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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真更关心的是:“暴风雪就要来了,皖河那座桥又有三十多米长,想要修复谈何容易。至少,今日我们是肯定回不去了!”
“看来,不光是雪天留客,这都是天意啊!”君泽宁适时说道。
聂韶音:“”
为今之计,她似乎不去倾云山庄做客都不行了!
君泽宁冲她笑了笑,道:“聂姑娘,赏个脸?”
他目光掠过跟随的一干仆从,道:“就算你们做主子的坐在马车里不怕暴风雪,也要顾着手底下的奴才不是?拉车的牲口,也怕风雪的。”
聂韶音抿了抿唇,道:“那就有劳君公子,敝兄妹二人要上门叨扰了!”
又转头看向邝真,蹙眉道:“初次登门焉能失了礼数?表哥,你可有何物当礼物?”
邝真也迟疑了:“韶儿所言甚是,我等出门本未曾想过要拜访,这”
“事急从权,如今也讲究不了这么许多了,不然你们这么多人要去哪里避风雪,桥不通,又要上哪儿盘桓数日呢?”君泽宁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目光始终放在聂韶音身上。
飘雪之中,她身上的红色大氅特别打眼,更是衬得她肤白胜雪。大氅的兜帽边缘有一圈白色的兔毛,更是给她的姿容平添几分俏丽。
“山路风大,聂姑娘先上马车,君某骑马在前头引路。”君泽宁不与他们多说,朝兄妹俩这边微微一个欠身。
聂韶音与邝真相对望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眸中的无奈。
他们别无选择,邝真轻声道:“韶儿,我扶你上车。”
因为聂韶音只带了紫衣出来,在药园又瞧中了一株稀罕的药材,认为养在那片药园会折损此物的药性,所以才打发紫衣快马加鞭送回凉都。
所以,路上都是邝真身为大表哥,好生照顾自己的表妹。
聂韶音倒是觉得无所谓,并不觉得亲近一点有什么不对,顺从地让邝真将她扶上了马车。
紫衣本是骑马回来的,此时也回到马上,怀里挂着一只养着那株药材的包袱,策马跟在了马车旁边。
“包袱给我。”聂韶音掀开车窗的帘子,接过包袱,小心翼翼地放在火盆旁边,轻声道:“紫衣,能送讯给澜之么?”
“若在平日,应是可行。可这场暴风雪来势汹汹,加上桥断了,短时间内这消息怕是难以送达。”紫衣答道。
邝真坐在另一侧,听到她俩的对话,说道:“皖河的河面甚宽,饶是绝顶高手,也未必能够一口气横渡。”
紫衣应道:“表少爷说得不错,以青衣的武功若想横渡皖河,尚需中途换一口气。毕竟,河面没有着力点。”
“那么,在河面上制造一个着力点,不就行了么?”聂韶音忽然道。
紫衣愣住,邝真也是一怔。
聂韶音笑了笑,道:“你们知道有一种鸟么?它们要横渡重洋,海面数千里甚至万里,何其宽广。这些鸟儿衔着树枝开始远航,累了,就把树枝扔在海面上,落在树枝上栖息。饿了,站在树枝上捕鱼。困了,停在树枝上睡觉。最终,跨越了大洋。”
见紫衣和邝真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毕竟他们未必见过大海,聂韶音又道:“我虽然不会武功,练了那么久的内功现在还没有入门,可也清楚你们用轻功的,无非需要着力点换气。那么,带着木头飞跃而起,到了需要换气的时候,将木头扔在水面上,足下一点,岂不是再宽的河也能渡了?”
“为兄竟不知,韶儿如此博学!”邝真一脸讶然。
紫衣更是震惊:“小姐,我早年曾经跟随师父出过海,那汪洋大海何其难测,一只小鸟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
聂韶音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君泽宁的高头白马慢了下来,就在马车前头。
他回过头来,如玉的眉目上挂着兴致盎然的笑容,道:“我倒是知道,飞禽走兽也有着无穷的智慧,某些时候,当真是咱们为人难以想象的。”
眸光落在聂韶音的身上,虽是带着笑意,却深不见底。
他幽幽轻叹:“聂姑娘,你当真称得上奇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