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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姜尚？
姜尚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凌笑了笑，“无妨，你也不急于回答我，老友相聚，不如先就谈一谈当年的事，回忆回忆往昔。”
姜尚一听聊这个，那好啊，“就比如我把你斩杀这件事？”
王凌哈哈一笑，“姜尚啊姜尚，你当真有趣。”
名字再次说出，那股地狱的气息却再也没来，似乎惧怕王凌的存在。
“天地灵力被斩去半数，人类修士的修为巅峰缓缓下降，你觉得，我若想踏入大乘，迈入长生大道，应该如何做？”王凌问道。
这下给姜尚问住了，自己本就是长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王凌点点头，“你等不死民自然是没有这种烦恼，我呢？我要如何打破那仙族给人类设置的枷锁？你与我也战斗厮杀过，凭借你不死民的实力，你觉得我的手段又如何？”
姜尚正色，“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修道也有百余年，但是若说和哪位敌手的对战最让我印象深刻，那必属你王凌，论修为、论胆识、论手段、论心机都是上乘，若非我有灭神弩，不可能击杀你。”
王凌轻轻一笑，“我自认同辈天骄，我从不把任何同辈人放在眼里，别说姜家老祖姜倾了，那涂山氏能如何？那公输家能拿我如何？若不是你的存在，我就是世间最强修士。可是......”王凌话锋一转，“那又能如何呢？等我寿元将尽，我也无法踏入更高的境界。”
姜尚静静地听着，说实话，作为对手，王凌是值得尊敬的。
王凌叹了一口气，“于是，仙族找到我，让我作为人间的管理人，监视天下修士，不可有天骄之辈踏入炼虚境界，作为回报，五百年后，仙族会允许我进入仙界，进一步修行。而我的投名状，自然就是我的结拜兄弟，天资卓越的姜家老祖——姜倾。”
姜尚忍住了要拿出瓜子的冲动，喝口茶压压惊。
王凌看了看姜尚，微微一笑，“别理解错了，我不是有任何的愧疚，而是我有两手准备，我从魏国走出，和炼鬼门的关系也不错，这厌离秽土的事情，早已和公输家打听得七七八八，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所知道的内容，哼，万不足一。而在鬼法中有一门奇术，名为夺魂摄魄，一种夺舍的诡术，这鬼法只在厌离秽土存在，并不存在于世。“
说道这里，姜尚突然紧张了一下，王凌瞬间捕捉到姜尚的情绪，笑了笑，“放心，你现在拥有厌离秽炎，已不可能被我夺舍。”
姜尚这才稍微放心一些，王凌继续道。
”仙族利用我，我也利用仙族，什么五百年后让我进入仙界，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我和仙族提议，若是想彻底杜绝人类的崛起，不如斩灭人类的轮回路，让世间的人类越来越少，人类又喜纷争，不出几百年，人类自然灭绝。”王凌自豪地一笑，仿佛说出了自己最为得意的一环。
姜尚一愣，“轮回路一事，你是提议的？”
王凌点点头，“仙族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我只需要煽风点火一番，仙族就真的杀到了厌离秽土，将八殿阎王尽数斩杀。如此一来，我的投名状——击杀姜倾这件事，若是能被姜倾击杀，那我死得合理，仙族不会怀疑我。我也可以来到厌离秽土寻找夺魂摄魄，只是，谁能想到，你祖父实在太弱。”
姜尚撇嘴，无奈。
“天下没有了姜倾，还有谁能杀我？涂山和公输根本不是一合之敌，我只有去北荒寻找四大妖王，可是就在这时，龙居出现了，传说中最像是不死民的人出现了。”王凌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姜尚。
“但是龙居玩得太大了，搞出了南亭尸灾，有勇无谋，匹夫而已。”王凌笑了笑，“但是他把自己的万年精血给了你，给了你这个善于隐藏在世间的一位不死民。”
姜尚一愣，“你怎么知道？”
王凌看着他，呵呵冷笑，“当初只有炼气期的你，能发现我的存在？龙居其实发现了我，他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想想，若是我以夺魂摄魄加上不死民的身躯，我便可以达成我的目标，先迈入长生，再追寻大道。”
姜尚眼睛一眯，“你想夺舍我的不死民？”
王凌笑了笑，“若是当初我掌握了这夺魂摄魄，我必然先夺舍龙居，只是可惜......”
