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束手就擒

帕三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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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上一凉,又一热,他手覆上来,带着烙铁般的温度。

    不不不,绝不!

    我跟自己说。

    不不不,我应该跟他说才对!

    但是他不听,他手指一动,胸衣无声被打开,两个人都愣了,我不动,一动不敢动,生怕任何一个动作于无形中鼓励了他。

    可他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本意,他动作开始变得轻柔起来,无比轻柔,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打算停止。

    这个该死的夜晚。

    我咬紧下唇,一字一顿,“高天成,你再不停,我就去死。”

    他看我一眼。

    “那就去死!”

    他伸出手来,我努力挣扎,但怎样都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身上该都受了不少的伤,我知道,一枚指甲无声的折断,那钻心的疼痛似能时刻让我保持清醒。

    “张若雷。”

    我哭了。眼泪流下来。

    如果今天-------那哪怕日后他回来恐怕也-------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相信自己的目光足够每一个正在兴头儿上的男人浇灭自己的热情。

    但他不说话,回我以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我痛苦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今夜,夜竟如此漫长。

    高天成突然间停止,然后转身没入黑暗。我喘息不止,却仍能清晰看见他赤裸的轮廓。

    然而一切暂时都不再重要。

    我俯下身来捡拾地上的衣服,正试图把他们重新归位的时候,发现有的已经支离破碎,如果恰此时有人见到这般光景,不知会产生怎样的联想。

    衣服破成这个样子,怎么办呢?

    我一筹莫展,却惊愕发现高天成已经转身又回来,我胡乱抓起地上的衣服挡在胸前。

    “高天成。”

    我多想威胁他,但一时竟找不到最能威胁到他的话语。

    我半裸站在他面前,心生不祥,该不会------

    我要怎样才能逃得出去?

    最重要,以后我们要怎样相对?

    一想,我脸红得更甚。现在可好,往外跑都不能够,外面那一大堆血气方刚的大大小小的老爷们儿!

    他不说话,他总是摆出那一张扑克脸来,面部从来没有表情,你永远无法从这人脸上看出他的悲喜得失。

    我恨扑克脸。

    我想。

    高天成伸手过来,无声从我手里将那残花败柳般的衣服一件又一件拿下,然后再一件又一件抛开,地板到床,散乱着我的衣物。

    如斯香艳的场面,多易惹人误会。而事实上------

    我跟他无声对峙,他俯下身,打横将我拦腰抱起。

    “放下我。”

    我命令道。

    他不说话,径直朝那宽大的双人床走过去。

    “我不要睡那张肮脏的床。”

    我说

    。

    不知道那张床上曾经睡过多少肮脏和来路不明的女人。

    他仍旧沉默,他的沉默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十分让人憎恶。

    “送我出去。”

    我说。“我要回家。”

    他手上用了力道,上下来回颠了我一下,挑衅般翘起一边嘴角。

    “就这样出去?”

    他问。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阿东说,你会救我,而不是-------”

    门口到床没有几步路,他俯身将我放下,然后掀开被子,将我覆盖于其下。

    “我也以为。”

    他嗓音有些沙哑。

    他转到床的另外一边,轻轻掀开被子。

    “这样吧。”

    他躺在我身侧,手摸着我的肩膀。

    “我答应今晚不侵犯你,但是你不要再跟我别扭。”

    我挪动一下身体。

    “你不动我,我自然-----”

    我虚弱的推拒他,说这样我将来------

    “嘘,他不会回来了。”

    他说。“他不会回来了。”

    他不停的重复。

    “他会。”

    我固执的反驳。

    “他回来我也不会把你再还给他。”

    “什么?”

    “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了。他回来了,我也不会把你还给他。我发誓。”

    他说。

    他这样分明言重了,而且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女人最好不要放在心上。他天南海北的走,我永远不会是他的终点,更何况,我只想当一个男人的终点。

    “张若雷。”

    我终于抱住他的头颅,我闭上眼睛,我张着嘴,渴望他一点一点跟我温存或者缠绵。我的身体渴望他。

    他的肌肉一如既往的结实,突起如牛腱子,他把我抵在门后,抵在墙纸上,抵在窗台上,抵在床沿上,甚至-----抵在书桌上。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他,身体,还有心。从未如此想念过一个男人,想念他的手,他的一切,他的身体,想念他像马一样,那无数个瞬间,日月星辰,一切仿佛都不再存在。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不知为何,我竟开始回应他。那人幻化成张若雷。而我竟是那么样的需要他。我允许自己陷进自己短暂而虚妄的欲望里,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眼角滴下泪来。

    他的唇覆上我的唇,我渴望那股仿佛能把的撕碎的力量,他曾经来自一个我最爱可能也最爱我的男人。

    多少个寂寞的夜里,一遍又一遍那些细节悄悄回来,跟我的身体和全身上下和感官作伴,它们总是能让我独自于夜里升腾又回落、激荡又安详,带我上天入地,让我不忍也不愿醒过来。

    梦里的人儿啊!

