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痛饮千殇,江海吸流霞(二)

柳轻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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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可笑,你与之前那人一般,惺惺作态,又要来诓骗我们么?”堂上年轻人喝道,“之前那人便是和你这般无二,被我当场斩下头颅,看来我大寨旗杆上又要多两颗人头了,”说罢挥挥手,早有不少人持刀上来。

    “且慢,”青玄喝道,“既然莎罗土司遇刺,不知大人是?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那是我们少主隆石,”黑脸大祭司说道。

    数个苗人不由分说,挥手便砍,青玄动也未动,骈指疾点,封了几人穴位,那几个苗人便动弹不得,把堂上几人瞧的一愣。

    青玄大声道:“隆石少主,当中定有误会,且听我说。”

    场中苗人哪里听得进一个字,见青玄出手便定住几名护卫,早弹身而起,那黑脸大祭司扬手便是一掌,掌门隐有腥臭之味,青玄手无兵刃,只得以手为剑,迎了上去。

    “玄哥哥当心,他掌中有毒,”轻罗见那大祭司掌中黧黑无比,忙声提醒。只是两人交手在电光火石之间,声方到,二人已交手数招。

    大祭司掌中被指剑剑气刺中两下,商阳、少关气息一滞,停手退出数步;青玄虽招式上胜出,但右手两指指端已隐现青色,显然中了毒,此毒霸道,整个右臂瞬间已麻木。

    “玄哥,”韩轻罗连忙上前扶住青玄,“哗啦”一声扯下青玄右臂衣衫,指尖一划,在右臂上划了一个口子,顿时青色的液体流了下来。

    “玄哥,此是青鹞之毒,休要运功,否则毒气会顺着经脉而上,侵入肺腑。”

    “你这小妮子倒是有些见识,竟然识得我苗疆青鹞,你是何人?”黑脸大祭司疑道,尽管轻罗打扮成小校模样,以他老练的世故眼光,早就瞧出是个女子。

    “哼,便只你们用会毒么,”韩轻罗伸手连点青玄几处穴道,嘱咐青玄请气息引至右臂,将毒气从切口处逼出,待鲜血由青变红,便无大碍。而后,轻罗双手往袖中一拢,信手一挥,一蓬细针飞出。

    大祭司见状,将偌大云袖舞的如同圆盘,悉数接过,在鼻尖一嗅,笑道:“赤练花、七星海棠淬于细针,此毒倒也寻常。”

    隆石瞧的不耐烦,大声喝道:“聒噪甚?速速拿下,而后将金沙江边的魏军砍了。”

    场中诸人闻言,忌惮青玄那手指剑,不敢贸然上前,便齐齐出手,一时堂中镖声、针影无数,悉数朝青玄与轻罗而来,轻罗大惊失色,左支右绌,手忙脚乱,眼见中招。

    青玄见状,也不顾上逼毒,忙纵身跃到轻罗身边,把她往怀中一拉护住,而后强自运气,真气磅礴而出,将周身甲胄振落,衣衫皴裂,将来袭暗器悉数击落,同时,大声喊道:“隆石少主,贵我两方定是被人算计了,否则,定南王何故屡屡派出使者前来和谈,大军压境,倾力一战岂不更好,何故让我等前来送死。”

    只是场中苗人哪里听得进去,便是隆石,也是抽出弯刀,加入战圈,将青玄团团围住,以众敌寡。

    青玄暗暗叫苦,暗想这苗人似是尚未开化,根本不讲道理,只得勉力苦战,只是如今自己半边身子仿佛已不听使唤,脑中混沌之感渐强,周身真气乱窜,衣衫早已破裂不堪,加之被数刀加身,整个人精赤着上身,伤口热血盈盈。

    大祭司直面青玄,手中暗器不停,忽的被青玄脖颈上悬挂一物吸引住,定睛一瞧,大惊失色,忽然大喝一道:“快住手,快住手。”

    场中诸苗人闻言停手,惊诧的看着大祭司,便是隆石也是不解道:“大祭司,你这是干甚?”

    大祭司摆摆手,径自指着青玄胸前一物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青玄低头瞧去,只见胸前挂着的一枚金镖,忽的想起,此镖乃是昔年唐傲赠予父亲之物,定了定心神道:“此乃唐门傲字金镖,乃是唐傲门主相赠,我与唐门素来交好,怎么?”

    “你识得唐傲门主?”大祭司奇道。

    “家父与唐门门主乃是世交,唐门诸人,我皆识得,何必诓你?”青玄冷冷道。

    隆石和大祭司闻言一惊,忙唤人出去,诸人纷纷收了兵刃,不过仍是严阵以待,围住青玄。

    片刻之后,门外急急行来两人,方才出去之人引了一老者进来,那须发皆白之人进了大堂,跑到青玄面前一瞧,呀的一声,欣喜道:“小世子,是你啊?”

    隆石见来人识得青玄,忙挥手喝退诸人,跑近前来,行礼道:“大管家,你识得这小子?”

