细心叮嘱道。
“多谢舅舅,喔,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子我也可以学着舅舅的样子去断案了。”三阿哥高兴地手舞足蹈,在屋子里欢笑着说。
“傻孩子,看断案子有什么好高兴的,等下去到了现场,恐怕你们回避还来不及呢。”
三阿哥带着子陌跟随着大理寺卿一起驱车前往案发现场。
最新的凶案位于郊区,当众人赶到现场认真查勘后,立即吃了一惊,那躺在床榻上的受害人死状凄惨,满脸皆是恐惧之色,皮肤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在他的脖子位置,经过检查,发现了一个深深的带血孔洞,看伤口就像是被某种动物啃咬所致。
现场各种物品并无损坏,受害人受到袭击时,好像正在睡梦当中,并无过多挣扎痕迹,只在将死时候,才因为痛苦圆睁了双眼。
三阿哥头一次看到这血腥场面,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道,不由得一阵恶心,差一点儿呕吐出来,而跟随在侧的子陌何尝感到轻松。
这血淋淋的凶杀场面,让他不由自主回想了自己家人遇害的场景,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深深地包围了他,让他的呼吸几乎凝滞起来,而心口更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更重要的是,他灵敏的嗅觉,已经察觉出来,在这场凶案当中,袭击受害人的正是作恶多端的狼妖。
不过为着慎重起见,子陌沉默不语,并不敢急于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告诉给三阿哥的舅舅。
不过,心思缜密的大理寺卿,带着查验尸体的仵作,并没有费太多功夫,就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原来在死者手中,竟然奇迹般地攥着一缕毛发。
那缕毛发呈灰褐色,有明眼人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狼毛。
“是野狼杀人,不过奇怪的是,这野狼怎么性情大变,竟吸食起人血来了。”
“野狼杀人不足为奇,但是像这等杀人方法倒是稀世罕见,我族族人常年策马奔驰在草原之上,对野狼早已经司空见惯,可是这样变异杀人的野狼倒是头一次遇到。”和死者一起共事的兄弟们说道。
“这倒确实很是蹊跷,难道是草原上的野狼遭到了可怕生物的袭击,已经发生了变异么?”大理寺卿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
“舅舅,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种杀人的怪物,夺走人的生命,吸食人的鲜血,只是为了练成某种妖术?”三阿哥一惯奇思妙想,此刻看到受害人的不寻常死状,忍不住建言道。
三阿哥的话,让子陌听了,心中咯噔一声,他感觉三阿哥猜测得十分在理,他有一种直观上的感觉,那就是如果大理寺卿此番找到了杀死这些士兵的凶手,那也就找到了杀死自己家人及雪凝妹妹家人的凶手。
那个未曾谋面,可是手段极其凶残,作案手法颇有类似之处的作案凶手尽管一直躲藏在暗处,可是对于一只天生充满灵力,机警敏锐的九尾灵狐来说,它始终逃不过他的灵敏的嗅觉。
那凶案现场遗留下了浓浓的血迹味道,可是在血迹味道掩盖下的还有一种野狼身上特有的腥臊味道。
子陌屏住呼吸,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古怪味道,说道,“三阿哥,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只杀人的野狼早已经成妖,寻常之人恐怕很难擒住他。
我的嗅觉敏锐,此番在现场似乎闻到了一些他身上残留的气味,若是你舅舅信得过我,就由我带路去寻找这只可恶的狼妖吧。”子陌尽管心中很是害怕这只狼妖,可是一想到那一连杀死自家几个亲人的狼妖马上就要现出原形,要被捉拿归案,自己终于血债血偿时,又不由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听子陌说自己能够闻到野狼妖身上的遗留气味,还可以追踪野狼妖踪迹,大理寺卿及驻兵首领,都颇为欣喜,“小子,既然你有如此特异本领,还不带我们速速寻找而去,在这里磨蹭什么?”
“各位差官,并非我要磨蹭,实在是那支野狼妖厉害狠毒异常,我怕我们轻易跟踪而去,不做防范,只怕未等抓到野狼妖,就已经先行断送了性命。”子陌为难地说。
大理寺卿随行侍从并不多,虽然每一个都骁勇善战,可是比起野狼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怕,不怕,只要能够抓到那只吃人怪物,我们兄弟们辛苦点也没有关系,来人啊,给我点齐500人马,带上马匹和强弓,几颗跟随我前往郊外丛林,去捉拿那只杀人潜逃的野狼妖。”异族首领手握重兵,并不担心自己对付不了那只可怕的妖怪,他趾高气扬地下令道。
随着他的呼喊,很快在账外草地上,就聚集了众多排成方针的士兵,他们一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铮亮铠甲,手握银光闪闪大刀,背后还背着洁白箭簇,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子陌独自步行在前带路,三阿哥身娇体贵,骑行在一匹白马上,远远跟随,而大队人马则簇拥在他左右,护佑着他的安全。
子陌之所以一个人放胆前行,是因为怕众人喧嚣杂乱,破坏了那残留在草地上及空气中的可有可无的野狼妖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