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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闲聊间,一名提卫慌慌张张地从厢房处赶来,朝陆云升叉手道:“陆头儿,不好了,凌风他不见了。”
云升和季筠闻言一惊:“怎么会?他不是半个下午都呆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吗?”
原来萧崇光毒发之后,燕凌风便外出寻医,可那些郎中一听是冰蟾毒,个个都摇首拒绝,说无力救治。就在他垂头丧气回到提卫府后,却看到崇光已然痊愈,惊喜交加,但由于刚刚忧心忡忡地在城里转了大半天,早已心力交瘁,便一头扎进房间好好休息一阵。
那提卫叫**,不过刚刚二十岁的小伙子,只比燕凌风大个两三年,因为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在府内的下属中,只有他和燕凌风关系处得最好。如今好友突然失踪,不免有些焦急道:“刚刚我去凌风房里叫他去饭堂用膳,却发现房间里竟空无一人。我在府里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又问了其他弟兄,竟没人见到过他。”
季筠道:“莫不是出去玩了?”
陆云升点头道:“凌风这小子向来顽皮的很,可能休息得差不多后,身上那股猴劲儿又起来了。”说完看向那提卫,“不用理会他,你自去饭堂吧,他玩累了自会回来的。”
“喏。”
东都东市??义和坊??丞相府??酉正
“既然各位大人都没异议,那么冬祭之事就这样商定了。”
梁子卿将刚刚整理好的宗卷交予身边的曹子骁,而后看向吏部尚书周谨道:“明日与圣上议,便由慎德首提。”
周谨恭恭敬敬地叉手道:“下臣遵命。”
“冬祭事已毕,不知各位大人是否还有其他什么问题,若有可现在说出来,若没有,那我就宣布散议了。”
只见刑部尚书谢胤、兵部尚书薛长青和御史大夫吴虞对视了一眼,最后由吴虞起身叉手道:“丞相,我等都已知,圣上要于明日亲自接见提卫卫长萧崇光,不知圣上是何用意?为何要见一个小小的提卫长呢?”
“圣心难测啊,”梁子卿叹道,“你我又如何知晓?只是今日下朝后,对圣上讲到,昨夜提卫府及时阻止了刺客的阴谋,使得参加后诞的大臣们可以安全回府罢了。圣上听闻此事,便着我领口谕,宣旨萧崇光。”
“莫不是要提拔他?”太常寺卿林枫疑道。
薛长青并不认同:“应该是。因为元贞的遇刺案,本来就是圣上点名提卫府审理,虽说破了几场阴谋,但案子终究为破,依我之见,可能是让萧崇光,叙述此案的详情。”
“若圣上要了解详情的话,只需我们吏部与提卫府通通气,再呈报朝廷,何须圣上亲自照会萧崇光?这其中,应该有我们难以琢磨之事。”周谨提出自己的看法。
梁子卿笑道:“各位大人不必再猜了,我在宫中亦有耳目,无论圣上与萧崇光会面究竟所为何事,我们明日便可知其分晓。”
中州官道??通化县境内??万川山??酉末
萧崇光和韩玉眼见着天就快完全黑了,便在万川山深处的一处山洞内,暂且歇息一会儿。
他们把大宛马栓离山洞最近的一颗树上,然后二人分工,韩玉寻来马能吃的草料,崇光则拾些生火的干木柴。
这隆冬腊月的,木柴好找,可草料难寻,韩玉在周围转悠了好几圈才给大宛马备好足够的草料,等她回去时,萧崇光已经架起了火堆,并在火上烤着一只打来的野兔,那兔子的毛已被剥干净了,崇光只需在它身上插上一根洗干净的硬树枝,放在火上烤着,很快那兔子肉的油脂就被烤出来,覆盖在表面,多余的油水滴落在赤红的烈火中劈啪作响。
“我老远就嗅到你这里的香味,馋虫都被勾起来了,”韩玉浑身疲惫地走进山洞说道,“可累死我了,早知道就让你去给那大蠢物找草料的。害得我转了半天,腰酸背疼不说,刚刚还差点迷了路。”
她一屁股坐在青石上,便捶肩捏背地皱着黛眉不停地埋怨。
萧崇光笑道:“就说你是大小姐出身吧,让你别来却偏要跟着我,就怕你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了这一路上颠簸野宿之苦。”
“谁说我受不了了,”韩玉不服气地撅起嘴,“我以前也是在榴花宫练过的,只是后来回京城待了几年,没有像从前那么勤苦,我这骨头也都养疏了。”
崇光没有再接话,而是将烤得金黄酥脆的兔腿肉拔下来,递给韩玉:“我已经听到你肚子在咕咕叫了,来,吃哪儿补哪儿。”
韩玉接过道:“算你有还有些良心,我还以为你只会留兔脖子给我。”
“喂,我做人没那么差吧?至少我对女子不会太无礼。”萧崇光偏头道。
韩玉差点把嘴里的肉给喷出来:“你还好意思说?你好好想想下午对我是何态度?都把我给欺负哭了。”
萧崇光急忙辩解道:“还不是你死皮赖脸地要跟来,我是没办法才故意气走你的。你倒好,又是姑奶奶,大声道歉的,把我的老脸全喂给马了!”
