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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口气出来。想起从前小叶曾经给我说过一件事,她说你不要总是叹气,叹气会有倒霉的事情找上你。所以她从来不叹气。她劝自己一切都看得开,后来,她死得不明不白。
想起小叶,我心里难过起来。眼眶里又蓄满眼泪。
我极力忍着不想让它们掉下来。
高天成与我并肩而立,两个巨大的人形阴影投到办公室地板上。
“其实---”我喉头发紧,略微哽咽,“我原本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我不像你,不像张若雷,更不像萧晗。大多数时候,我不过只有一股子傻劲儿罢了。我不知为什么命运会作出这样的安排来,也许唯有这样的才能衬托出你们的聪敏来,人生需要对比。”
我抹一把脸,眼泪却不期而至,我就势捂住脸,大声呜咽。
“我本不想这样的!”我哭着说,“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就柴米油盐,跟淮海一辈子,他主外我主内。我没什么野心的。呜呜呜.......谁知道......谁知道......其实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说不下去了,高天成抱住我。
那时我或许才开始懵懵懂懂理解,其实没谁一辈子过的是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后来看到一句话,说所谓的旅游,就是一个人从自己呆够的地方到别人呆够的地方去玩儿。
我觉得生活跟旅游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羡慕别人的生活,觉得每个人过得似乎都比自己滋润,但其实并不尽然。许多时候,我们也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人活一辈子,大抵上笑笑人家,被人家笑笑。
羡慕羡慕人家,再被人家羡慕羡慕。
所以你说人生要说复杂也复杂,要说简单也简单。
入夜,高天成说作东要请大家吃饭,我见万茜瞅我讪讪的,走过去,问她,还生气呢?
她噘个嘴巴在那儿嘟囔,说给我发个红包。
我没笑,她也没,看我的眼神儿渐飘,我见那眼睛里有泪水满溢。两人手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知她心里也苦,她知我心里也苦得要命。
什么叫知己?这就叫知己。
知己知己,对方甚至比你自己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儿。
是谓知己。
晚餐在城中有名的会所,装饰之金碧辉煌自不在话下。我倒不十分喜欢这种奢华的场面,但国人对此热衷非常。也难怪,环境有时彰显自己在对方眼里的份量,甚隆其重,有时不是我们在为环境或者奢华买单,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情义和对对方的重视程度买单而已。
所以我夸高天成,说他大出血,足见我们在他心里的份量。
他笑而不语,菜巨贵,做得巨精美,味道倒不见得有多让人惊为天人。但劳累
了一天,难免又累又饿,可是话说回来,正因为满腹未了的心事,又难免没什么胃口。
大家相谈甚欢,吃的都不多。到最后剩下满桌的杯盘都并不狼籍,有道菜甚至没几人动几口。我招呼万茜打包,让阿东告诉佣人,明天早上不用买菜,我们吃隔夜菜好了。
高天成说不健康,我执着于我的决定。但服务员上来帮我们打包,他站起来帮人家撑着口袋。
一行人朝外走,忽见苏云天,他身边一个美女。本来想苏云天遭丧女之痛,老婆病重远走他乡,好不容易有个私生子就快名正言顺了吧,这外室又长得着实漂亮,挺好的事儿啊,奈何这外室本就是个不安于室的人,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差一点儿就从头把他罩到尾。
他竟然还神彩飞扬!
我们出门,他们进门,苏云天面部表情毫不违和,高天成也算训练有素,高率先伸出手来,两人刻意寒喧,苏甚至另一支手也上来,拍了拍高天成的肩膀,还邀他继续再坐一会儿,说有事情要跟他谈。
高天成委婉拒绝。
苏云天面面俱到,看看我哈哈大笑,取笑高天成终于是成了妥妥的东北上门女婿,现在成了老婆奴,还作势一拍脑门儿,说自己刚才是找错人请假了。
两方人马得体告别。也这才知道萧晗铺排这么久可能志根本不在苏云天,而苏云天对萧晗的态度也是无所谓。
这让我想起一句话来,没钱的人认为生活是战场,而有钱的人认为生活是游乐场。
他们游戏其中,就像我曾经看过的一部美国大片儿,有钱人制订游戏规则,看没钱的人为了钱跟对手厮杀、跟自己的人性决斗,而他们从中产生快感。
总而言之一句话,认真,你就输了!
“张若雷手里不过那么点儿苏氏的股份,萧晗要来有什么意义?如果她真把苏云天搞定,那将来岂非整个苏氏都是她的天下?”
