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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空中蓝光一闪,“海神印”凭空而降,将它死死笼罩,砸得四分五裂,就连神魂也被神印嗖的一声吸了进去。
等到黑蛟将所有的敌人全都杀光吸干,重新又化为一枚蛟王角,落入乌世鉴怀里。
直到这个时候,乌世鉴才将真龙神牌上的一缕神念完全消磨干净,化成精粹的精神力纳入识海,金色海浪在识海中翻翻滚滚。
他一举斩杀强大的敌人,就连“真龙圣牌”也一举击碎,心里却殊无欢喜,因为烛九不过区区一缕神念,就已经如此强大,它的本尊又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自己要去“明灭天”屠龙,是不是痴人说梦?
鳄穷、白鳗和寒箭却全是目瞪口呆,这个时候才更加认识到乌世鉴的强大,如果说以前还有什么心中摇摆,这个时候已经死心塌地。
眼前这个人,足以一伸手就将自己化为齑粉!
“主人,我们要在这里干什么?请你吩咐!”鳄穷首先反应过来,将“大人”两个字改为了“主人”。
“是,是,主人请吩咐”白鳗和寒箭也连忙附和。
乌世鉴沉默半晌,才道:“我们去烈火城!”
他的神念扫过全城,这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萃晶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也无法探听到事的真相。
先去烈火城,当天烈火王也在战场,他肯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自己的那些故人和部下在哪里。
照东海壁上所示,萃晶城离烈火城不过万里,而离蓝玉城却有数万里之遥,而且蓝玉城已经在应龙族的范围之内。
“是,我为主人开路!”鳄穷化为巨大鳄龙,跃入海中。
海中岛屿林立,东海中央区域每隔千里就有海族的城堡,偶尔有族中的强者前来探看,但见到三条凶兽凶焰滔天,也没有人敢来阻挡。
从萃晶城去往烈火城,要经过当天无支祁与海神大战的区域,乌世鉴稍作停留,释放出神念探寻海下的形,直下到数千丈深,便被一股狂暴浩大的神识挡住。
感知中巨大的无支祁睁开通红的双眼,昂望海面,它显然也发现了乌世鉴。
“原来是你这个人类,它们都在更深处的水下修炼,还不到出海的时候。”它对这个人类颇有些不满,因为巨猿王它们居然要奉这个外族人为王。
乌世鉴探寻不到巨猿王等的踪迹,但知道在无支祁的保护下,它们不会有任何危险,正在修炼族内的大神通。
他一言不发,转头就走,朝着烈火城进发。
他边的三头凶兽,却感受到一种心神战栗的恐怖,不知道在这深海下,隐藏着怎么样恐怖的存在。
又前进了数千里,原本晴朗的海面突然之间起了风浪,一阵阵的暴风卷集,也形成象是龙卷风的形状,卷起百丈宽的海水,朝着天空旋转。
空中乌云密布,迅速堆积,变得乌沉沉的,不过片刻,整个海上海下,全都变成漆黑如墨。
狂风如怒,暴雨倾盆,海浪呼啸,整个汪洋东海,似乎只剩下乌世鉴和在头凶兽。
三头凶兽在海潮里沉沉浮浮,并没感觉到任何恐惧,东海的风暴,本来说来就来,它们在这里生长了数百年,早已经习惯,何况它们已经是如此强横的存在,更不可能将这点风浪放在心上。
“停下!”乌世鉴却突然道,他的神识覆盖百里,早已经发现了异样。
这一次回到东海,似乎诡异强大的存在越来越多,也许是因为上次自己修为不足,根本没有办法感应。
但现在,他已经感觉到,前方异常恐怖的气息。
那股气息,比起“真龙圣牌”还要强大!
前方是什么人?难道是龙族的真神降临?难道是烛九为了萃晶城自己毁灭了“真龙圣牌”前来追杀自己?
