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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竹林,重影幢幢,碗口粗的竹秆顶端,盘踞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肃萧身影,这身影轻快如燕,即使盘在几尺高的竹秆上,竹秆也没有弯下。斗笠轻轻抬起,露出一只暗黄色的眸子,正透过有些枯黄的竹叶,不动声色地看着篱笆院中的这间屋子。
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冥鸮就看到隔壁的妙龄女子走了进去,冥鸮冷冷发出一声嗤笑,心想公主看上的人,着实不怎么样,晚饭时分,这姓宿的就在接菜的时候趁机去摸女子的手,女子跑走之后,他还追到灶房去,现在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逼”这女子夜里前来,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没多久之后,冥鸮就看到屋中的纸窗上映出了两个人影,高些的一看就是宿凌璋,他和女子交谈了一阵后,就把一枚发簪别在了女子头上,冥鸮见状,又是一声冷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非奸即奸啊!”
这话是冥鸮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记不清这话具体是怎么说的了,但他觉得用来形容眼前的场景,正好合适。
后来所发生的事,也正如冥鸮所预料的一样,宿凌璋将女子一把揽住,然后把她压在了书桌上,紧接着,屋中的油灯也灭了,陷入了一阵黑暗。
见到此景,冥鸮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事已至此,再跟着这个姓宿的,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早点回去向公主复命,只要将这件事如实告诉公主,那公主一定不会再选他当驸马了。
想到这里的冥鸮便准备离开,可他还没来得及从竹秆上滑下,就忽然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气息很是熟悉,冥鸮一路跟着宿凌璋,这气息也就始终伴随左右,而且,冥鸮还发现,对方跟踪和隐藏身形的方法,和自己很像,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也是从影阁里出来的。
不过,对方的技艺还是稍逊一筹,冥鸮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但对方却没有发现冥鸮。
冥鸮决定暂时不离开了,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是在跟踪自己,还是和自己一样,在跟踪宿凌璋。
屋中的灯火忽然再次亮起,宿凌璋一手捂着磕到桌角的脑袋,一手重新点亮了油灯,方才油灯滚落到了桌子下面,宿凌璋和张亦夏便一齐弯下腰去捡,可昏暗之中,二人也看不清油灯滚到了哪里,只好在地上四处摸索,一不小心,宿凌璋的脑袋就撞到了桌角。
可宿凌璋顾不上去关心自己的脑袋,油灯一点亮,她就赶紧去查看桌上放着的几页纸张,那上面画着的,正是“自己”之前凭借小时候的记忆,画下的凶手手上的刺青图案。
油灯里的油被撒出去大半,使得光线更加昏暗了。宿凌璋举起纸张,对着灯火仔细瞧着,可是,纸张已经被张亦夏失手打翻的茶水浸湿,上面的墨迹,已经被晕染得看不清楚了。
宿凌璋很是懊恼,后悔没有早些将小册子和纸张收好,“自己”记下父亲和哥哥遇害的经过和那枚刺青的图案,又一心一意潜心练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给他们报仇吗?可是现在,自己还没来得及记下这个图案,图案就已经被水给打湿了。
张亦夏看到宿凌璋懊悔的样子,心中也十分愧疚,她打开窗子,从宿凌璋手中轻轻取过纸张,放到了窗边,想叫夜风把纸张风干。
这一幕叫屋外的冥鸮看了个正着,只是距离有些远,冥鸮没看清那纸上画着的图案,不过,那股异样的气息倒像是被刺激到了,他忽然开始行动了!
深沉的夜色中,一个暗色的身影在竹林中跳动闪跃了几下,就来到了屋子附近,他死死地盯着屋子中的两个人,准备伺机动手。
可是,他太过于专注,根本没意识到有人也在盯着他,他这一暴露身形,倒叫冥鸮认出了他来。
冥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渐渐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青蛇,见对方毫无察觉,冥鸮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报复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无法抑制了,冥鸮深吸了一口气,折下一小杆竹枝握在手中,就在对方准备蓄力而起的时候,冥鸮出手了,那道竹枝如同利箭,倏地打在了对方的腿弯上。
对方猝然受此打击,顿时惊骇不已,他急忙将身子缩了回去,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可令他更感惊惧的是,他什么都没看到。
“嗯?什么动静?”
