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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和各州牧之间早已经貌合神离,在这个时候,定王府究竟会不会派人来援?但就算州牧府不派人来援,其他的郡城诸侯又为什么没有人来驰援?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大战在即,只有先进入平阳城,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妖族已经将平阳城围得象铁桶似的,而且有数名妖将正驻守城外,自己三人一出现,立即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乌世鉴这时候不怀念起当初自己还没有分神成三个人的时候来,凭着符术,确实可以瞬间将三人移到城内,但如今的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用出符术。
“只能硬闯了!”令狐悔渐渐从刚才的杀戮当中恢复过来,神色变得更加坚毅。
“不用,我倒有个办法。”三小姐轻笑道。
片刻之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头长数丈的山豹妖兽开始慢慢朝着平阳城移动。
它的行动很慢,在无数的妖兽中一点也不起眼,慢慢的,它离平阳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名踞坐在巨象上的妖将突然皱眉,用手一指,“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另一名妖将瞟了一眼,“只不过是个灵智初开的家伙而已,不懂规矩。”
“那个家伙,退下!”它厉声喝道,妖怪本来就不象人类这样守规矩,尤其是这些灵智才开的妖兽,一个个傻头傻脑。
但这头山豹,不但没有听它的话停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奔去,离平阳城已经只有数百丈远近。
“噫?”这名妖将这才吃了一惊,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突然伸出,化成数丈大小,朝着山豹猛然抓下,“滚回来!”
突然间一道绿光一闪,刺骨的剑气激得它手掌生疼,连忙回缩,那只山豹突然间爆裂开来,三条人影化成三道光芒,朝着平阳城楼疾掠而去。
乌世鉴三人在极偏僻的角落,斩杀了一头妖兽,将它的部分血剔去,躲藏在内,以真气御使,慢慢朝着平阳城移动,但终究还是被妖将发觉。
“人类!”妖将手掌生疼,发出巨大的咆哮,几名妖将同时出手,一团团狂暴的气息,朝着三人后猛然袭来。
“来者何人?”城楼上也已经发现了三人的踪影,几道金光法器迎头罩下,赫然也都是三阶修士出手。
“这些人是傻子吗?”令狐悔惊呼出声,心剑绽放白芒,迎上楼上的袭击。
“我是镇南郡的方杜若,前来求见马侯爷!”三小姐绿色剑芒矫若游龙,将全上下紧紧护住。
但楼上出手的几人修为深湛,三小姐和乌世鉴全力迎击,已经根本无瑕顾及后面妖将的袭击,这一切,只能交给乌世鉴。
“三小姐?”楼上有人惊疑问道,但却不敢冒然确认。
后风声如雷,几名妖将的巨力已经攻至背后,一道赤红的剑光突然亮起,就象是黑夜里突然出现一轮耀眼的太阳,光芒万丈。
“噫……”“啊……”,后传来妖将的惊呼和惨呼,乌世鉴“天炎”突然转向,当先开路,直冲城楼。
“不得擅闯,我们要确认是不是真是三小姐!”楼上的人仍在犹豫不绝,见到剑光如火,都吃了一惊,同时出手。
“轰”的一声巨响,剑光有如天火,几名三阶修士只觉得剑气刺骨、势不可挡,不由己全都朝后飞退。
红光一闪,乌世鉴三人已站在城头,数百名士卒拉弓满弦,就要朝着三人下。
“住手!”一人大声喝道,三小姐在南疆美名远扬,“伏波郡”和“镇南郡”又相毗邻,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人一见到三小姐,就立马认了出不。
“敌袭当前,我们不得不谨慎,还请三小姐恕罪。”这人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抱拳道:“末将‘破浪军’千夫长莫继成见过三小姐。”
伏波郡和镇南郡唇齿相依,“破浪军”和“破蛮军”相为依托,各有所长,只不过破浪军因为并不与南疆直接接壤,跟帝国其他郡制一样,配置的军卒为整整一万人。