韩玉闻言一愣,而后小心翼翼地斜眼看着崇光道:“真的?”
萧崇光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拔下另一只兔腿,看起来略有些生气。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不该那样让你难堪的,”韩玉细声细语地向萧崇光道歉,“我也只是想让你带上我而已,不是存心的,而且,要不是我在场,你也不可能有这大蠢物载你上路,你说是不是?”
好说歹说了一通,崇光依旧在怄气,没有理会,韩玉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倍感难受,心一狠说道:“要不然,我叫你萧大爷,求你原谅总行了吧?”
“可别,”萧崇光回过头摆手道,“再把我叫老喽!”
“那你就是原谅我了?”
韩玉又立刻改回嘻嘻的笑脸问道。
崇光扯了扯嘴角:“我才不同你计较。”
虽然萧崇光的语气有些松了,但韩玉还是听出了其心有芥蒂,她眼珠一转,而后捂着后腰道:“哎哟!可疼死我了!”
“怎么了?”崇光面露关切地慢慢靠近她,“莫不是受伤了?”
“可能扭着了吧。”韩玉道。
“我来帮你按摩一下吧。”
说罢,萧崇光便起身将手上沾着的兔肉油脂用饮水冲了一下,然后用衣角擦拭干净,最后行至韩玉的身后,跪坐下来,韩玉见状,只觉有些心慌,身体稍稍向前闪避,因为她和萧崇光毕竟是刚认识,一个半陌生的男人突然触碰自己,任哪个女子都会不知所措。
而崇光只不想韩玉难受,也就没理会太多,直接伸手给韩玉揉捏背脊、肩膀,他双手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韩玉感到,像是有股暖流自崇光的手心、五指流入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开穴弹脉,使得浑身舒畅无比,软绵绵、飘飘然地犹如身处云端,韩玉不禁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切。
其实韩玉本想借着腰痛的名义,让崇光带着自己去寻些镇痛治伤的草药,这样两个人走在路上可以散散心,况且她又是个话匣子,免不了二人有说有谈的,这样,萧崇光内心的芥蒂便会慢慢一点一点地消除,但韩玉却没料到,崇光居然直接上手,给她按摩起来。
虽说计划有变,但韩玉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我说萧卫长,你这按摩的手法好生娴熟,该不会以前给其他姑娘也做过吧?”韩玉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是我师父,”崇光一边揉捏一边道,“是他教我的,因为我师父年轻时,曾与人比武,留下许多治不好的旧疾,没想到年纪大了后,便全部发作起来,尤其是每逢春秋两季,最为剧烈,我便自告奋勇,学习按摩古法,给他老人家按摩缓解疼痛。在此之前,我师父都是靠自己调息运气镇痛,但是效果并不如意,有些地方,若真气行得有所偏差,反而会起相反的作用。”
“原来如此······说起来,我一直想问,萧卫长你的武功如此之高,不知你师承哪座名山?尊师是哪位高人?”
听到这里,萧崇光的手顿了顿,而后又继续按捏:“只是个小的门派,至于我师父,江湖上也不是很有名。”
“答非所问,就算名气小,也应该有个字号吧。”
“······我答应过师父,不能将宗门到处宣扬出去,所以,韩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
“好吧,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韩玉只好放弃,“怪不得你有这么好的武功,想来你的师门,一定是世外高人。”
萧崇光只回了一句“嗯”,便不再说话了。
“嗯你个头啊,真是榆木脑袋、断聊使者!”韩玉内心不满地撇嘴道。
就在二人沉默不语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被栓着的大宛马朝天嘶鸣,它看起来很不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有杀气!”
萧崇光惊骇莫名,立即停下手,站起身,将地上的佩刀拾起,对着洞口外的落叶满地的枯树林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是条汉子的,何不敢现身以真面目示人?”
崇光刚松手,韩玉就瞬间睁开眼,从舒适中醒转,听见崇光如此质问,不禁心中一凛,也立马戒备起来。
“哈哈哈!萧大人的洞察力果然非同凡响,在下佩服!”
林子深处传来男人的朗声大笑,突然,刮起一股旋风,将地上的落叶“沙”地纷纷卷起,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