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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象是鬼吗?”沈月笑道,对后的天门宗诸人视而不见,乌世鉴就象是一座参天的大山,足以将她庇护在内,只要他站在那里,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
“鬼,鬼,鬼”老板脸色惨白,一溜烟的跑进了后院,再也不敢出来。
“他们为什么说我们被鬼缠了?”沈月望向乌世鉴。
“对岸死了那么多人,也许他们认为是有恶鬼作祟。”乌世鉴一下就猜出了原由。
在他的感知中,那名四阶大修士正在快速接近,立刻就要到了。
四周的商户,纷纷关门闭户,听到黑衣人的一声大喝,都惊恐万状,连忙拿起门板,手忙脚乱的关上店门。
繁华的街市上,立刻变得冷清起来,一条石板路上,顷刻间就只剩下乌世鉴等人。
一个人从长街的另一头突然现出形,他一手拿着一根旱烟,宽大的布袍一飘一,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站在黑衣人后的守军,立刻躬行礼,“吴大先生!”
吴大先生微笑点头,目光却落在沈月的上,脸色渐渐变得沉重,“道友,为何不听劝阻,一意孤行?”
他见到沈月已经是三阶后期的修为,以为她才是两人之中的强者,乌世鉴不过是她的随从。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劝阻?”沈月反而笑了起来,“天炎”剑在她的后,轻轻颤动,“我们只不过要从这里经过,你们为什么要阻拦我们?”
“兑州境内有恶鬼为患,对岸已经被害死了无数的人,你们从对岸来,也难怪这些凡夫俗子惊骇。”吴大先生敲了敲烟袋,“不过我们是同是修道之人,与这些俗人不同,道友只要立刻离开这里,我天门宗也绝不追究。”
他的修为精深,但见到沈月背后的“天炎”剑,一看就不是凡品,以为两人是某个大宗门的弟子,所以一出声就报出了天门宗三个字。
“吴长老,刚才这两个人出言不逊,有辱我们天门宗,还请长老处罚。”后的黑衣人精神一振。
“哦,还有这样的事?”吴大先生的眼睛眯了起来,在兑州,天门宗就是绝对至高无上的存在,绝不容人轻侮。
一股庞大的威压从他上升起,沈月顿时感觉到沉重的压力,但乌世鉴不过靠着她稍微近了一些,这种压力就一扫而空。
“天门宗在兑州护佑百姓,岂可任人胡言乱语?”吴大先生眼神变得沉。
“滚开!”沈月喝道,一进到东泽城,这些人就古里古怪,阳怪气,令她气不打一处来。
吴大先生勃然变色,他在东泽城,几乎是比东泽侯还要高的存在,再也忍不住,旱烟脱手而出,化成一个高数丈,金甲闪闪的神将,在空中嗔眉怒目,手持一条巨大的金鞭,朝着沈月当头打下。
他一动手,整个两旁的街道都震动起来,四阶大修士,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但他刻意的控制住气息,显示自己高深的修为。
从两旁的店铺里,许多人偷偷的从门缝里朝外望,见到这一幕,都打开店门,跪倒在地,口称“神仙。”
“神仙显灵,保佑我东泽百姓!”
“多亏了神仙,才使我们不受到恶鬼的毒害。”
这些人好象忘记了刚才的害怕,全部从里面涌了出来,朝着空中的神将跪拜。
乌世鉴皱起眉头,这些愚民不辨真假,以为修士就是神仙也有可愿,但瞧吴大先生一脸得意,笑容中意味深长,恐怕还另有算计。
“天门宗的神仙,真是我兑州百姓之福!”
“请神仙速速将这些恶鬼附的斩杀,以免涂毒我东泽百姓!”