“镇南郡况怎么样了?马叔叔在哪里,我要见他!”三小姐急道。
“是,末将这就带三小姐去见侯爷。”莫继成恭声道,“见了侯爷,侯爷自会跟在三小姐分说一切。”
乌世鉴默默跟在后面,这里的千夫长都已经是三阶修士,南疆的形势复杂可见一斑。
兵卒们自动分开一条路,莫继成带领三人走下城楼,进入平阳城内,早有人备好马匹,马蹄踏踏,朝着“伏波侯”府而去。
城外箭拔弩张,城内却是波澜不惊,城内的百姓早已陷入沉睡,城外的战争,虽然关乎他们的生死,但他们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伏波侯”府粗旷简陋,南疆的建筑大多是黑瓦尖顶,样式简单,远不如中原的华丽高大。
此时的“伏波侯”府前,一列列手持长矛的“破浪军”笔直站立,见到莫继成全都躬行礼,莫继成不待人通报,带着三人大步踏入侯府。
转了几重门户,里面更加森严,数名穿重甲的将士守护,“勇毅侯府三小姐求见侯爷!”,莫继成躬禀报。
“哦?”屋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似乎很惊讶,“三小姐来了吗?请她进来。”
一名穿重甲的将士将门打开一边,莫继成道:“三小姐请!”
三人踏进高高的门坎,就见到一个广大的厅堂,大厅虽然不小,不过却简单之极,不过一张桌子,几张椅子。
一名方面大耳,短须高鼻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子旁,手中持着一卷书,这人便是当今平阳郡的世袭伏波侯马凉。
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是一个银发男子,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但肌肤细嫩白晳,显得极为年轻。
“马叔叔!”三小姐上前一步,行了一礼。
“杜若啊,许久不见了。”马凉站起来,双手据案,“你在乾州‘白马书院’修习,怎么突然回来了?”
“马叔叔,南疆虫害频繁,我是接到父亲的书信后赶回来的,哪知道这里却遭遇了妖袭。”三小姐心中焦急,问道,“镇南郡如今怎么样了?”
马凉慢慢站直了子,面色越发严肃,“镇南郡也遭遇了妖袭,南蛮人也趁机入侵,听说形势也吃紧。”
“不知道马叔叔有没有向定王府和朝廷报信?”三小姐急道。
“我已经派出数批人,但却全都没有回讯。”马凉叹道,“城外的妖怪厉害,恐怕这些人已经全都遇害了。”
“马叔叔手下尽多能人异士,难道连信也送不出去吗?”三小姐惊道。
马凉苦笑一声,“妖族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如此大规模的出现,但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中间有许多大妖,我手下的那些人,恐怕也不是对手,何况如果将他们派出去送信,城中更是空虚,一旦妖怪攻城,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那怎么办?平阳之围不解,镇南郡就是一座孤城,形势就将极其危险。”三小姐脸上变色。
“我当然知道。”马凉道:“镇南平阳两郡互为唇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何尝不想前去援救,但妖怪势大,只有等到朝廷和州牧府发兵来救,才有可能解去平阳之围。”
站在稍远处的令狐悔突然将乌世鉴的衣角一拉,在他耳边轻声道:“他在说谎。”
“嗯?”乌世鉴还没有出声,令狐悔朝那名银发男子一努嘴,压低声音道:“那人就是定王府的人。”
乌世鉴心中一凛,朝着那名男子望去,那人也正抬头望向几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容优雅,为侯爵的马凉此刻站着,他居然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乌世鉴已经感觉到这人藏而不露,如汪洋大海,修为极高,极有可能已经是四阶大修士。
“你看他腰间有一块银牌。”令狐悔道,“那是州牧府的信物。”
乌世鉴眼光一瞟,果然看见那人腰上有个小小的银牌,上面刻满花纹,做工异常精致。
“我们府里也有这种东西,除了花纹不同,简直一模一样,据说是朝廷下发的东西。”令狐悔望了望三小姐。
三小姐眉头紧皱,“那怎么办?援军不来,平阳镇南两郡就很有可能陷落。”
“等!我们只有等!等到援军来的那一刻,再内外夹击,一举解除平阳之围,再去解镇南之围。”马凉慨然道。
“若是援军一直不来怎么办?”
