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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蓁蓁从酒楼打包几个菜,回了安宁巷周家。
穿过壁影、回廊,进了正院。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加快脚步,远远地她扬声道:“母亲,您看我今日买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话音刚落,周蓁蓁踏进屋子,笑容满面:“我买了肉酱,闻着就一嘴清涎,您尝一尝,说不定管用!”
周夫人头顶盘发髻,插有翠叶金花,耳戴金镶珍珠葫芦耳环,穿一件姜黄对襟比甲,绿色花缎马面裙,底边饰织金璎珞串珠八宝纹裙襕。
一身的贵气,可身子骨却很瘦弱,似乎支撑不起这身行头,歪歪斜靠在阔榻上。
“什么好东西?我瞧一瞧。”她笑容温柔和蔼,望向婢女摆在桌面上的饭菜,细长的柳眉一皱:“这是天香楼的饭菜?”
“母亲,您吃过了?”周蓁蓁没有太失望,而是开一坛子肉酱,舀两勺放在盛有半碗饭的碗里,坐在周夫人身边道:“您尝一口?若是吃不下,我们吐出来。”
周夫人神色恹恹,不忍拂了女儿的心意。在婢女搀扶下,她坐直身子,碗里红艳艳的一片,香味扑鼻,竟然破天荒的勾出一点食欲。
可周夫人没抱希望,往常她也有过这种情况,但凡食物入口,便吐得昏天暗地。
周蓁蓁舀小半勺,喂进周夫人嘴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周夫人只觉得呛喉的辣,刺激着她的味蕾,慢慢咀嚼两口,除了辛辣和菌子独有的鲜香外,竟然没有半点反胃感。她小心翼翼吞咽进去,面色一僵。
周蓁蓁立即放下碗,取来痰盂。
周夫人辣的脸色烧红,眼睛浮上一层湿润的水雾,“水!”
婢女连忙端水过来,周夫人足足喝了两碗水,才压住舌尖的辣味。
“母亲,您……不想吐吗?”周蓁蓁紧张地问道。
周夫人一愣,似乎除了辣之外,胃里没有排斥感。
“我许久没进食,吃太辣的,有些受不住。”周夫人压住有些不适的胃部,皱起眉心道:“你是哪里买的?可以请他来咱们府上,为我做一顿饭。”
周蓁蓁很高兴,总算看见一线希望:“谢娘子明日会来咱们这儿送货,我留她给您做午膳。”
“好。”周夫人应下。
第二天,沈明棠准时到周府。
周蓁蓁早早起身,一直在等沈明棠。
门仆来通报时,周蓁蓁亲自到门口去迎接沈明棠,热情的挽住她的手臂道:“谢娘子,我母亲患有厌食症,寻找过许多郎中和厨子都没有法子,昨日我将你做的肉酱给她吃,没有排斥。我能冒昧的请你给她做一顿午膳吗?价钱好商量。”
沈明棠记着周蓁蓁帮她的恩情呢,二话不说应下:“希望我能帮到你母亲。”
周蓁蓁见沈明棠答应,立即带她去见周夫人。穿过壁影准备进回廊时,沈明棠余光瞥见有人从正厅出来,她转头望过去,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楚敬德也看见了沈明棠,眼中闪过惊诧,很意外在这看见她。
女儿不是说将沈明棠嫁到穷山僻壤,让人将这个傻子给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