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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当下心中惊骇,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最受宠爱的公主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他也不敢轻易把那人的身份说出来,只怕是一说出来,自己的性命就难保了。
竺槿似乎是看出了二当家心中所想,她继续对二当家说道:“吾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用怕,只要你告诉吾,那个人是谁,并且愿意出来作证,吾就可以想办法保护你,甚至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呵,只怕是你也不能……”二当家的话说了一半,忽然闭了嘴。
竺槿趁热打铁道:“可是,如果你不肯告诉我的话……你入匪多年,还身居山匪二当家,绑架敲诈勒索的事,你都做了不少,不管哪一条罪名,都可以让你死上十次,而且,那个在暗中利用你们的人,如果知道了你被活捉,那么他一定会……”
竺槿的意思不言自明,二当家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低下头想了半晌,才闷闷对竺槿说道,“这……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好吧!”竺槿也不逼他,她对二当家说道,“如果你想好了,就叫狱卒给你面前的这位宿都尉传个信吧!”
宿凌璋立马会意,站上前道:“对,你要是想好了,就叫狱卒给我传个信,不过……你可要早点考虑清楚!”
说罢,竺槿和宿凌璋转身走出了牢房,竺槿特意交待大牢的狱卒,要严加看守这间牢房,除了自己和宿凌璋,不许其他人来探监,每日送进去的饭食和水,也要用银针仔细检查。
狱卒将这些一一应下了。
竺槿和宿凌璋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官府大牢,相见的惊喜过去之后,宿凌璋不免有些愧疚,因为竺槿交待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只完成了一半,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向竺槿承诺,自己一定会把信物和二当家好好地带到竺槿面前,可现在还是出了差错。
果然,待走到一处没有人经过的僻静处时,竺槿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微微侧头,朝红霜去了个眼色。
红霜立刻明白了竺槿的意思,行了个礼后,就退到远处去了。
红霜刚一离开,竺槿就迫不及待地回身问道:“凌璋,之前你提到的那枚,刻有圆形图案的扳指,你可找到了?”
宿凌璋低了低头,愧疚道:“没有……臣去晚了一步,当臣去寻找信物的时候,那个放着信物的柜子,已经被当家夫人泼了火油,一把火烧掉了……那个信物,也被烧成了一堆碎渣……”
竺槿听罢,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两柳细眉也蹙到了一起。
宿凌璋小心地抬眼看了看竺槿,见竺槿这副模样,宿凌璋心里更愧疚了,她跪至竺槿面前道:“公主,是臣无能……这一次,是臣没有把事情办好……”
竺槿正在为失了物证而惋惜,见宿凌璋跪了下来,便也不再忍心责怪宿凌璋,她急忙俯下身,将宿凌璋扶了起来。
“凌璋,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活捉二当家,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另外,今后只有你我之时,你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是!公主!”
竺槿仍是一如往常的通情达理,宿凌璋心存感激的同时,也惦念起了另一件事。
“公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等二当家招认以后,臣就将这件事禀报上去?”
竺槿点点头道:“嗯,等二当家招认出那人,还有他和那人暗中联络的方式,以及他们勾结戎羯的细节,你就将这些事都完完整整记录下来,呈报上去!”
“可是……”
宿凌璋想起了刚才二当家的反应,当竺槿说出可以保住他的时候,二当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相信竺槿有此能力。
宿凌璋担忧道:“可是二当家会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招认出那个人吗?我担心他……”
竺槿倒是很笃定地答道:“他肯定会招认的,贪心人都是怕死鬼,不然他也不会在禁军攻山的时候,就抛下他的兄弟们逃走了,现在他想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配合我们!”
“这倒也是。”宿凌璋点点头赞同道,“如果幕后那人知道了二当家被活捉,肯定会想方设法来灭他的口。”
不过,宿凌璋还有一个问题,要求助竺槿。
“公主……只是,现在臣的官职只有从七品,好像还不可以直接给皇上上书啊……”宿凌璋尴尬道。
竺槿似乎早有准备,她笑吟吟地对宿凌璋说道:“放心吧,这次你剿灭山匪一事,已然在京中传开,你立下如此功劳,上面一定会提拔你的!等你做到正六品以上的官职,你就可以给皇上上书了!”
“原来是这样啊……剿灭山匪,可以让臣连升两级?”宿凌璋眼睛一亮,如果真的升了官,那俸禄是不是也可以多一些了。
竺槿扑哧一笑道:“自然是可以,你就回去静候佳音吧!”
“好!”
宿凌璋开心极了,冲竺槿抱了抱拳,就准备离开。
“哎等等!凌璋。”竺槿忽然又喊住了宿凌璋,她羞赧地笑了笑,脸上飞起了两朵红霞。
“凌璋,这一次,又是你救了吾,吾说过,等办完了这件事后,吾就给你一个天大的赏赐,你可愿意?”
宿凌璋有些纳闷,既然是赏赐,为什么还要问自己愿不愿意,不过,既然公主发问了,她便老老实实地答道:“公主给臣赏赐,臣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臣还不知道,这赏赐……到底是什么呀?”
竺槿神神秘秘地笑道:“这个,要等你的升职文书下来之后,才能告诉你!”
宿凌璋记起上一次询问竺槿的时候,竺槿差不多也是这么说的,虽然还是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这也足够宿凌璋心存期待的了。
与竺槿的羞涩试探和宿凌璋的欣然自喜不同,此时在那间隐秘而又富贵的密室里,正上演着一场不小的风波。
怒气冲天的长胡子像一只发狂的雄狮,正在密室里大发雷霆,密室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瓷器的碎片,长胡子把密室里能砸的东西,几乎全都砸掉了。
“哐啷”一声,随着密室里最后一件瓷器被长胡子摔在了地上,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长胡子气喘吁吁地坐到了椅子上,而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上前的管家,这时候才小心翼翼地踩着瓷器的碎片,走到了长胡子身边。
“老爷,您消消气,您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
长胡子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接着又将这手帕狠狠摔到了地上。
“让他们低调行事低调行事,不要在京城附近做这些绑票的勾当,就是不听!!!”长胡子气得嘴唇哆嗦,“现在可好,他们不但全数被剿,还让那小子立了功!”
“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管家劝道,“咱们的暗卫已经打探到消息,他们的二当家可没有死,而是被活捉了,现在就在官府的大牢里!不过,二当家并没有跟其他被活捉的山匪们关在一起,而是被单独关押的,依小的看,这事恐怕……”
听到这话的长胡子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略一思考,便下令道:
“二当家不能留,去告诉府里的暗卫,把他解决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