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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无奈,只得走上沙丘,距离白衣少女有七八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是寻梦园苏小琦的手下吧,我认得你们的武器样式。”
“请问姑娘有何指教?”
“还没有通报我的姓名吧?”那白衣少女微微侧身,露出半边美丽的侧脸来,一凡看到她并没有佩戴面纱。
“我叫崔琳,是月闻部族长的女儿。”她完全的转过身,正对着一凡。
月光下,她的肤色如皎月般雪白,这不是寻常的沙漠部族女孩子的肤色。头发和他一样,都是深褐色,一凡记得母亲那一族也是一样的发色。
他有些明白崔琳为何要邀请他们加入商队了。
“当然,今天与你们对话的老者只是商队队长。我的父亲想必已经濒临垂危了。这都是拜我的哥哥们所赐,而我又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委以出使之责。”
一凡没有想到在外试炼一个多月,南漠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看到你的褐色头发,知道你才是纯正大漠的子民。我实在无人可以诉说,把你们留下,只想找你说说话而已。”
“更重要的是,想必你也察觉了,就是你我拥有一样的发色。你我应该是同族,而且还是大漠最古老的一支遗民”
“当然这也并不重要,因为到达东原后,我们便会别过。这样的身份除了带给我纷争与排挤,并没有任何好的事情。”
“我要诉说的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和大漠的意志,这些都是我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他告诉我说,到了我这一代不要再埋在心里了,要对所有大漠的子民宣讲。”
“下面,我要开始了。如果你决定不听,可以随时离开。因为它仅仅只是一个传说。感谢你能够听我讲起这样的一个传说。”
崔琳的声音在大漠的深夜里是如此的富有感染力,时而沙哑,时而低沉。她吐露的是千百年来口口相传的传说,她讲述的是世世代代大漠部民的战斗,她憧憬的是雨影古城重现繁华的盛景。一个个、一段段一凡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字眼与词句在崔琳的口中不断念出,一个古老而崭新的世界仿佛从他眼前栩栩如生,一名寻梦的少女在黄沙漫天,刀刃舔血的世间奋力的挣扎……
忽然间,崔琳的声音消弱了,并从他耳边消失。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两个人竟不知不觉伫立了一整夜。他回过神来,看着在他面前默默流泪的少女,竟也无言的哭了。
赵宇又做起了与从前类似的梦,与一座幽暗的城有关。这个梦仿佛从儿时便开始了,只不过从前只是无休止、无法形容的恐惧,而这一次的梦却变的那么清晰,那种压抑感始终挥之不去。
在梦中,他站在一面漆黑的城墙下,手握一把怪异长枪,枪身通体靛蓝,枪刃弯曲如枝,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森然寒气。
天空由远及近是逐渐加深的猩红色,他的头顶是一片血红盘旋在城池的上空,背后的城池寂静无声,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前方。忽然从眼前的浓雾中奔出一片黑衣骑兵,无声无息,数不清有多少人马。
赵宇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攫住了,他紧握长枪,想要做最后的抵抗。但很快他就被无边的绝望笼罩,黑衣骑兵一拥而上,如黑潮般席卷而来。他眼前一黑,长枪脱手,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
渐渐的又出现细微的光亮,他又恢复了自己的视觉,让他惊恐的一幕就在眼前。领主大人苏小琦半跪在前方,似乎受了极重的创伤,但身上却没有一点血迹。就在他上前要扶起领主大人时,苏小琦突然愤恨的看着他,这使得他大惊失色。
他张开嘴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在他身后,一个女人温柔的靠近他。
金色的长发披落在他肩头,没有任何理由,他就知道那是尤菲,他也愿相信那就是尤菲。他想,这个糟糕的梦境终于能得到一丝的温柔了,但胸口刺痛的感觉传来,一支短剑从后贯穿他的身体,带血的剑尖出现在他的胸前!
赵宇一下子惊醒过来,他还在睡前的帐篷里,他顿觉自己是梦魇了。他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胸口略微有些刺痛感,胸前项链冰冷的感觉在胸前格外清晰。
他坐起身来,发觉两肋已被冷汗浸透,虚脱无力充斥着全身。他自嘲的臆想,这预示着什么?我是个众叛亲离的人吗?
看来是昨天的战斗让自己体力透支了,没想到睡的的如此深沉。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赵宇看着已经透过帐篷亮起来的光线,恍然大悟,突然想起昨夜该自己值守下半夜,连忙披衣起身冲出帐篷。
一掀开帐篷门帘,便发现天边已经微微露出晨曦,心里暗暗叫苦,一凡肯定咒骂他了一夜,难怪自己昨夜会做噩梦?
商会的人正急急忙忙的到处奔走,赵宇心想难道沙盗又卷土重来?这时,他找到了一凡,看见他正与浒文几站在北面的沙丘之上,于是赵宇回帐篷拿起长枪,连忙奔上沙丘。
只见在微弱的晨光中,可以看到从西方正弛来一大队人马,旗帜鲜明,浩浩荡荡。浒文几在一旁道:“不用紧张,是我们的人。”
浒文几转过身,朝着忙着加固驼墙的众人喊道:“警报解除,是正使他们来了!”然后便冲赵宇点了下头,下丘去了。
赵宇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他望向一凡,只见一凡正凝神的望着西北的方向,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他的脸上带有倦容,这更加重了赵宇对他的愧疚,在赵宇眼里,明显是过度熬夜的痕迹。
“一凡!对不起,我没起来。”
赫一凡这才从思绪中脱开,转身看着一脸歉意的好友,缓缓道:“你可害苦了我,你自己呼呼大睡,结果我站着听了一夜故事,就跟做梦一样。现在心乱如麻,头昏脑胀。”
“故事?你大半夜听谁讲的故事?你是不是困糊涂了。不瞒你说,我梦见了领主大人,还在梦里打了一仗。”
赵宇以为好友是埋怨他没能替班,在与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