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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等宿凌璋来到公主府时,竺槿恰好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中。
宿凌璋只好将小匣子交给了府里的侍女,让侍女帮忙转交给竺槿。
张自秋早已带上了二人的包袱,牵着两匹灰马,在行馆的门口等着宿凌璋回来,二人牵着马一同往城门的方向走,直到出了城,二人才上了马,小心翼翼地适应了一番这两匹烈马的脾气后,才敢策马飞奔起来。
宿凌璋很享受这种飞驰的感觉,秋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官道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后退,只不过时间一长,颠簸感就越来越强,宿凌璋觉得自己的大腿根和腰疼得厉害。
正巧前方的路边出现了一个茶棚,宿凌璋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她和张自秋一同下了马,将马匹拴好后,就坐到一张空桌前,点了两碗茶喝。
虽然是茶棚中最便宜的茶,但味道仍很清香可口,宿凌璋一连喝了两大碗,还有些意犹未尽,就在宿凌璋准备叫第三碗的时候,却看到张自秋并没有去喝面前的茶,而是抱着自己的包袱,警觉地四下张望着。
宿凌璋也下意识地到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宿凌璋狐疑道。
“哎哎,我问你……”张自秋将脑袋凑了过来,“你的路费,还有上次公主给你的银两,你可都放好了?”
“放好了,怎么了?”
“我听说啊……”张自秋的脑袋越凑越近,“我听说,每当科举结束之后,新科学子领了路费回乡的时候,就会有强盗或者土匪伺机打劫!”
宿凌璋看着张自秋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她将张自秋面前的茶碗推了推说道:“这会儿打劫,他们傻呀?学子们已经被封了官职,他们再去打劫,那可就是打劫朝廷命官,这岂不是自找麻烦?”
“哎呀,那也备不住有人会趁机铤而走险。”张自秋这才端起了茶碗。
“就算真的有歹人打劫,你也不用害怕啊!”宿凌璋又问茶摊老板要了一碗茶,“我可是武状元,你跟在武状元的身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哈哈,对对!”张自秋笑了几声,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宿凌璋也跟着笑了笑,端起了自己的茶碗准备喝茶,可茶碗刚至嘴边时,宿凌璋就顿觉背后汗毛倒竖,之前那种好似被人盯着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全身。
宿凌璋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茶碗,装作瞧风景般地四下看了看。除了这个小茶摊所处的空地之外,四周皆是光秃秃的树林,并没有其他人,可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强烈了,好像不止一个人在盯着自己。
此时忽然起了一阵风,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二人身上,宿凌璋赶紧端起茶碗,将剩余的茶喝尽了,她掏出几枚铜板,放在了茶桌上。
“我们走吧!”宿凌璋站起身来道,“天不早了,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呢!不然城门一关,我们可就要睡在荒郊野外了。”
“我还想再多休息一会儿呢……这……好吧,我们走吧!”张自秋嘟囔了一句,似乎还不太想走的样子,但听宿凌璋这么说,他也不得不揉着腰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宿凌璋注意到了张自秋的犹豫。
“你觉不觉得……这马跑起来的时候,太颠了啊?”张自秋问道,“以前骑马的时候,也没这么颠啊……”
“颠?”宿凌璋想起了自己酸痛的大腿根,方才在马上的时候,确实很颠。
“哎哟!!!”
二人还没来得及离开茶桌,就听茶摊的小二发出了一声大叫,宿凌璋和张自秋循声望去,竟看到两匹灰马都受惊了,它们嘶鸣着拼命上下晃动脑袋,想挣脱笼头,四蹄在地上不停地踢踏,其中一匹灰马高高抬起后蹄,将茶摊的小二一脚踢翻在地。
宿凌璋赶紧冲了过去,紧紧攥住两匹灰马的缰绳,试图让他们安静下来,而张自秋则跑去了小二身边。
“你刚才做什么了?我们的马怎么惊了?”张自秋质问小二。
小二在张自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这马也太烈了,刚才我看到这马的马鞍有些歪,就去帮你们扶一下,可谁知这马就惊了,一匹马惊了,另一匹也跟着……”
“马鞍?”宿凌璋一边控制着马匹,一边看向马鞍,她发现马匹不停地踢踏,似乎是因为马背上不太舒服。
难道是马鞍有问题?宿凌璋朝张自秋大喊道:“帮我把马鞍卸下来!”
“哦!哦!”张自秋丢下小二,跑了过来,宿凌璋拉住缰绳,抚摸着它的脸,让马匹稍稍安静了些,而张自秋则铆足劲,一把将马鞍掀了下来。
马鞍倒扣在地上,宿凌璋和张自秋探过头去瞧,那个小二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顿时三张脸都惊住了——
只见马鞍的背面被人钉了许多锥形的刺,虽然这些刺并不尖锐,但正是由于它们作祟,才使得马匹一直烦躁不安,尤其是被人骑着的时候,这些刺不断地在马背上刺戳,让马匹更加痛苦难耐,马匹总想摆脱马鞍,所以才会变得颠簸不已。
方才小二挪动了马鞍,让本就痛苦的马匹更加暴躁,马匹这才突然受惊,踢到了小二。
卸下马鞍的马渐渐安静了下来,宿凌璋将另一匹马的马鞍也卸了下来,果不其然,这张马鞍的背面,也被钉了许多一模一样的锥刺。
“哟!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小二撂下一句,转头离开了。
宿凌璋蹲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些锥刺,暗自庆幸还好刚才在茶棚停下来休息了,否则如果一直赶路的话,那这两匹马迟早会在路上受惊,搞不好就会把自己和张自秋甩下来。
张自秋听了小二的话,也蹲了过来:“这马可是公主送给咱们的……会不会是,行馆的人动了手脚?”
宿凌璋轻轻摇了摇头,她想起了几日前在公主府用午膳时,那莫名炸开的烤鸡,看来公主府里真的有人在针对自己,他在两个马鞍上都动了手脚,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骑哪一匹马。
“算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宿凌璋问小二借了工具,将马鞍上的锥刺都拆了下来,重新套上马鞍的灰马明显温顺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不安了。
二人离开了茶摊,骑上马匆匆往下一座城奔去,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住下。
“哟,两位客官,住店吗?”客栈的掌柜看到二人背着包袱进来,急忙招呼道。
“对!”宿凌璋和张自秋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两位客官,你们要几间房?”掌柜又问。
宿凌璋和张自秋再次异口同声地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