“你要先来一趟厌离秽土。”
王凌点点头，“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就对四大妖王没有兴趣了，毕竟，不死民的出现，让仙族也很紧张，我完全可以利用你的存在，让仙族在完全不怀疑我的情况下，合理地死去。”
姜尚摇摇头，“你别说你是故意被我斩杀的。”
王凌哈哈一笑，“和你的对战，我已尽力，事实也证明，你是比龙居更优秀的合作人选。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龙居埋到了北荒，以便以后我有理由前往北荒找四大妖王的麻烦。”
姜尚苦笑，“王凌啊王凌，你这布局和心思，当真可怕。”
王凌点点头，“小友谬赞了，起初我并没有打算留着你，因为你的天赋，在姜家根本算不上好的，在姜家修炼多年，又去墨家学习，竟然连筑基都没有达到，我派出元神修士追杀你一位炼气修士，已是保险中的保险，可是，却被你逃脱了。你不但逃脱了，你还去了西疆虫谷，获得了那颗老树的帮助，从那时起，我就对你有了兴趣。果然，没几年，你就可以斩杀元神修士，炼鬼门的几位元神都是我从魏国调过来的，却都被你斩杀了，而你那时也仅仅是筑基期，我觉得你太有意思了，我觉得不死民太有意思了，越级战斗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哈哈哈！有趣！果真有趣！”
姜尚盯着王凌，没有说话。
王凌稍微顿了一下，“但是可惜，你一直未能踏入金丹，似乎也没有把握对抗我，我只能推你一把，又是飞仙谷论道，又是欺压墨家，只为逼你出手！我还怕墨家实力太弱，会被其他宗门剿灭，我特意嘱咐其他所有宗门不可插手无相阁和墨家的战争，终于，我等到你了......我特意在仙族的监视法阵之外和你对战，就为摸清你的实力，等我确定你拥有斩杀我的手段后，我又回到那拥有监视法阵的宗门大殿内，特意让你击杀我的画面，传到仙界去，完美，你的表现堪称完美！”
姜尚越听越心惊，难道自己的每一步看似都是自己走出的，但是实际上都是在王凌的操控下出现的。
王凌又舒了一口气，“轮回路已断，我来到这厌离秽土，简直就是修行圣地！太适合我了，不会死亡，击杀鬼物后又有鬼气可以吸收，我找到了比当不死民更适合我的方式！只有一点......”
王凌看了看姜尚，“我已成鬼，这轮回路又断了，我没办法走出这厌离秽土了，但是我知道，你会来......你和人族的纠缠更深，你的内心就是一个人族，上次你我对战，我一直在问你你的归属，是人类还是不死民，若是你也是一个像我一样为求大道不择手段的人，那我跟你合作不了，你不会去为了人族来修这轮回路，但是很好......太完美了，我在此等了你数万年，你......终于出现了。现如今能让我走出这厌离秽土的，只有你——姜尚！”
姜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凌，但是心里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王凌说的是真的。
从姜尚踏入不死民的一刻，姜尚就已经处在了王凌的棋盘之中。
现在回忆起当年的种种，又确实有迹可循。姜尚自以为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但是哪怕是一个王凌，都让自己在人间界一步一步被算准了走，那王凌所说的自己是棋子一事呢？
啪啪啪，姜尚拍手，“精彩！太精彩了！你说的这些若都是真的，那我真的是佩服你，五体投地！”
王凌摆摆手，“我不是要说服你相信我，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只是......一场精彩的对决下来，却没有一人......可以分享......”王凌又看了看孟青凝，没再说话。
姜尚点点头，这一点，他倒是有些理解王凌，高手的寂寞。
王凌笑了笑，“不过有你这样的对手，也是一种快乐，若是没有你，我的诸多计划无法实施，现如今，大乘之上，唯有登仙，我的下一处目标，便是仙界。而仙族知道了你的存在，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下界来人，诛杀你。到时，我会夺舍一位仙族，助你脱困。你做你的人间帝王，我当我的仙界小修，若有机会，我们仙界再见。”
姜尚一笑，“你怎么确定我会踏上仙界，修复了轮回路，我就安心待着了。”
王凌微笑，给姜尚斟满了茶，“既是棋子，你去不去仙界，不由你说了算。”
姜尚看着王凌倒茶，抬眼一笑，“就因为我的不死民血脉，我就是棋子了？”
王凌点头一笑，“不光是不死民，仙族的诞生、阎王的陨落，诸天生灵沉寂万年的准备，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结果。”
王凌盯着姜尚，“一场诸天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