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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达那边也没闲着,也着手选出一组最佳五人组合。
薛达的三个儿子薛起、薛挺、薛飞当然也盼着到决胜场与司马清扬一决高下,他们找到薛达,说明了自己的心思。
薛飞说:父亲不能总让葛丘人为咱们逞英雄吧,我们也要上决胜场。
薛达的狐狸眼睛里放射出狡猾的光芒,他说: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你们三个虽都是一身好武艺,可还没为朝廷立下过像样的功劳呢,这次或许是个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你们上的。
经过几天的模拟训练薛达选定了自己心中的五虎上将:东革、铁牛、葛尔特林、花铃木、石中。
他相信东革即使不能战胜司马清扬,肯定也能给他制造些麻烦;铁牛是专门针对叶宁,因为他和叶宁的风格特别相似;葛尔特林可以应对除司马清扬和叶宁外的任何对手;选入花铃木,当然是因为他的射术,在有限的空间内和特定的人决胜负,射术是至关重要的;选用石中是因为他的长相非常有威慑力,即使他不动手,也会让对手毛骨悚然。
薛达把自己的想法和罗川说了,问他觉得这个阵容怎么样。
罗川说:五个人中东革和石中都是擅长步战的,而司马清扬阵都是擅长骑战的,这样我们能占到便宜吗?
薛达问:你觉得让谁上合适。
罗川说:元帅觉得马奔怎么样?
薛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马奔训练时的样子,心想这马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马上战将,他说:好,那就把石中撤下,让马奔上。
清扬和叶宁喝着酒说话,图兰人从葛丘招募了九个能人异士,清扬用轻蔑的语气说。
大川告诉你的。
清扬点点头,大川说想回来,说他现在那边也为咱们出不上什么力,我告诉他后面自有他出力的时候,告诉他在退回雁翅关前没有重大的事,尽量不要和我联系,“机事不密则害成”呀。
叶宁喝了口酒,说道:不能就咱们是几个上场打仗的去吧,总要去些助威的。
那是自然,把玉珠、彩虹公主都带上,再带二三百铁骑兵,到时候全金州的百姓都会给咱们助威。今天二十,明后天就得动身了,图兰人是以逸代劳,咱们还要舟车劳顿呢。
对咱们来说这还叫个事儿吗?沿途看看风景,就全当旅行了,你说咱们演练的那招儿能用上吗?
最好还是别用上,练熟了也就备个不时之需,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人不是神,有一点失误就追悔莫及。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心了,叶宁笑着问。
从清扬的神情中看,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所有人都睡了,只有他两个人在院子里喝酒,叶宁坐在屋檐下的长凳上,靠在顶着屋檐的柱子上。清扬坐在台阶上,喝进肚子里的酒没给他们带去困意,反而使他俩都更精神了。
他们已经有好大一会儿没说话了,并不是因为无话可谈,似乎这样的静默能使他们彼此的心靠的更近。
两个人相距不远坐着,各自喝着各自葫芦里的酒,谁也不想没话找话打破用他们的默契营造出的这静默的氛围。
叶宁明白清扬所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他们刚演练的那招儿“神枪飞侠”,他是怕万一他们两个有一个失误后果就不堪设想,他知道清扬没说出的话凝结成简单的一句就是“我可以不要胜利,但我不能没有你”。
师父说,他们两个是汉国的双子星,可是不并没有说双子星最高可以获得什么样的成就,他们倒是觉得每个人大概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有的明有的暗,来到这世界上有着不同的使命。
如果你告诉每个孩子,你是天上的某颗星,来到这个世界是要与众不同的,并有着非凡的使命,这些孩子一开始都信以为真,随着生长环境的不同和经历的迥异,他们最初的天真被抛弃或是被夺走,性格也会发生不同的变化,把自己是天上的星的话当成了鬼话。慢慢变得聪明、贪婪、多疑。
清扬和叶宁属于非常倔强的那种,他们不愿意轻易的抛弃儿时的天真,相信自己是天上的星星并不是哄人的话。
其实每个人都有倔强的一面,有的人倔强的以为迟早有一天会在赌桌上飞黄腾达,有的人倔强的以为坐在树桩上迟早会等来兔子撞死,而清扬和叶宁的倔强的以为自己就是天上的星星,来到人间为的就是把图兰人从汉国的土地上赶出去。有些话就是这么奇怪,你信了就是神话,不信就是鬼话。
一贯话语少的清扬打破了和叶宁保持的默契的沉默,他说:得了金州后你和玉珠去七狼山吗?
