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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出来喽!”
木芷熙蒙着大红盖头,由丫鬟沁儿扶着走出了木府大院。
“哎呦!看这嫁衣绸缎面,多细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不是么?木府大小姐可是贤良淑德,貌若天仙!”
“新郎官是谁啊?娶了这么一位美人,可是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新郎官是南宫府的少爷!文质彬彬的,可和一般的富家子弟不一样!是个知书达理,俊俏得很的人物呢!”
“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哎哎哎!看哪!南宫府的少爷来啦!”
大家伙一齐向前边儿看去,只见高头白骏马上坐着一个身着喜服,头戴红冠,身形高大,约摸八尺之高,相貌清秀,气质不凡的男子,面带笑容朝木府行来。木芷熙已走出府门,正要踏上轿子,听到了人们的呼喊竟不自主的停了下来,向着南宫梓夙来的方向站立。南宫梓夙驾马缓步走到木芷熙的面前,下马,替了沁儿的位置,轻轻的扶着木芷熙走进了轿子。
“起轿!奏喜乐!”
场面一派欢腾的景象。众人皆在一旁夸耀着南宫家的公子怎样风度,木家的小姐怎样温婉,两家子女怎样怎样般配,是怎样怎样郎才女貌。
路上的孩子们又蹦又跳的唱着:“?大红灯笼高高挂,谁家女儿要出嫁?木府小姐妆容画,嫁于南宫夙如花。?”
“小姐!您刚才听到了么?”
“听……听到了。”
“小姐!您高兴的都不会说话了!”
“沁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入洞房!”
“……”
“恭喜恭喜!”
“恭喜啊!南宫大人!”
“同喜啊!木大人!”
“哈哈哈!魏冉兄!芷熙嫁入你家,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那是自然!芷熙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定待她像我的亲女儿一样!”
“哈哈哈!走!魏冉兄,我们去喝酒!”
“走!”
夜已深,木府主仆也已回到本府中。
“景箜?”
“母亲?”
“芷熙已嫁入南宫府,梓夙与你姐姐自小便交好。现在,母亲所关心的就是你了。”
“母亲,景箜还小,何必做如此早的打算呢?”
“终要嫁人的,母亲可要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木景箜低下头不说话了。
公主府内,孟三公子正襟,拱手道:“草民拜见素安公主。不知公主召见草民有何吩咐?”
“孟公子,不必拘礼。今日邀你前来只是闲聊一番。早已仰慕公子大名,今日便想着见一见。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公主何出此言,能得公主召见,是草民三生有幸,岂有嫌弃之理?”
“那公子便入座吧!”
孟三公子再次拱手,正步走入公主府内,坐于公主对面。孟三公子头戴白玉发簪,发梳整齐,衣着白绸宽褂加白绸裤裙,脚蹬墨色薄地快靴。素安公主面戴一条淡蓝丝纱,身着淡蓝绸缎,腰系翠色和田宝玉,头戴金丝簪花,身形窈窕,一副安然面容,小巧碧玉,又不失大气。
“今日一见,素安公主当真是美若天仙啊!温婉贤淑,堪比西施啊!”
“孟公子真是能说会道,可是极会讨得富家小姐们的欢心与赏识啊!”
“公主哪里话?草民可是句句属实。别看公主虽戴面纱,但从面纱之中仍能看出公主如花玉颜。”
“让三公子见笑了,昀懿自小便戴着这面纱,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公主真是折煞草民了。就连当今圣上都没有见过公主殿下面纱后的尊容,我只
是一介草民怎敢有这般妄想?”
“哈哈~三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想必才华出众吧?”
“承蒙公主赞誉,草民受宠若惊。”
“呵呵~今日召得公子前来其实是昀懿想问三公子一事。不知公子可否解惑?”
“公主请说,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三公子可结识沈樊,沈大人?”
“沈大人?”孟三公子笑着说,“沈大人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呵呵~自然是人尽皆知的。只是不知三公子可是熟识?”
“公主说笑了。小人只是一介草民,怎能攀得上像沈大人一样的达官贵人呢?”
“三公子,我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呵~只是不知三公子对沈大人有何评价呢?”
“哈哈~公主真是说笑,小人只是一界草夫,岂敢妄评贵人呢?”
素安公主笑了笑,拿起面前的白玉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放于孟三公子面前,另一杯放于自己面前。
“三公子还真是行事谨慎之人,我敬你一杯。”说罢,素安公主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公主!您可真是折煞我了!应当是草民敬公主酒,怎么能调过来呢?”孟三公子赶紧拿起酒杯。
“那我就先干为敬。”说罢,素安公主一饮而尽。
孟三公子赶紧应和着也一饮而尽。
“公主真是好酒量!”
“三公子,沈大人今日可是找过你?”
“公主,这是哪里话?草民与沈大人素无交往,沈大人又怎么会找我呢?”
“三公子,”素安公主又一次拿起酒壶给二人倒满了酒,“为你这精神,我也该敬你一杯。”说罢,再次一饮而尽。孟三公子有些手足无措,便赶紧跟上,也一饮而尽。
“三公子,尽管你的精神很令我钦佩,但我方才也说了,昀懿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人,直爽一些又有何妨?”
