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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躺的是个大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哎呦哎呦喊着浑身疼,还咋咋呼呼的喊她家小孙子身上都蹭破皮流血了,招来了一大堆围观的人,把前路堵的死死的。
“哎呦呦——来人啊,撞人啦,老妇人起不来啦,小孙子受伤啦”,大娘坐在地上,双手一边拍腿一边嚎哭着,脸上连个泪都没有,光打雷不下雨。
倒是她的小孙子茫然无措,坐在地上举着受伤的小手哭的撕心裂肺。
周锦初掀开一角车帘,看到小孩子哭的那样悲伤,心里突的一软,但也仅是一瞬心疼便放下车帘。
江稚鱼被江方池抱着,扒拉着自己的小手指,最近她发现自己的小手长得不错,又细又长,特别好看,所以一天能欣赏八百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孩子纵然可怜,但谁让他摊上那样一个贪财的奶奶呢?都是命啊~哎呀我说命~运~呐~】,江稚鱼内心唱上歌了。
众人,“……”。
江知尘和江安彦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下车,说好啊,他们可不是嫌弃小鱼儿的歌声,完全是因为车外的事儿还没解决。
两人下了车,先没有管大娘,问着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可无语了,“驸马明鉴,小的就正常赶车,速度一点儿不快,然后这大娘就从旁边跑了出来倒在车前”。
大娘一听,眼珠子一转,这是怀疑她故意碰瓷儿啊!那还得了!
于是大娘拿袖子抹了把眼泪,也不管孩子,站起来就冲到车夫面前,一个大耳刮子扇了上去,“放你娘的屁!老娘正常走路,是你这车突然拐了一下撞上我的!”。
江安彦反应快,及时把车夫拉开才没能挨上巴掌。
反看大娘扑了个空,撞到马车上惊了马匹不说,还被马用后蹄子踹了一下,直接飞出去砸在旁边的摊位上。
【哎呦喂,这一下真疼!】,江稚鱼趴在车窗上看的呲牙咧嘴,不过内心痛快,碰瓷儿的人不得好死!
江方池沉着脸,“娘,我下去看看——”。
话没说完,江稚鱼就拉住他的衣角,一个劲儿的让他抱。
“小鱼儿乖,三哥下去看看马上回来”。
江稚鱼才不信呢,【三哥现在怒火中烧,下去肯定就教训那老太婆了,本来我们占着理,可三哥只要动手我们就一点儿理不占了,不行不行,三哥不能下去】。
这般想着,江稚鱼更是伸出小手,仰着脖子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盯着他,【我就这样看着三哥,不信他不心软】。
江方池,“……”。
小丫头眼巴巴的盯着,大眼睛里还含着一包水儿,搁谁不心软啊。
周锦初笑笑,“池儿就抱抱你妹妹吧,下面的事儿有你爹和大哥呢”。
江方池泄气嗯了一声,拖着她的小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江稚鱼一被抱就咧开了小嘴巴,笑的那叫一个得意,江方池都被气笑了,晃了晃她头上绑着的小揪揪,眼神宠溺的说道:“全家就数你最坏~”。
【嘿嘿,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坏我骄傲~】
再说车下,大娘躺在地上,这下是真的浑身都疼,就好像被拆碎了一般的疼,一动刚要哎呦出声就听江安彦喊道:“大家都看到了啊,她这样可不是我们弄的,不过我们一家善良愿意带你去医馆治病……”。
“你放屁!老娘被你家马踹了,怎么就跟你家没关系,这马是不是你家的,是不是你家养的”,大娘不甘示弱,就算身上疼的不行也得跟江安彦搅三分。
她侧躺在地上瞪着眼睛,一副狰狞的模样,“你们把我弄伤了,送我去医馆天经地义,但光去医馆不行,你们还得赔钱,就赔……一万两!”。
钱数一出所有人哗然。
一万两啊!那是多少钱!这老太太也太能狮子大开口了吧。
众人不由的同情起江安彦一家。
江知尘想了想,突然嘴角一勾,“大娘,一万两给你没问题,但我们先得把这个责任捋好了”。
大娘一听给钱,立马就配合了,“你说”。
江知尘嗯了一声,“你身上的伤是这马踢的,而你又说这马是我家的,所以我们要赔你钱?”。
“没错”。
“好,那如果马不是我们家的呢?”,江知尘反问。
大娘懵了,脑袋没转过来,怎么还有马不是他家的这一说?
见状,江知尘便开始了,“这马确实是我家养的,但他打从一开始是我家买的,而在买之前呢它是母马生的,母马又是它的妈妈生的……”。
江知尘这一通绕啊,不光把大娘绕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脑袋里只有一句话“马是它妈生的”。
大娘觉得自己脑袋乱,哎呀一声乱挥手,着急了,“你你你你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江知尘挑挑眉,“哦,我就是想说你应该找买马的主人要钱,我们有它的使用权,却没有所有权,而且那人家极富,想要多少赔偿都可以”。
江安彦愣了一下,买马的主人?他看向跟前的棕色大马,这马好像是从伯府分出来的,而买马的人…伯府管事!
江安彦眼睛亮了,他爹这招绝啊,祸水东引,宣平伯府本就没多少钱了,这一万两再出去了……全家等着喝西北风吧。
江知尘趁着大娘迷糊,让车夫带着她去伯府门前闹,并且还把伯府的财富说的天花乱坠,大娘心动,决定不要一万两了,要……一万一千两!
江安彦看着大娘走远,不由发笑,江鹤川啊江鹤川,你可真是伯府的好儿郎!
与此同时,遮掩着从后门出发的江行知已经到了贡院门口,但迟迟没有进去,不时的往远处张望。
“公子,公子——”,纸砚呼喊着跑到他身边。
江行知眼睛一亮,急忙迎上,“爹娘那边怎么样?”。
纸砚将发生的事还有江知尘的应对之策都跟他说了,江行知的有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公子就放心吧,现在马夫赵叔正领着那老太太去伯府呢,以她那泼辣性子有得闹呢”,纸砚笑着。
江行知点点头,但还是提醒一句,“最好还是让人看着,伯府里有许多诡辩之人,别再绕了那老太太的脑子”。
“诶,奴才记下了”。
笔墨走上前,“公子,时间到了”。
江行知接过箱子,气定神闲的走进了贡院,内心无比的平静。
宣平伯府,江鹤川正在书房看书,忽然眼皮一跳,有些难受。
他放下书,喊了一句,“阿劲!”。
书房门被打开是一个面生的小厮,“公子,阿劲还没回来”。
江鹤川嗯了一声,“等他回来让他赶紧来见我”。
“是!”。
江鹤川沉了口气,想着应该已经到了考试的时间吧,江行知现在一定是被那老妇缠着没法去贡院
那老妇可是方圆几里最胡搅蛮缠之人,不怕死不怕官也不怕权势,听说之前讹了一家做官的钱,愣是撞晕在人家大门口,鲜血流了一地,让那家人不得不出钱摆平。
江鹤川得意的笑了,惹上这样的人,江行知算你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