    “识得识得,他是镇北侯世子,也是柳大公子爱徒,青玄少侠。”

    青玄脑中惟余一丝清明,定睛瞧了瞧须发皆白的老者,端详片刻,喜道:“唐战爷爷?是你?”

    “是老夫,”唐战忙伸手把住青玄右臂,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送入青玄口中后,说道:“世子,运气化开药力。”

    大祭司见状,忙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药粉,撒在青玄切口处,笑道:“误会、误会。”

    青玄端坐场中,行气运完一周天,脑中混沌感减轻,想是药力奏效,这才起身对唐战一礼道:“唐战爷爷,你怎么在此处?惊羽世兄可好?可曾收到昆仑玉灵子掌门信件了?”

    “多谢少侠通信,两位少主无碍,此刻皆在寨后,我这便通知他们,”唐战说罢,对一苗人嘱咐几句,那人便出了大堂而去。

    “唐战爷爷,我此番前来,正要寻你,”青玄急急说道。

    “少侠莫急,先将余毒逼出体外,”唐战伸手握住青玄右臂,行气运功,助其逼毒,伤口之血由青转淡,渐渐变红,青玄麻木之感尽去,想是余毒尽消了,起身向诸人行礼,顺手解开几位护卫被封穴位,逐个致歉。

    “青玄兄弟在哪里?”门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男一女,青玄闻声瞧去,也哈哈大笑起来,惊羽、惊鸿两兄妹一进门,惊羽便和青玄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惊羽世兄,见你无恙,我真开心啊,”青玄爽朗笑道。

    “你这小子,如今长高不少啊,谁曾想,在这金川,竟能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啊,”惊羽哈哈大笑起来。

    “既是唐门的朋友,便是我金川的上宾,”隆石嘱咐族人,将场中收拾干净,更依青玄之言,遣人将沈惟仁请过来,其余护卫魏军,嘱咐沈惟仁打发回营,此间之事,稍后三人自去与定南王禀报。

    青玄与唐战和惊羽兄妹坐在一起,青玄将傲字金镖解开,送予惊羽,将唐傲在长安身故之事告知,唐门三人闻言,沉默许久,惊鸿更是默默垂下眼泪,只是席间人多,青玄不好多说,便跟众人饮了几杯酒,待沈惟仁到后,便将李定林意图告知。

    “隆石少主,定南王应非弑杀残暴之人,当中定有误会,我听闻北军业已领军南下,如今大魏朝堂初定,新皇李存义弑君自立,一直想收复南郡大军为己用,想必忌惮定南王的在南郡势力,故此挑起南郡与苗疆之争,从中渔利,激生事端,”青玄说道。

    “如你所说,也有道理,数十年来,李定林一直与我族相安无事,若非阿爹遇刺,我族也断不会与李定林为敌,你们既是唐门好友,想必不会骗我们,我信的过大管家,信的过他的朋友,但却未必信的过其余魏人,暂且派人回了定南王,携手查清此事,若果真另有情由便罢,如若不然,我苗人恩怨分明,定会死战,”隆石嘱咐族中精干,带上书信,去李定林大营说明此事。

    韩轻罗余悸未消,早早便随唐惊鸿歇息去了,沈惟仁跟众人寒暄片刻,便随青玄等人去了后寨。

    青玄与沈惟仁打了招呼,便到唐战、唐惊羽处,将唐傲在湖底之言相告,更将碧纱笼修炼之密告知。

    唐战、唐惊羽听闻父亲激发周身精血,气血化碧,力战而亡,恸哭许久,惊羽一直希望能再见父亲一面,如今得青玄亲口证实,伤心的晕厥数次,青玄连连输送内力,连连安慰,见惊羽伤心之状,想起振元与青霄,激起伤心事,也陪着大哭。

    “唐战爷爷,惊羽世兄,我父兄也是死于李存义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他,为父兄,也为唐伯父报仇,只是现下李存义深居皇城,轻易难敌,为今之计,便是要强大自身,苦练武功,他日我等联手,便是死,也要杀了那贼子。”

    “青玄少侠说的不错,少主,唐战将誓死追随,积蓄力量,以图报仇,只是此刻急不得,如今各派岌岌可危,待我救得莎罗土司,便回返苗疆故地,召集弟子,苦练本领,寻机复仇,”唐战正色道。

    “唐战爷爷,那莎罗土司如何了?”青玄问道。

    “莎罗前胸中了两剑,伤了肺脉,暂无大碍,只是卧床不起,我调理数日,已然见效,只是此番遇刺颇为诡异,刺客既然能避开金川寨中族人行刺,却留下莎罗性命,所出两剑皆不在要害,匪夷所思。”

    惊羽接道:“会不会是刺客误以为莎罗已然毙命,便功成身退呢?”

    唐战回道:“绝无可能,青玄少侠是用剑高手,高手出剑,若要致命,必中要害,毕其功于一剑,断不会两剑皆刺中肺脉,便草草退去。”

    “不错,唐战爷爷之言有理,若我出剑,便会刺中心脉,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