宿凌璋也听到了屋子附近传来的声响,他从窗子中探出头去看。
“许是那村头的黄狗又来捕田鼠了吧!”张亦夏答道。
“狗拿耗子?”宿凌璋笑道,“这不多管闲事吗?”
“那只黄狗没有主人,有时候吃不饱肚子,就会到林子里捕鸟捕田鼠。”张亦夏专心地翻晾着手中的纸张,漫不经心地答道。
冥鸮看着下面那个慌乱的身影,觉得十分好笑,就在对方准备再次行动的时候,冥鸮又使出了一
杆竹枝,这一次,竹枝打在了对方的脚腕上,对方脚下顿时失力,狠狠摔在了地上,对了避免暴露,对方连滚带爬地翻入了一旁的坭坑里。
“嗯?”宿凌璋再一次探头望去,“那黄狗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要不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没事的,不用管它,他可能找到田鼠了。”张亦夏阻拦道,她有些好奇地举起手中的纸张,问宿凌璋,“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呀?”
“这……”宿凌璋不想让张亦夏卷入到这件事情里来,她匆匆收起了这几张几乎已经吹干的纸,解释道,“没什么,我没事的时候画着玩的。”
屋外的冥鸮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不禁暗自嘲笑对方,就算早早被人买走,现在也不过是个完不成任务的废物,而对方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后另有高人,便打算离开此地,换个时机再来。
对方准备离开,这正中冥鸮下怀,冥鸮悄悄地跟出了一段距离后,就猛地冲向了对方,对方蓦然回身反击,四拳相对,竹林中传来一声闷响。
对方抬眼,露出了脸颊上一道深深的刀疤,刀疤脸看到冥鸮,也认出了他来。
“原来是你这个赔钱货啊,怎么,终于有眼瞎的肯买你了?”刀疤脸轻蔑地说道。
听到刀疤脸对公主如此出言不逊,冥鸮胸中的怒火猛然燃起,他捏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什么?”
刀疤脸继续狂放道:“呵,我警告你别误我的事,不然我……”
不等对方说完,冥鸮就出招了,快如闪电的拳脚眨眼就到了刀疤脸眼前,刀疤脸勉强格挡了几招,就被冥鸮打飞出去,压倒了一片竹子。
“你!”刀疤脸大为震惊,他咳出一口鲜血,指着冥鸮道,“你,你怎么……”
冥鸮冷笑着走上前,提起刀疤脸的衣领。
“你是想问,我的武功怎么比你好这么多了?哼,你早早被人买走又如何?我看你的武功技艺,也没什么进步!”
见冥鸮来者不善,刀疤脸虚晃一招想逃走,可冥鸮早就识破了刀疤脸的伎俩,二人再次交起手来,又是一番拳脚较量后,二人不约而同地闻见了一股恶臭,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顶茅草棚,而下面是村里的粪坑。
冥鸮终于打算结束这场打斗,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刀疤脸,他再一次将刀疤脸制伏后,就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干净利索地挑断了刀疤脸右手的手筋。
“啊……”
刀疤脸怕惊动别人,只能发出痛苦而又隐忍的低吼。
“当年,你带着其他同伴一同欺负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冥鸮踩住刀疤脸的左手手腕,“当年你带头说我是怪物,还将我打得遍历鳞伤,我今天就让你……”
刀疤脸的手心微微张开,隐约露出了里面的刺青,冥鸮用刀尖拨开了刀疤脸的手指,在看到刀疤脸手心里完整的刺青后,冥鸮微微一愣,这图案,好像与宿凌璋拿到窗边风干的纸张上画的有点像。
趁着冥鸮愣神的功夫,刀疤脸暗汇内力,猛地将左手抽了回来,而后快速从怀中摸出了一枚暗器,用力朝冥鸮掷去,暗器在半空炸开,一股白色的粉末迅速弥漫开来。
冥鸮急忙后退,刀疤脸则趁机一个侧身,双脚踹向冥鸮,然后逃走了,冥鸮后退了几步,忽然感到脚下一矮。
“不好!”
冥鸮心中一惊,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宿凌璋将桌上的小册子和纸张都收起来了,又和张亦夏寒暄了一会儿后,就打发张亦夏回去休息,张亦夏正要出门,就听外面隐隐传来了一声异响。
“这又是什么声音?”宿凌璋问道。
张亦夏想了一会儿,答道:
“哦~没什么,可能是那黄狗又掉进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