“不会,朝廷和州牧府怎么会坐视不管?三小姐只管放心,先在我的府上住几天,等援军一到,我们就会合去救镇南郡。”
“马叔叔,你城内有一万‘破浪军’,何不出城一战?城外的妖兽也不过数千,大有胜利之望。”三小姐道,“如此坐等援军,恐怕镇南郡支撑不了那么久”。
“杜若,你的心我理解,但平阳城内有数十万百姓,此刻宜守不宜战,你父亲和两个哥哥骁勇善战,一时半刻绝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等等援军吧。”马凉虽然还在劝解,但脸色已经渐渐变得严峻,“只要援军一到,我即刻亲自率军杀出城去。”
三小姐咬紧嘴唇,她原本进城内是想要马凉出城一战,但此时听他的语气,绝不会主动出战。
这样一来,镇南郡就陷入了孤军奋战,要是那里的南蛮和妖族数量庞大,恐怕三万“破蛮军”也未必坚持得了多久。
“三小姐,我们走吧。”乌世鉴突然踏前一步,“既然平阳城无法支援镇南郡,那我们就只好自己去镇南郡了。”
“这位是?”马凉眉头一皱。
“是我在书院的两位师兄,听说南疆有虫害,跟我一起来除害的。”三小姐道,并且隐瞒了两人的份。
“哦,原来是白马书院的英才!难怪如此自信,只是城外四面都被妖怪围住,其中不乏大妖,只怕你们要从南门出城前往镇南郡也做不到,不要去白白丢了命。”
“我们既然进得来,当然也出得去。”乌世鉴淡淡道。
马凉大笑,“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要是自负过头,就未必是好事了,你们能进来,也未必就能出去。”
“这就不劳侯爷费心了。”乌世鉴道。
“听我一句劝,安心在这里等几天,免得做无谓的牺牲。”马凉的语气也冷淡起来。
“援军不会来了,我们在这里等又有什么用?”乌世鉴长叹一声,望向那名银发男子,“是不是?”
银发人面露微笑,突然缓缓站起来,“白马书院乃是天下三大书院之一,聚天下英才而教之,果然名不虚传!”
他居然轻轻鼓起掌来,“不知道这位兄台是如何识破了我的份呢?”
乌世鉴指了指他腰间的银牌,“大人太过大意了。”
银发人微微叹息,“想不到你们居然认识这个东西,果然是从乾州来的人,见识不凡。”
他居然朝着三人拱了拱手,微笑道:“定王府客卿,尤启见过几位。”
三小姐脸上顿时变色,“你是定王府的人?你既然在这里,王府为什么没有派来援军?”
尤启微笑不语,马凉冷笑摇头,三小姐顿时恍然,“原来平阳城已经与妖怪勾结在一起,不但是平阳城,就连定王府也已经与妖族勾结在一起。”
她又惊又怒,“定王府是想借这个机会,将镇南郡一举摧毁,想必你们跟南蛮人也已经勾结在一起,你们是想要突破帝国的南面防线,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造反吗?”
尤启仍然在笑,“天下八州,当年打下帝国江山的时候,哪一州的州牧不是浴血奋战?数百年来,各州励精图治,以七州之力供给公孙氏,这样的好子,总有到头的一天吧。”
三小姐脸色发白,“定王府是想要在坎州自立为王吗?坎州十二郡的郡守,全是世袭的侯爵,未必人人象冯叔叔你这样利令智昏。”
马凉哈哈一笑,“你不必骂我,良臣择主而仕,当年公孙氏起兵的时候,又乱尝不是乱臣贼子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