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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之宁站在窗边，望着水汽迷蒙的窗外景。
他的手心里还有两三颗裹了彩色糖纸的奶糖。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楚琬趁着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去到便利店买的。
他没有骗楚琬。
包装虽然是一样的，味道确实是有差别的。
这并非他不懂人情世故，故意拂开别人的一片好心。
而是……
他在那短短的数秒之间，心里像是多了一股别扭劲儿，不愿意让楚琬和他一笔勾销。
嗯，就让她欠着自己，心怀愧疚，以后才能对自己好那么一点点。
上次斗地主的事还没忘呢，这次鸟屎加破伞，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杨阳洋单手支着头，靠坐在沙发上。
他懒懒地说：“boss，您今天快乐吗？”
阮之宁回过头：“当然快乐，鸽子被吓得面色苍白，两腿发软，扶着我的肩，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你要是见了她那表情，铁定能笑一个月。”
人嘛，还是面子比较重要啦。
“人家本来是要去的，是您不让……怪我咯。”
阮之宁撇撇嘴，幸好没带羊咩咩去，不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轻咳两声：“下次我们想办法带她去鬼屋，再吓她一次，到时候你录像。”
杨阳洋的手搓了搓鼻头：“boss，我也怕……”
“要你何用！”
好像是没多大用？
除了能打能骂能陪他侃大山……
杨阳洋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我居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嗯？”
“温小姐……”杨阳洋咽着唾沫，硬着头皮说，“她打来电话，想约您见一面。”
阮之宁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那，定多久合适？”
“另说。”
“您的手机号码……”
“不给。”
没有通过助理或是工作室，看来，她是想以个人立场来处理这件事，或者说，想打打感情牌，又或是她想借私下会面来坐实他们的“恋情”。
能爬上来的人，绝非简单人。
他没有真真正正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过，说到底还是命运之神眷顾他，一出道即巅峰。
他不想蹚浑水，可浑水偏要往他身上泼。
温颖就在安城。
有意思。
**
洗过热水澡的楚琬坐在画架前。
她手中的细笔蘸了点点蓝色。
她偏着头，夹在头与肩之间的手机里传来尹姝的抱怨声。
尹姝：“一刀，你说，这叫啥事儿，那头老母猪怎么就能拱我们家这棵好白菜了。”
她气得声音发抖：“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清纯玉女，我看，是欲！女！吧！想要倒贴我家崽崽，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货色！长了一张不人不妖的脸，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不行，气死我了。一刀，你在听没？！”
楚琬：“嗯，在听呢。”
尹姝：“我家崽崽怎么可能看上那贱人！这是造谣！是诽谤！”
“说不定你家崽崽长得跟牛头梗似的，人家温颖能看上他，他就该去给祖宗烧香了，感谢祖坟冒青烟。”
尹姝的火气“刷”的更大了。
“刀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家崽崽长得跟牛头梗似的。”
楚琬“哼”了一声：“不露脸一律按牛头梗处理。”
“你就知道逮着我家崽没有露出他倾国倾城的颜说事。”
楚琬将画笔放进小水桶里，拿起手机：“你不是圈里人不了解真相，你只是个人云亦云的吃瓜群众，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算是要嫁儿子了，你还想去随份子钱啊。”
楚琬将手机开着扩音，放到脚边的小凳上。
尹姝明显愣了神：“反正我不相信崽崽会喜欢那头猪，你看啊，他都没正面回应，百分百是那头猪一厢情愿。份子钱……这个……不是温颖的话，我就送。自打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不喜欢她。崽崽真要和她在一起的话，我立马脱粉。”
“省省吧，你的八块腹肌男朋友怎么样了？”
尹姝被带偏了：“哎，直男，不解风情，三天就掰了。”
“噢——”意料之中。
尹姝扯着喉咙说道：“上次那个娘娘腔的朋友长得贼拉好看，你和他做室友，难道就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打住。”楚琬又添了几笔，画出了层次感，“贱人一窝窝。更何况他还是个傍富婆的小白脸小主播。”
“那正好啊，他用富婆的钱来养你，你就可以做一颗幸福的宝贝蛋了。”
楚琬的手一抖，笔尖蘸的颜料抹到了不该抹的地方。
“猪宝，我希望你能想点阳间的玩意儿。”
“颜值即正义，你要是不喜欢，那放着我来。天天看着他那张脸，饭都能多吃几碗。”
楚琬：“你来吧。他今天和我说‘你也是归宁的粉丝？’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他是归宁粉，你们要能凑一对的话，正好可以深入交流一下牛头梗是怎么被母猪拱死的。”
“你！走！”
“好的。”楚琬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等等，你回来。”
“说。”
尹姝：“帮我搞个……”
“收到。”
挂断电话，她拿着画笔发愁，该如何解决刚才的小失误。
门外，一只手缓缓放下。
他几度想要敲门，又几度放弃了念头。
他垂眸，切好的水果都有些泛黄了。
他哪里像牛头梗了？！
真想让门里那只臭鸽子好好看看，他和牛头梗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相似度。
不过，他这么做之后，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能得到鸽子的一句话——
“嗯，你的眼睛比牛头梗大一点。”
还有，楚琬似乎并不知道他就是归宁本人。
那仇从何处来？
**
傍晚六点。
杨阳洋看着沉默了一下午的阮之宁，心有戚戚。
Boss发呆老不好，怎么肥四？
多半是被鸽子废了。
深表同情。
“吃饭了。”他摆好了碗筷。
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愿意冒着大雨，顶着大风跑来送他想吃的东西，太感动了，就是配送费贵了些。
他打开了外卖包装，将盒子一个一个地摆好，揭盖。
阮之宁打着哈欠，挪着步子，到了餐桌旁。
手机屏幕还亮着，赫然是微博热搜页。
温颖这件事就像悬在头顶的尖刺。
看来，还是得尽快解决。
与此同时。
二楼。
楚琬等待着芳草天给予她奖励。
系统：【这可是我这一辈子都没送出过的特大奖励呢！】
楚琬：嗯，是什么？再来亿次？
系统：【我像那种恶毒的系统吗？】
楚琬：不像。你就是。
系统：【算了，今儿个我高兴。么么哒。好了。】
楚琬：？
系统干笑几声：【么么哒啊。这绝对是我这一辈子都没送出过的特大奖励。你敢说你这一辈子得到过系统的香吻？】
楚琬：甘霖娘！
【——记仇日记——】天气：外面下着雨，我的心也下着雨
我像牛头梗？
我像牛头梗？
我像牛头梗？
重要的问题问三遍。
虽说，做明星嘛，不怕口水三千丈，绯闻似个长，最怕无人问津，哑炮高台跳水，没水花，不带响。
但是，说什么都好，说我长得像牛头梗我就不乐意了。
这只鸽子的嘴跟租的似的，就那种按小时出租，少叭叭两句都觉得自己亏本。
呸！
这仇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