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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延禧宫兵荒马乱。
翠儿担心富察氏和胎儿再有闪失,不敢让富察氏往回走,喊太监们取了轿辇,将富察氏抬回到殿内。
时过晌午,太阳正烈。
夏氏原本并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形,也吓面如死灰,呆立在烈日下不知如何是好。
身旁同样脸色惨白的宫女唤了声,“小主…”,夏氏如梦初醒,方意识到事情不妙。想要挪动步子回到自己宫里,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还是身边宫女手快扶稳了她。
一直在不远处,本不想参与今日之事的安陵容也被这一幕惊吓得不轻。
富察氏被抬上轿辇时,腿侧流下的血已由暗红转为鲜红,这情状让安陵容不寒而栗。
因为前世的安陵容也曾遭遇过此状,那是流产后的血崩之症,实属大凶。只是,安陵容忽然惊出一身冷汗,孩子还在腹中,为何就先有血崩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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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来得很快,除了当班的温实初和另外一位安陵容不太熟悉的太医外,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平安脉的院判江宇斌和本无需当值的院判常友文也都在。
因传唤江宇斌的时候,江宇斌正在慈宁宫,因此太后也被惊动。
因而此刻,延禧宫中除了太医来得齐全,后宫里的人来得也很齐全。
皇帝、皇后、太后都在,又是延禧宫主位出事,同住延禧宫的安陵容和夏氏自然一种要随侍在侧。协理六宫的华妃虽住的较远,也紧赶着过来。其他妃嫔听说太后都到了,也不敢怠慢,也都前后脚进了延禧宫。
一时之间延禧宫人满为患。在场的人却都各怀心事,虽是延禧宫的富察氏出了岔子,但众人却纷纷为自己的命运前程担心,也勉强算是应景。
内里有宫女和婆子在忙前忙后伺候着,外殿里太医们也满头是汗的在一旁研判着怎么再调剂方子。
江宇斌和常友文商量了一下,如今已出现血崩之症,孩子恐怕已经保不住了,只是如何开口两人都面面相觑。
安陵容从旁看着,温实初这时还未显山露水,只因出事的时候正当他当值,因而他是最先赶过来的太医,才得以在此协助。而太医研判之时,他也只能从旁听着,偶尔打个下手。
但是今日的事情十分蹊跷,安陵容想着等眼下的事情有个结论,她要再去找温实初问一问,是否真的如自己猜测的一样。
最后,还是常友文壮着胆子来回话,“回皇上、皇后和太后,微臣和几位太医实在医术浅薄,富察贵人乃是气血逆行导致的血崩,且血崩之势十分猛烈,微臣和几位太医用了许多功夫才能勉强止住贵人的出血之势,但依富察贵人当前的情状看,龙胎怕是不保了。”
听闻此言,太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一个孩子没了。
皇后眉头拧成一个结,沉默不语。此时皇后不是不该说话,而是委实不敢先开口。事情尚未有定论,后宫出了这种事,若是皇帝气急定她个掌管后宫不利之罪,自然也叫她百口莫辩。所以还是暂且少说为妙。
皇帝脸色已然铁青,冷冷道,“之前朕问过你,富察氏这一胎如何,你亲口告诉朕富察氏身体康健,胎象也稳固,必定能健康生产。可今日竟突然出现血崩之症,到底是什么原因?”
纵然是在太医院里前前后后伺候了快二十年的老人,常友文仍然被皇帝问的一惊,噗通一声赶紧跪下,连连说着,“微臣医术不精请皇上赎臣死罪”,说话间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就算平日得力可到了这个时候,保住脑袋已然不易。
内里富察氏虽被老山参吊了口气上来,但是早因出血太多,只偶尔轻哼一声,已然没了力气。眼瞅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活着的可能,可却是死活是下不来,再拖下去恐怕就要一尸两命。
太医也下了落胎的药,但是因富察贵人早已血崩,不敢再用猛药。恐下药太猛伤了富察贵人的性命。
见自家小主气息微弱,翠儿满眼含泪,急着问稳婆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伺候的婆子也是满脸大汗,眼珠子转了一圈,心一横,咬牙说道,“到是有个法子还能试试,只是这法子只在民间给难产的妇人用,也是个九死一生的办法。不过奴才也是一介愚妇,此事还得交给太医定夺。奴才这就去回话,再耽搁下去,恐贵人有性命之忧。”
翠儿无计可施,只能放婆子出去找太医。
常文友还跪着等皇帝发话,一旁的皇后沉默不语,而太后只管闭着眼睛一边数着佛珠一边默念经文祈福。
又是一段尘埃落地都能听得到的安静,而越是安静越是难熬,此时的常文友背上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湿透,幸好官服色深,看不出来。
小太监进来传话,说是稳婆求见太医。太后听闻,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现在还是要太医尽力医治的时候,去看看贵人怎么样了”
常文友如获大赦,踉跄着站起来,赶紧去见稳婆。
然而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常文友重新回到殿内回话时,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只能尽量将刚刚在心头盘了几遍的话说得更避重就轻些。
“回皇上、皇后、太后娘娘,稳婆刚来回话,折腾这许久贵人已经没了力气,胎儿怕是在腹中也憋得许久,需要赶紧想法子取出。按月份算富察贵人的胎已六月有余,若是能将胎儿取出,或许还能保母子平安”
“哦?什么法子?”听闻或许还有希望,太后问道。
“这是个民间法子,有些粗陋且冒险,但现在看来,不失为一个办法,或许可以险种求生试一试。”常文友回答。
“快说!”皇帝急切。
“就是,让产婆将手伸入贵人的产道,将胎儿取出来。”常文友回答到。一直在旁等待的妃嫔有些听过这个说法,面上已然变色。没有听过这个法子的,只听说要讲授伸到妇人的产道中去取孩子,也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法子真的有效么?可有什么危险?”,这法子后宫几乎每曾用过,其中险情不得而知,皇后作为一宫之主自然要替嫔妃问一下。
“这法子虽然能将胎儿取出,但确实凶险,产婆需要戴上羊肠手套,以避免将外邪代入妇人体内。取胎儿时也需看准角度,缓缓将胎儿取出,才不至于伤及胎儿。微臣刚刚也问过稳婆,她从前也处理过类似的情形,虽有凶险,但也有七层把握。”常文友回到。
“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皇上要不要试一试?”,听闻常文友解释,皇后看向皇帝,问到。
“好!能保母子平安最好!”皇帝点头,复又不在说话。可手上的翡翠珠串连带着璎珞却被拍打得啪啪作响。
常文友从内殿出来,给了稳婆一个眼色,“主子说了,能保母子平安自然最好,若是……”
稳婆老道得很,自然明白常文友的眼色,只利落回复到,“奴婢明白。”便转身进内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