“草民实在不知公主想要知道些什么?”
“沈樊可是让公子三日后前去刺杀木泽宇大人?”
“公主!这话可说不得!刺杀朝廷大员这样的事可是重罪!”
“据我所知三公子也是做了不少……这样的事吧?”
“公主是何意?莫不是要强加罪名于孟某?”
“表面上是孟家三公子,而实际上……”素安公主压低了声音道,“可也是玉龙台的杀手。”
“公主!您……”
“哎?先别着急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想过要告发你。”素安公主再次拿起酒壶满上酒。
“三公子,玉龙台……父皇可是追查得紧啊!沈樊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也是清楚的。但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话是不假,可你有没有想过消灾之后的结果是怎样的?本公主也相信你是明白人,斩草除根,死人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孟三公子笑道:“就如公主所言,我若是做了这样的事,想来若是皇上查询此事,孟某不才,想着死前找人作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沈大人也定是要保周全的。相比来说,我还是有一分胜算的。”
素安公主也笑道:“三公子还真是可爱啊!”
“公主此话何意?”
素安公主面带微笑的说道:“你觉得沈樊会留给你面见父皇的机会么?”
孟三公子突然变了笑脸,面如死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素安公主,嘴角开始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素安公主不理会他继续颇有感慨的说道:“到时候,他就可以编出一段‘杀人者恐于面见圣上,深感皇恩浩荡竟做出如此丑事,令祖上蒙羞,污浊了皇土,自觉羞愧难当,畏罪自尽。’的说辞为自己开脱。然而,杀人者已死,一切不过是死无对证罢了。”
孟三公子突然从座位上起来,对着素安公主跪了下来。
“公主!今日沈大人确是找过我,他命我三日之后屠了木府,势必要亲手杀了木泽宇大人,其余人等任我处置。”
“为什么要在三日之后?”
“沈大人说今日是木府大小姐出嫁,三日后便是回门之期,可以一网打尽。”
“?哼!小人之心!你方才说其余人等任你处置?那屠府究竟是沈樊说的还是你自己的决定?”
“是沈大人说的。他开始要我自行处理,但过后又说斩草除根是最必要的,就命我屠了木府。”
“你不怕事发后连累到孟家么?你父亲虽说是富商,但天子脚下的杀人事件可不是凭钱就能解决的,更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凶杀案。单凭你做的这件事足以诛九族了!”
“沈大人说他会保我周全。”
“哼!只怕到时候他会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公主!公主,求您救救我。”
“今日把你召来自然是要救你的,三公子请起。”
“公主有何妙计?”
“沈樊要你干的事情照原计划去做,但你放心你绝对会安然无恙的。”
“公主难道不是想救木泽宇大人么?”
“木泽宇?木府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况且,沈樊?哼!本公主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那公主为何要救我?”
“救你只是顺便的事儿。我有的可不只是沈樊那点小肚量。”
“是!公主您见识广,胸怀宽,自然不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
“三公子,干了这杯酒,我们就暂时达成统一了。”素安公主拿起酒杯等着孟三公子。孟三公子赶紧迎上。
“谨遵公主吩咐!”两人一饮而尽。
孟三公子退去之后,婢女小奈上前问道:“公主!这个三公子可信么?会不会把计划说出去?”
“他?只是一个替人办事的人。他现在怕是不再相信沈樊了。那既然沈樊信不过,收了的酬金也退不回去,他只能相信我。”
“公主,奴婢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沈樊真的是因为木大人在朝堂之上冲撞了他所以要屠尽木府么?”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诱发点。大堂之上只有木泽宇敢于直谏,其他人一方面是怕惹祸上身,另一方面都是受了沈樊的好处。沈樊为什么极力阻止国库帮扶蓝杞县,而一次暴雨又怎么可能会达到饿死人的地步?”
“是因暴雨所以粮食颗粒无收。”
“这是一方面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当地官吏重收苛捐杂税。平日里的生活就已是不易,再加上天灾,只会是更加困难。”
“那这与沈樊又有何关联呢?”
“沈樊他不过就是一名宦官,何来如此多的钱财去贿赂打点权势及朝中大臣。你以为他现在受宠是因为他那溜须拍马的功夫么?更多的是里里外外的好话。一个人,在一个位子上坐久了,难免不会生出些什么别的想法。就算是没有想法,那也希望把现有的东西保护好。更何况,这还是一群有野心的人呢?小奈我问你,当时可是沈樊提出庶民一说?”
“是他提出来的,当时皇上正在气头上,沈樊便说庶民不足以让皇上动怒伤身。”
“他此话一出也是料到木大人会继续直谏,从而激怒父皇。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蓝杞县的上下官吏皆以重罚,活人的嘴就堵上了。”
“原来是这样。只是可惜了木大人,一片报国赤诚之心终要毁于一旦。公主,我们真的......”
“……把木家两姐妹救下来吧,她们于我还有些用处。”
“是!”小奈心里竟有些高兴,高兴的不是木府仍有幸存者,而是公主殿下还有慈悲之心。虽然公主的话中尽是计谋与利用,但小奈心下却想着公主不过是表面狠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