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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的兴奋劲儿维持了差不多十几天,这十几天总是缠着叶宁讲每一仗的细节,听到清扬单骑突破了临江城外薛达摆下的铁桶阵并毫发未损时,温良激动得拍着大腿说:真乃神人也。
又讲到清扬和他的铁骑兵,在葫芦谷被围困时,老将军急得直搓手,嘴里念念有词,同样的错误怎么能犯两次呢。
当叶宁讲到就在图兰人以为他们快饿个差不多了,便在外面提前庆祝胜利了时。玉珠插嘴说:爹,你不知道叶宁这时候过得可自在呢,天天在他的小世外桃源里吃香喝辣,只是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
温良对玉珠的话并不太感兴趣,只是敷衍的笑笑说:是吗?我的闺女。来表示他听到了她说的话,然后又催促着问叶宁,图兰人都庆祝胜利了,然后呢?清扬又使出了什么妙招儿,又是怎么让图兰人的庆功宴变成了送终酒的,老将军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里都流淌着兴奋与期待。
玉珠本想和父母讲讲她和叶宁是怎么认识的,没想到父亲还像敷衍十年前的小丫头一样敷衍她。站起来撅着嘴说:往后你想听我都不给你讲了,叶宁不讲了,带我去草原上玩吧。
温良赶紧又哄她,孩子这样的故事,小伙子要比小姑娘讲的精彩生动,你们只擅长讲那些年轻人的情爱的故事,可这个节骨眼……体谅爹好不好。
看着玉珠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温良不失时机的说:温贤带着你好妹妹骑马去草原转一圈吧。
温贤当然也想听叶宁讲的清扬和他的两千铁骑在葫芦谷被困了四天后是如何扭劣势为胜利的,可父亲的话一向都是如军令一样,不能违背,只好不情愿的和玉珠出去,让父亲独享叶宁所讲的精彩故事。
玉珠说:大哥你也别觉得听不着叶宁给你讲的故事就觉得有多大遗憾一样,别忘了他知道的,我也知道。
那你给我讲讲清扬是如何突破火墙战胜图兰人的。
你没听父亲说嘛,女孩子只适合讲那些情爱的故事,往后有你听的,父亲会一遍一遍和你讲的,只听得你从耳朵里听进去,从嘴里又冒出。
温贤笑笑说道:这倒是,好吧,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呢。
我和你说说我和叶宁是怎么认识的吧。
好啊。
两人没有骑马,一边溜达着往草原里面走一边说。
父亲的本意是让我和清扬哥好的,可清扬哥从小就和皇上家的闺女彩虹公主定了亲,两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爱情像一颗种子埋在了清扬哥的心里,皇上一家子去了江南后,十多年就没有任何音讯往来,皇上说不定都把这门亲事忘了,可清扬哥依旧对彩虹公主念念不忘。所以他到了即州就有意的疏远我,我想我也别让他为难了,安慰自己说缘分到了自然能遇上值得让我托付终身的人。
从葫芦谷出来后我看见一个人在图兰人骑兵的马上跳来跳去。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温贤迫不及待的问。
这些等着父亲给你讲吧,我讲不好,那个人像一只蝴蝶一样,在图兰人的骑兵中飞来飞去,他每踩到每一个图兰人的马上,马上的人就会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这个人是叶宁?
听故事的人的兴趣加快了讲故事人的舌头。
是啊,但我看不清他的脸,到江城外的时候我也没有看清他的脸,隔着像你我这么近,都看不清。
是晚上吗?