阿东按响车锁,几人鱼贯上车。高天成跟我坐在后排座。
“你当她不想?”高天成想,“你出出入入都要小心,这人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一向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们坏了她的好事,对付我她是想都不用想了,我怕她会暗地里朝你下毒手。”
我绑好安全带,点点头。但我们其实都知道这种事实在防不胜防。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阿东,”我问阿东,“查到没有,他们现在在哪儿落脚?”
我眼望窗外,夜色在窗外放肆行走。忽然间想起某一年过年,北方过旧新年,俗称过大年,过大年之前要洒扫、收拾屋子、置办年货、放烟花爆竹,有一年过大年,淮海让我帮他买内衣裤,他要的牌子特殊,大冷天,我转了好多趟公交车找商场
,找他要的那个牌子。自己冻成狗。
这一辈子,我为他这样卖力的做一个好妻子。
但对方却并不买帐。
如今,他是否如我一样那般卖力的做一个好丈夫、好情人,祈求天能给他一个好结果吧。
毕竟,这个人,我再也不会在乎。
他跟我的人生相去甚远,远到,让我曾经忘记我自己是谁,忘记我应该怎样做自己。
还是那句话,一个自己都不爱的女人,你不要指望男人会如珠如宝的疼你爱你。
什么都是假的,只自己是真的。
想起这段过往,我不由叹一口气出来。可是叹过了气以后又想,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究竟是命运早替我编排好了剧本,我照着演就好了,还是其实一切都咎由自取,善恶无门,唯人自招?
我不知道。
高天成的手覆盖上我手背,给我片刻的安慰与温暖。
人有时真是太过贪心,温暖与安慰有人片刻给你就好了,不要求什么天长地久,因为给你的那个人,也不能长生不老。
人来时都想做自己,活着活着就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大多数时候,我们并没有活成自己期待的模样,也并没有完全活成别人想要的样子。我们不伦不类的存在,却以为命运对自己不太过不公。
这个时间车不多,不多时竟然先到了万茜家小区门外。万茜跟我说拜拜,我机械的回过头去,夜风掀起万茜的长发,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穿带有奥特曼图标的睡衣,头发湿辘辘搭在肩膀上。我笑着跟她说再见,等到车门关上,车子引掣又被启动,黑暗街头街灯笼罩下,万茜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
而我们几个在车里就达成协议,今天晚上只睡觉,不讨论国事、家事、天下事。天大的事明天请早再说。反正人生的烦恼无日无之,不如安步当车的生活好了。
一夜好眠,我们还说了几句闲话,两人穿着睡衣,十足老夫老妻,我们谈到阿东跟万茜,谈到万欢,谈到以后,就只避口不谈萧晗跟张若雷。我意识到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雷区,谈累了,两人十指交叉握手而眠。
及到次日清早我们醒来,那两支手仍旧纠结牵绊在一起,仿佛能地老天荒。
萧、张一事未了,听说苏老太回国了。这真大大出乎我意料,而且她已经可以行走,平常借助少许轮椅,基本上恢复如常。
那个康先生亲自送她回国,可能苏云天经此一役,似乎觉得老伴儿老伴儿,伴儿还是老的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们斗,苏老太为了得到他、守住他也无所不用其极,她背叛甚至残害过天下人,但独对苏云天忠贞不贰。
苏云天手捧鲜花将旧人迎了回家,当然在家里等待她的除
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家,还有另外一个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陌生人-----苏云天和萧晗的私生子。
那孩子也不小了,业已成年。据说性格有些孤僻,不大爱说话,面部表情常阴郁,脸上很少有笑模样。他不像她的妈妈,个性也不像他的爸爸。这一点让苏云天颇为头疼,但也心知他这么多年的经历和心路。只好默默等待,期待假以时日能有所好转。
听说那孩子对生母也并无特殊观感,乃是个佛系少年。亲子鉴定刚出来那天苏云天问过他想跟爸爸还是想跟妈妈。他淡然作答:都可以。
“噢?”
苏云天对这答案疑惑多过满意。
“我从小就一个人。”
苏云天一听,心里一疼,觉得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人老了,所有人、所有事便都更易被理解和原谅。
他挺感同身受,听说为此而向苏老太还承诺了什么。这些细情外人不得而知。但回归后的苏老太跟苏云天关系日渐和缓倒是真的。
他明里暗里玩儿了一辈子,曾经睡过无数年轻女孩儿,他在她们身上尽情发泄雄性荷尔蒙,他也并不曾经对自己发妻执着。千帆过尽,他可能终于试图上岸。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苏老太都应该感谢萧晗。
就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应该感谢萧晗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的后话。
康先生的到访颇出乎我意料之外。那天我正在公司里忙,秘书说有人到访,我问谁?她说姓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