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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里,王成找叶浩说了这件事,叶浩冷笑了几句:“都怕你把他们的底裤拿掉呢!这会都有尊严了,都有面子了?现在南红县吃的都是老书记留下的底子!这些人也真够不要脸的。”
“没办法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呐!咱也不能揍他啊!”王成卧倒在叶浩办公室的沙发上。
“县委办查出多少问题来了?”
“问题很多哦,这些问题也不都是南红才会有的,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所有问题都有共通性,我倒不觉得有多稀奇了,只是觉得可悲啊!”王成起身,走到叶浩办公桌旁,拿起他的烟点了一根。
“县委办最大的问题是报账混乱、各种福利绩效发放混乱、领导责任意识不强、很多规则原则流于形式、账目项目款项管理问题大…我准备先表面上停一段时间,然后暗地里深入,等我去代后,就开始发起突然袭击了!”
叶浩对王成的行为表示认可,有了县委书记支持,王成心里有底了。
马上,县纪委调查组工作人员马上停止手头上的工作,但私底下把所有工作台账、账本、项目资料都带回了县纪委。
王成在给这些调查组的成员讲话时提出:“我们现在并不是鸣鼓收兵,而是韬光养晦,我希望你们永远记住,反腐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现在停止手头上的工作,只不过为了整理思路,当然,私底下我们的调查不能停,还要继续深入!深挖!”
外人都以为王成怂了,纷纷松了一口气时,县纪委的调查工作正在逐步深入。
而王成正趁着这个时候在思考纪委一些工作方式的转变。比如函询,现在的函询反而成了干部狡辩辩解的机会了。有哪个傻子面对上级的函询,会如实说自己犯了错?所以函询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一定的意义。
王成平日里一直在看县里面这些局办委负责人的资料。
这时叶浩约他回市区。
到了家里,叶书记问:“最近工作有阻力了?”
王成沮丧地点点头。
“你做的是对的,先避开锋芒,这说明你有了领导智慧了,现在他们也在试,试我这个老头子的态度,也试你的手段。现在我要教你对付这些人了,这些人还是太嫩,太蠢!”
叶书记胸有成竹地说。
“体制内,一般的有问题的领导干部面对这种情况,第一步就是解决调查的人!也就是你,先安抚你,通过做你的工作让你停止深入下去,从而杜绝风险!第二步,如果你不听劝,那他们就会从你身边的人入手,通过控制南红县的人事,让你无人可用;第三步,那就是控制你,把你弄走?或者开始查你…最后,那就只能找领导或者对你下手了…”
“也别把这些所谓的站队、所谓的政治报复想得多复杂,就这么回事!你也不必害怕,现在你要做的。首先是暂停手头中的工作,你手中要有一些能够放心的干部,可以私底下继续调查;其次你要开始找势,比如可以邀请北京的领导来你那视察,比如可以邀请我,我带着一群老干部过去给你站台…”
叶书记说完,看着王成,很心疼地说:“没有人支持的干部为什么到不了一定的层级?因为政绩就和他无关!他做不成任何事!所以,一个大学生毕业考公到退休,绝大部分也就是个小干部,有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没有人支持,就不可能有成绩、领导也不可能关注;没有成绩没有关注,谈什么提拔?任何提拔,都要师出有名嘛!”
王成听到这些,脸色沉重,没有说话。
“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体制内有些人沾沾自喜的文化都是烂透了!现在体制内的交往越来越现实了!以前一个单位的互相帮个忙,可能还会看个面子,所以不少老百姓就认为在体制内可以办很多事!现在呢,你再试试?你看人理你不?”
王成点了点头:“是啊,我在湖西的时候,城关镇人大主席,一个正科,想要给孩子转班,东找西找找了校长、找了教务处长,人理都不理他!现在没有资源交换,哪怕就是县里人大政协的副处,又能怎么样呢?”
“对,一个县里,县委书记是绝对权威,其余包括县长、副书记、常务,那都是为书记服务的,这点一定要清楚!所有程序上,都给县委书记留有“后门”,帮助他控制整个县,这是核心,也是必须具备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命脉。”
…
吃过饭,叶书记把王成和叶浩叫到书房,说:“你们俩现在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叶浩,你要动一批县里的副科正科级,帮小成把县纪委的那些干部动一动,把老油条放别的单位去,调一批有干劲的过去!”
“之前老弟自己在内部调整过一次,应该没问题了吧?再动能怎么动呢?”
“他们单位130多人,领导职务很多啊,我听说上次就查出二十多人有问题来了,实际数据肯定比这多得多。”叶书记早就把这些摸透了。
“首长,惭愧啊!人这么多,但干事儿的没几个。”王成颇为无奈地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就是要把这个集体抓起来!纪委是个大单位,和公检法一样难管!不管好,危害堪比黑社会。”
…
王成一直想着叶书记说的那些,他想邀请郗哥和聂欢哥来坐坐,他们的份量有多重,相信秦乐川心里有数,就一个市里常委,恐怕这辈子都没资格和这些人上桌吃饭。
想到这,王成拨通了郗的电话。
“哥,忙不忙啊?”
“有事儿?”
“想你了啊,啥时候来老弟这指导下工作,看看我,顺带喝点酒,叙叙情啊!”
“好,正想着趁着大首长疗养这几天来看你,下周周五过来。周天我们就回来。”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是不会辜负一个内心善良的好官的。
接着聂欢哥也表示一起来,海明哥也答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