    我不由软软的叹息。

    我如此想念他!

    想念他的一切

    。

    “你知不知道?”

    我问。

    “什么?”

    “老娘他妈的并不需要你!”

    我攸然间睁开双眼,一脚把他踹下床去。正中命根。

    我缓缓赤裸自床上坐起,随手将那薄如蝉翼的床单裹于身上,见他正蜷缩在床下冰冷的地板上,痛苦而无助的翻滚。

    跟老娘来这套!

    哼!

    我一甩头发。

    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此际,他正四仰八叉,双目炯炯有神躺在地板上瞪视我。下一步他会不会一跃而起?

    高天成站起来俯身向我,带着夜的凉意。他眼睛一刻没离开过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他呼一下掀起裹在我身上的被子。

    “我说过,如果你肯按我说的做我不会强迫你。”

    我敢十分肯定他目光中有威胁。

    黑暗里,有东西要被吞噬,有东西要吞噬别的什么。它们或者在彼此渴望,像电光火石,噼啪间擦出火花四射。它们都那样急于表现自己,其实都那么想要尽一切最大努力的快速去拥有彼此。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林中的豹子看到自己的猎物,又像林中的公豹子看见自己心仪的母豹。我知道此际我的身体和心正经历什么。

    我能看得出来,他也知道。

    他饶有兴味抬起下巴,那下巴露出微硬的毛茬,在夜里闪着青幽的光。

    天怎么还不亮啊。

    下一秒,他突兀翻身,光着身子跑了出去。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没一会儿他披着满身的晶莹的水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我侧过身体去,我不知在这样的时刻该如何面对他。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我们都十分清楚。

    我于暗处低低饮泣,空荡的房间里回旋我喉间类似呢喃的低徊。

    他上床,轻轻躺在我身侧。

    “我们结婚吧!”

    他说。

    我忽的转身,他是不是疯掉了,神经病吧他。

    “刚才那人,姓方。”

    用他说吗?

    用他说吗?

    用他说吗?

    我难以置信看他,像看一个怪物。

    我坐起来,环抱着薄薄的被子,踢踏下了床,我应该认得去浴室的路,水声自头顶传来,没一会儿就冷却了我的身体。

    水流沿我身体蜿蜒而下,他不知何时靠在门边,我转过身去。

    这一天、这一夜、这么些年,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只属于一个男人。

    而淮海,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属于过他。

    我用手抹了一把脸,再睁开眼睛,发现他已不在。

    他回去睡觉了么?

    我不知道。

    我又转过身,那其实跟我没太大的关系。

    “他离开几年了?”

    他鬼魅一般又突兀出现。

    “别

    再等了。”

    他说。

    “你有需要。”

    他又说。“我敢肯定。”

    我伸手从某个架子上摸起一瓶洗发水还是沐浴露,朝他撇了过去,他一偏头。

    “从今天开始,做我的女人,成为我的女人。”

    他如是宣布。

    “切”我不屑一顾,我不是谁的谁,我只是我,我是我自己的。

    “退一万步说。”

    他一步又一步朝我逼近,“性和情可以分开。”

    “我不介意。”

    他说。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不可能一生只对一个人心动。你可以心里先装着他,跟我在一起。”

    我抬眼望他,水流继续如注般倾泻而下。

    “为什么要羞于面对自己?”

    他凑过来,水把他和我都淋得湿淋淋的。

    他又朝前走一步,我心脏跟随他的步伐每每漏掉一拍,他每走一步,我都觉得我距离从前的自己又远了一大步。

    巨大的阴影朝我头顶笼罩过来。

    “不。”

    我别过头去,我不想看他。他用两根手指捏过我的脸来。

    我耳边只剩潺潺的水声。

    高天成大军压境一般覆上我的身体,我不知是否有真正的渴望,但却知,从此以后我可能再等不到也不会再去等一个未可知会不会归来的人。

    我想过自己的人生。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对错都先放在两边。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真正过过自己的生活。

    而人生苦短。

    水声隆隆碾过耳际,恰这时外间电话响,高天成低头瞅了我一眼,然后抽身转出浴室,我只觉身体和心都无比惆怅,伸手把洗澡水的温度调得低了一点。

    我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

    见旁边有他的一件衬衫,用手挑起罩在身上,待我出来时见他已经全副武装。

    “梅子,”他说。

    “我有事儿,这几天都不能回来。”

    他一扬手抛过一把钥匙,“这里的钥匙。我不在本地期间,阿东会保护你。”

    我扬手接过那钥匙。“我不需要这个,”我倚在门上,“更不需要阿东的保护。”

    我说。

    边说边朝他走过去。

    “我和你之间,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穿衣的动作停在半空,怔愣看着我。我“哗”的拉开窗帘,一缕晨光应声洒入。我转过身背靠窗台,“高天成,说,今天是不是你故意设下的一个局。要睡一个半老徐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