百姓诚惶诚恐,却没有发现空中的神将举起的金鞭迟迟没有落下,还以为是神仙心怀慈悲。
吴大先生的脸色却已经变了,他幻化出神将,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一男一女顷刻间就要粉碎骨,哪知道无论他怎么御使,神将就象被定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长老,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就象上次那个桃妖一样。”黑衣人见吴大先生迟迟不动手,忍不住出声道。
“闭嘴!”吴大先生额头青筋暴出,一滴滴的汗水落了下来,他已经将全的修为全部使出,却如泥牛入海。
“桃妖究竟是怎么回事?”乌世鉴敏锐的听到了这两个字,心里突然一动。
吴大先生全上下有如刀割,对方一动不动,光是发出一丝无形的剑气,就已经令他如坠地狱。
他脸如死灰,为四阶大修士,他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厉害的对手,心中的惊骇,简直不可名状。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莫非是哪个宗门隐藏的老家伙?或者是某个州的妖王?
据说这些人虽然已经不知道少活了多久,有些人看起来却十分年轻。
“兑州是天门宗的地盘,宗门就在不远的天门山,你们要是残害宗门弟子,宗主一定与你们不死不休。”吴大先生厉声道,他虽然表凶恶,却其实早已经色厉内荏,在对方面前,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过是一只蚂蚁。
“我问你桃妖究竟是怎么回事?”乌世鉴淡淡道。
“吴长老。”黑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跟他们罗嗦什么,还不快将他们杀了!”
吴大先生心中的恼怒无以复加,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知死活的弟子还在出言相激,简直是不知死。
空中的金甲神将突然之间开始崩裂,重新化为一根旱烟,跟着又寸寸断裂,吴大先生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躯摇摇坠。
诸人顿时大惊失色,在东泽,吴大先生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在那几名宗门的弟子心中,他也是神通广大的大修士,眼前的这一幕,简直令他们不知所措。
“你说不说?”乌世鉴道,他的念头一动,吴大先生的上就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细小的伤口,一缕缕的鲜血从他的皮肤上沁了出来。
“大胆!”以黑衣人为首的几名天门宗的弟子齐齐怒吼,虽然敌人厉害,但兑州是天宗门的地盘,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宗门长老受伤而不上前帮忙。
吴大先生大喝道:“快走,快去宗门禀告宗主!”
他知道这几个人一旦冲上来,简直比蚂蚁还不如,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去找宗门前来救援。
几名弟子一愣,不知道该进还是退,吴大先生已经扑的一声跪了下来,全血出如浆,嘶声道:“我说,我说!”
乌世鉴不过散发出淡淡的剑气,就将他体内的血经络寸寸切割,有如凌迟,就算他是四阶大修士,却一点真气也无法凝聚,痛苦无比。
见到这一幕,几名弟子再也不敢停留,巨大的水蛇升起,就朝着外面仓皇逃去。
但他们不过刚刚飞起,就被定在了空中,如泥雕木塑,一动也不能动了。
“说吧。”说出这两个字,吴大先生上的压力顿时减小,他浑鲜血淋漓,道:“数天之前,来了一名桃妖,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我想将她活捉,哪知道却被她跑了。”
“那名桃妖是不是化为一个少女?”
“是,她是一名瘦瘦弱弱的少女。”吴大先生不敢隐瞒,心中更加确定对方是某个大妖,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关心一名桃妖?
“她的名字叫作什么?”乌世鉴心中几乎已经确定那就是碧桃,只是不知道那个木讷黑瘦的小丫头,怎么会跑到兑州来了?
“碧桃仙子,她的名字叫作碧桃仙子。”本来跪倒在街道旁的一名老妇,突然之间爬了过来,眼泪长流,“是她救了我们一家人,她不是什么妖怪,她根本就是神仙下凡。”
她望向吴大先生的眼神充满恐惧,却又鼓起勇气对乌世鉴道:“去救她,求求你快救救她!你一定是她的朋友,是不是?”
“碧桃?”沈月大惊,当碧桃不辞而别,离开永安城寻找乌世鉴,一向都没有任何消息,她们口中的碧桃,难道就是那个小丫头?
只是她什么时候又变成桃妖了?