是晚上,但月亮很亮啊,他一脸的血,整个人差不多都让图兰人的血糊起来了,我让他去护城河里洗把脸,他说洗干净了,怕我看上他,你说他多讨厌。
说到这里玉珠幸福的笑了,那时候我想这个人肯定奇丑无比,所以才不好意思洗掉遮住他的丑的血。我们在葫芦谷外安下营寨后,清扬哥问叶宁去了哪里,可那时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并不知道他问的叶宁是谁。他说就是在图兰骑兵的马上跳来跳去的那个,都说没看见。中午时分从南边来了一个白衣白马手持银枪的英俊小伙儿,看见的人无不对他英俊的美貌和不凡的气质发出感叹。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含着柔情又调皮的笑意,这个人我不认识,可对这个眼神却似曾相识。
是不是叶宁,头一天晚上由于他满脸是血没看清他的长相,温贤问。
是啊,我正在诧异的时候,清扬哥叫了他的名字,我才想起这就是昨天那个人的眼神。
他笑着问我:笑什么,你不认识我了。
你猜我怎么说的?我说我本来就不认识他,从那时我们就算认识了,并且慢慢地熟悉起来,你不知道他可能逗人了,慢慢的我们就好了。
这时候他们看见东革在逗七狼山最大的一条名字叫“黑子”的狗,温贤喊道:兄弟你不要逗它,它脾气不好。
东革嘿嘿一乐,说道:放心好了,再厉害的狗在我手里都像小绵羊一样,然后他指着黑子说:老黑你趴下,黑子果然就趴下了,两个眼睛乖乖的看着东革,尾巴献媚的摇个不停,好像他们是好久不见的朋友。
这让温贤和玉珠大惑不解,黑子平时最听他们父亲的话,别人稍一让他不顺心,就会呲着它的獠牙,提的鼻子吓唬人,所以家里人都不爱逗它,在东革面前怎么就变了呢?如果黑子是从外面跑到七狼山来的,那有可能他们早就认识,或许东革是他过去的主人;可黑子是在这里出生的,所以它和东革之前肯定不认识,要么就是东革会什么咒语,能让狗服服贴贴的那种咒语。
老黑过来,东革说着向黑子做出让它去他那边的手势,黑子屈着四条腿,肚子贴在地上不住地摇着尾巴到东革跟前去。
温贤和玉珠就算看到了天上的月亮突然掉到了群山间的草原上,也不会比看到眼前这一幕更让他们吃惊。
你是不是会念让狗听话的咒语,温贤疑惑的问。
东革嘿嘿乐道:我哪里会什么咒语,只是特别懂狗的心,狗和人一样,也想有人懂它,不想人把它当成畜生看。
温贤和玉珠都对东革的话半信半疑,可十几天后他们半信半疑的这种态度彻底改变了,成了崇拜,因为东革把草原上的一百多只狗训练的如士兵一样,他俨然是狗的统帅。
温良非常震惊,感叹道:人有异相必有异能,这个大块头,不善和人相处,却能和狗相处的这么融洽。
叶宁问东革除了能调教狗,你还能调教别的动物吗?比如猴子。
东革说:猴子比狗可好调教多了,它和人差不多,也就是不会说人话。
这么说你也会调教猴子了。
东革点点头。
自此叶宁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叶宁就天天和玉珠骑马在草原上玩儿,有时候带上几天的食物和酒,吃的吃没了就再打野味烤着吃,到了晚上就在牧民家或山洞里住,真是像神仙一样快乐。
玉珠依偎在叶宁怀里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哪里?你家里还是即州,还是金州?
一开始问的时候玉珠明明知道自己问的是回哪里,可被叶宁这么一问自己就不知问的是要回哪里了,然后又打赖似的往叶宁怀里拱,她说:我也不知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对呀,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家。
你不想再回金州和即州了么?
我想回石虎镇,那里还有图兰人送给我的女人呢。
玉珠听了一点儿醋意都没有,她并不懂得她心爱的男人就只属于她自己,她认为所有对叶宁有意的姑娘都可以像她一样往他的怀里拱,自己只是非常幸运,能让这个本属于很多姑娘的美男子天天陪着自己。她说:那个姑娘好可怜,自己离开父母到不熟悉的地方,身边只有几个丫头,她肯定会思念家乡,思念父母的。
回头让图兰人把她的家人都送到石虎镇去。
一听这话玉珠高兴了,连声说:对啊,对啊,这是个好主意。
你知道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国家去吗?
对呀,为什么呢?玉珠不解地问。
因为我觉得图兰国很快就会没有了。
为什么?不是十年内不能攻打雁翅关吗?还是别说这些了,如果你觉得图兰国会消失,那就让图兰人把那个姑娘的家人送到咱们这边来好了,那样不管图兰国会不会消失,那姑娘都可以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了,让我哥买那么多猴子干什么?玉珠突然改变了话题。
叶宁还想着图兰国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亡国的事,没想到玉珠突然问了和上一个话题一点都不搭边的事,他说:让东革调教一下,兴许往后能用得上。
你说他能把的猴子调教的和人一样了吗?
不能和人一样,那样会害了猴子,最起码不能让他知道钱的妙处,人的大多数苦恼都是来源于对钱财的执着,不像猴子那样只要能吃饱就行了,人吃饱了还非要攒存起许多用不着的东西。还非要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又要扩大地盘发动战争。
你想让东革把猴子调教成什么样的?玉珠好奇地问。
要让它们会干活,可以搬东西就行。
玉珠的眼睛眨巴眨巴的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问:你想让猴子搬运什么东西?
叶宁思索片刻说:搬运一些不适合人搬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