你等着我,先别继续北上雁翅关,我和她回趟家,玉珠真的想家了,虽然她不说,但我也能看出来。
她越是不说你就越不落忍看着她受思乡之苦的煎熬是吗?
是啊!若她整天缠着我又哭又闹非要我和他回去,我还能想出办法应对,大不了躲着她,可她不那样啊。
清扬用倾慕的目光看着叶宁,他说:温婶婶看到你以后肯定特别高兴。
什么意思?叶宁问。
什么意思,肯定是特别中意你这小姑爷啊,武艺高,人才标志,自己的女儿找了这么个相公,除了高兴还能有另外的心情吗?估计得把半个七狼山许给你,到时候你可别“此间乐不思蜀”了呀。
叶宁的嘴角往上一翘,玩世不恭的笑道:那可不好说,我的玩心一露头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时候我真想做一个大侠,劫富济贫,匡扶正义,出来行侠仗义时总是蒙着面,所有人都景仰我,而我真正和人们站在一起时,又没人认识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把图兰人赶走后你就可以过那种生活了。
图兰人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国家好好过日子,偏偏要从征服另外一个民族中获得快乐呢,他们几乎要成功了。
是啊,神要把谁灭亡必会先使其疯狂。
他们会灭亡吗?叶宁的嘴角衔着一丝坏笑。
这取决于你,清扬用坚定的语气说。
取决于你才对。
取决于咱俩才对,清扬强调说。
不让温泰去,他很有情绪呢。
有情绪就有吧,这么多人在这里总要有个管着的,这些人群龙无首了什么乱子闹不出来,人人都想当英雄,可总要有人接受平凡,做平凡的人,做平凡的事,无数个平凡积累在一起也是伟大。
独孤云不知多羡慕咱们呢?
他就羡慕吧!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什么事都要有干的,要有冲锋陷阵的,也要有押运粮草的,也要有守城护寨的,可要强的人往往只把冲锋陷阵当成是最适合自己做的事,人何必都那么要强呢?
再要强还有比你要强的吗?
我当然得要强,我若也随遇而安,那怎么行,我必须要不知疲倦,因为我可以在马不停蹄,勇往直前中获得愉悦,而大多数人从这种状态中只能感觉到累。所以人一定找到一件自己怎么做都不会觉得累,并且越做越上瘾的事,那样会很容易成功的。
听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大多数人都特别喜欢做,再怎么做不仅不觉得累,而且乐此不疲。
清扬从叶宁严肃的神情中看出他肯定是又要说调皮话,什么事?他问。
做爱啊!
你就知道这个。
真的啊!谁不愿意做爱,谁又觉得那种累苦了。所以说人若做事都有了“做爱”那种瘾,这天下就没有做不成的事;还有就是,人在做事的时候往往从一开始就特别惦念最后的结果,孩子是做爱的最终结果,可做爱时谁会惦记着将来会生个什么孩子吗?当然不会,因为做爱的过程已经让奋斗者得到了最大的快乐。
如果听了别人说了这样的话,清扬肯定会觉得特别恶心,甚至要骂人了,可他觉得叶宁说的很好很有道理,话粗理细。
叶宁接着说:一个人在做一件真正热爱的事情的时候是不计较最后的结果的,因为奋斗的过程已给了他足够的快乐。
有道理当然是有道理的,可也分事情,一个喜欢刻木雕的,画画的,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从他喜欢的这件事中挣到让他体面的生活,可是在雕刻或是绘画的过程中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快乐,所以不管怎样他都是成功的;可对于我们来说不一样,在和与图兰人的每一次战斗中我们都可以获得快乐,但最后的结果必须是胜利,我们才算成功,这件事过程漂亮固然重要,但过程不是最重要的,结果是胜利才最重要。
叶宁说:是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一个标准,对于其他事情来说过程是非常重要的,对于民族大业来说最重要的是结果。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那个图兰姑娘……你不会不搭理人家吧。
很好啊!怎么会不搭理呢,她挺可怜见的,远离了父母和家乡,我再对她冷冰冰的,也太不近人情了。
你们……
我们怎么了?
一起奋斗过……
你有点没正形了。
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这种事不能问,知道吗?我们……算了,不和你说了,叶宁喝完葫芦里最后一滴酒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