“她在哪里?你慢慢说,不要怕。”乌世鉴从老妇的嘴里听出了一丝不妙的意味。
“不久前,我们这里也象对岸一样,每天都有人死去,据说是被恶鬼所害,但有一天,来了一位姑娘,她的样子虽然单瘦,却有着神奇的医术和各种各样的仙丹,她告诉我们,这不是什么恶鬼作恶,而是有人用了毒,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
“她用仙丹治好了这里许多的病人,其中就有我的儿子和孙子,但是这些神、神仙”她指了指吴大先生,又道:“他们偏偏说她是个妖怪,要将她捉去。”
乌世鉴眼中光芒闪动,他已经确信这个桃妖就是碧桃,她那些所谓的仙丹,一定就是她学成丹术后炼制的。
他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放缓语气,“后来怎么样了。”
老妇战战兢兢的道:“后来,后来他们就和碧桃仙子打了起来,碧桃仙子就被那些从天门山来的捉去了。公子,你这么厉害,快去救她,快去救她。”
她受了碧桃的恩惠,却没有办法报答,眼见眼前这个男子将平里不可一世的天门宗人制服,心中升起希望,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些毒也是你们下的,是不是?”乌世鉴刹那间明白了事的原由,“你们天门宗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吴大先生汗流如雨,那股万剑割的感觉,突然之间又出现,令他生不如死,“这,这都是宗门的安排,要令兑州所有的郡县大乱,齐王好趁机起事。”
原来兑州的齐王也与其他藩王一样,想借机造反,只不过他并没有象其他藩王那样派兵强攻郡城,而是与天门宗勾结,采取了这样的方式。
这样一来,各郡的诸侯自顾不瑕,加上天门宗四处派出门人,借着救人的名号进入各诸侯府,到时候只要齐王一反,里应外合,取这些郡县就易如反掌。
“原来如此,齐王比起其他诸侯王,更加恶毒!”乌世鉴心中杀机顿起。
“齐王是公孙氏,为什么也要造反?”沈月道。
乌世鉴冷笑道:“齐王虽然也是公孙氏,但不过是旁支,与其被公孙承命压制,又哪里比得上自立为王?”
“这些权力的斗争,却要用无数百姓的生命作为代价,人命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沈月脸色发白,帝国承平了数百年,虽然以往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其实各诸侯王早就各怀鬼胎。
“你们把碧桃捉到哪里去了?”乌世鉴蓦然喝道。
吴大先生体一沉,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重重压得伏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空中有如木雕的几名弟子惊骇莫名,却连一个手指也动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她被捉到天门山的宗门里去了。”吴大先生的脸被压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我可以带你去”。
天门宗是天下三大宗门之一,除了掌教之外,还有数名的五阶大修士坐镇,眼前这个大妖虽然厉害,但只要一到了天门山,就必死无疑。
白光一闪,剑气迸发,吴大先生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化为一团血雾。
如今的四阶大修士,在乌世鉴眼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目光一闪,定在空中的几名天门宗的弟子,也瞬间烟消云散,被剑气斩得神魂俱灭。
当年他在艮州斩杀牛二等三人的形历历在目,那几个百姓,只不过出头替他说了几句话,当天夜里就被恶虎寨的贼人将头割下来,挂在城头。
斩草不除根,那些无辜的百姓必然要受牵连,这样的形,他绝不许再次出现,所以一转眼间,就将天门宗的诸人全部诛杀。
他扶起老妇,眼光在诸多跪倒地上的百姓上一扫,这些愚民,受碧桃恩惠的时候感激涕零,但转眼间遇到天门宗的弟子就全部哑口无言,不敢多说一个字,唯有这个年迈的老妇,敢来救他去救碧桃。
“老人家,天门山在哪里?”
“天门山,就在离这里五百里的天门郡。”回答他的,不是老妇,而是一个清越的中年男子声音。
长街尽头铁蹄骤响,一队队的铁甲士卒,拥着一名黑须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