漆黑如墨的海面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每一只眼睛就足有数十丈大小,眼睛的主人躯隐藏在黑暗中,只怕已经有千丈高下。
绿色眼睛散发出恐怖的威压,三头凶兽被眼光扫过,全战栗,一动也不敢动。
乌世鉴心中大震,面对这样的存在,就算他现在已经异常强大,仍然感觉到无以复加的压力。
他长吸一口气,神识高度凝聚,海神印和蛟王角轻轻颤动,面对这样的敌人,寻常的符术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唯有以海神印和蛟王角一战。
他将三头凶兽挡在后,悬浮于空中,三头凶兽虽然能够称雄一方,但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也跟蚂蚁差不多。
“王,是否将这个鲛人和这几只虫子斩杀?”黑暗中另外一双绿色眼睛亮起。
黑暗中沉默片刻,才有一个威严的声音道:“不要多生事端,速随我赶往‘明灭天’。”
这句话音一落,这股无边的黑暗就迅速远去,整个东海上空重新大放光明,那股恐怖的气息一扫而空。
鳄穷如释重负,心里一阵后怕,“主人,这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恐怖?”
寒箭却道:“主人,从今往后,我愿誓死效忠主人!”
刚才生死在一瞬间,乌世鉴不自觉的将他们拦在后,这一点被它看在眼里,当天在它和鳄穷争斗的时候,也是乌世鉴出手,才阻止了白鳗偷袭它的子孙。
鳄穷和白鳗一愣,才立刻同时道:“我们也愿意誓死效忠主人。”
它们两个就没有寒箭这样由衷而发,虽然也心存感激,却不象寒箭这么死心塌地。
乌世鉴心中了然,一挥手,重新落在鳄穷上,由着鳄龙破浪而行。
烈火城赤红如火,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在城外,已经没有密密麻麻的火族战船,显得异常冷清。
乌世鉴踏上城门,这里居然连一个把守城门的士兵也没有,他微微皱眉,迈步前行,只见烈火城中居然也已经是一片瓦砾。
满眼都是化为碎片的城墙,融火族人的尸体在城内随处可见,整个烈火城,变成了一片废墟,就连烈火王的宫,也已经夷为平地。
他心中大惊,烈火城为什么也象萃晶城一样,遭受了覆灭的劫难?
那在赤帝里的火鸟小红怎么样了?
符光一闪,他立刻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赤帝门前。
赤帝巍峨高大,仍然毫发无伤,神鼎的熊熊烈火燃烧,透过石墙仍然清晰可见。
一名男子,也正站在赤帝外,仰头看着熊熊烈火。
刚才乌世鉴心激,居然没有发现这名男子的存在,但他站在这里,气息内敛,毫不外泄,显然也是极厉害的人物。
“你是谁?”乌世鉴迅速镇定心神,站在这里的,也许就是毁灭烈火城的敌人。
那随他一起来到烈火城的祝燃,还有他的孙子和族人,是不是也已经死在烈火城?
他满腔怒火,心里反而更加冷静,仔细打量眼前这名男子。
男子约有二十七八岁,鹰目高鼻,长得与人类相似,背后居然也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
“你又是谁?鲛人王派来的吗?”男子轻叹道:“烈火城毁于一旦,实在是可惜。”
他望了乌世鉴一眼,“现在烈火王和鲛人王都退居蓝玉城,你到烈火城来是找什么东西的吗?”
他神色也略带怅然,显然对于烈火城的毁灭也感到惋惜。
“你知不知道烈火城是谁毁的?”乌世鉴从他的语气神中,已经判断出他并不是毁灭烈火城的敌人。
“是谁毁的?”男子苦笑道,“当然是烛龙族,难道你不知道吗?”
烛龙族毁灭了烈火城?乌世鉴心中怒火升腾,就听男子道:“虽然表面上是罗刹族和海兽族趁着烈火王退居蓝玉城,而攻陷了烈火城,但这根本就是烛龙族的指使,而且在这一战中,烛龙族也亲自出手了。”
他朝空中吸了一口气,“这里有烛龙族的味道,我绝不会弄错,这次我来到烈火城,为的也就是找寻这件事的真相。”
“你究竟是谁?”乌世鉴所知的东海海族,根本没有象眼前这名男子一样的族类。
“我?”男子叹息道,“我当然就是应龙族,应东流。”
应龙族,东海两大龙族之一,据说应龙躯是龙,却背生双翼,难怪这名男子背后也有一对巨大的翅膀。
三头凶兽远远站着,听到两人的对话,越发的摸不着头脑,既然眼前这名长着翅膀的男子才是应龙族,那乌世鉴又是哪一种龙族?
乌世鉴来到东海这么久,才终于在海上第一次见到应龙族,这名男子的模样,跟在归墟里的应无双非常相似。
“应兄,那你知不知道,当天在萃晶城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萃晶城一战,鲛人和烈火族损失惨重,罗刹王陨落,六目王重伤,回到海兽族后不久便死了,但据说是被它自己的族人所杀。”应东流道,眼前这名鲛人的修为如何,连他也看不透,但能感受到他刚才的杀气已经消退,变成一片平静。
他望向乌世鉴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你难道不是鲛人王派来的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散居在外的鲛人,得到消息才赶来?”
应龙一族,虽然在东海也是庞然大族,高高在上的存在,却不象烛龙族一样暴虐自负,显然要平和许多。
“那些城里的鲛人和融火人,还有其他人怎么样了?”乌世鉴心中急切,根本无心回答他的问题。
“鲛人王和烈火王退居蓝玉城,因为蓝玉城已经在应真神的庇护之下。”应东流道,“但鲛人王经过那一战,修为大减,立了第十三公主冷骊为王,剩余的鲛人和融火人,全都退入了蓝玉城。”
乌世鉴心中一松,毕竟这些人都没有陨落殆尽,“在蓝玉城中,是否还有金雕和蛹人?”
应东流一怔,“蛹人?确实是有一名女蛹人,不,那不是蛹人,而是海妖。”
“据说那名海妖化成蛹人女子的模样,藏在萃晶城里,直到那一战的尾声,她才突然破茧化妖,屠尽了前来攻城的罗刹人、海兽人,甚至烛龙族的人。”
他眼中也现出奇异之色,“不仅如此,罗刹王和烛龙族的烛顺也死在她手里,就连烛真神的‘真龙圣牌’也被她毁灭!”
这样的事,在东海简直是奇闻,就连听说的人也忍不住血沸腾。
乌世鉴的心也无比激,一刹那间一些东西豁然贯通,原来绿蛾根本就不是什么蛹人女子,所以她说的才与蛹人族族长拂萝说的不一样。
什么见到了她的真面目就要娶她,全都是骗人的,她居然是一名海妖!原来在萃晶城一战中,鲛人和融火族人能够得以幸存,全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绿娥美艳的面容和淡绿的眼瞳在脑海中闪过,他的脸上不露出微笑,都说东海的海妖诡异凶残,但绿娥却对他从来没有过什么恶意,哪怕是假装要杀了他,反而在他重伤之后,全力维护了他的朋友和下属安全。
“原来是这样。”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大笑道,“都说海妖凶残,原来也是以讹传讹。”
“那也不能这么说。”应东流摇了摇头,“据说当时她要毁灭萃晶城的一切,是现在的鲛人王冷骊向她求,才救了无数的鲛人和火族人。”
“而且,在萃晶城一战之后,她居然远赴‘明灭天’,誓言要去屠龙!”应东流脸上露出不思议的神色,“若不是海妖,谁又能这样无法无天!”
“去‘明灭天’屠龙?”乌世鉴一怔,‘明灭天’的龙,当然就是烛九,东海真神。
“她疯了吗?居然要一个人去杀烛九?”东海真神的力量如何,他不得而知,但从“真龙圣牌”上的一缕神念推断,绝对是堪比妖王的存在。
就算绿娥是海妖,有着巨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毁灭“真龙圣牌”,却又怎么可能是真神的对手?
见到乌世鉴震惊的表,应东流也有些奇怪,虽然东海知道这件事的人,个个都觉得惊骇莫名,但眼前这个鲛人男子的绪似乎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