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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再一次踏上京都的土地,林增羡走过已经落在身后的山门,感觉像是度过了十年那么长的时间。
入目所及,都是一派青芸荟蔚,沿着长长的古道拾阶而上,进入这座苍郁的山中,林增羡带着专门准备好的白玫瑰花,去见沉眠在此的羽生爱理。
“羽生家把墓园建在这个清雅寂寥的地方,羽生小姐的魂灵必然是安宁的。”
走在林增羡身边的年轻男人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是不紧不慢的。
“谢谢你,直江君,今天麻烦你了。”
听懂了身边人的好意,林增羡放缓了脚步,看着满山的郁郁葱葱随风轻轻摇曳,任由追忆的情绪在自己的心底里慢慢流淌。
“林君不必客气,你是夏彦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夏彦正在山上等着咱们,他已经提前见到了松夫人,把你前来的事和夫人说过了,夫人很欢迎你,希望羽生信长今天不会胡闹吧。”
伸出两根手指扶了扶眼镜,直江信之眉眼寡澹地仰头看向这座小山的山腰,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眼睛。
虽然羽生家目前还是母亲松夫人在主持,但经历了丈夫和女儿早亡,现在年事渐高的松夫人已经精力衰减,大不如前,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只等羽生信长什么时候想通了姐姐的事,辞去医生的工作,交接执掌家族企业,松夫人就会披发入山了。
所以,作为羽生家少主的羽生信长要是想“胡闹”的话,那还是能胡闹起来的。
话说,,,..版。】
“信长是一个可怜的人,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想到那位差点就会成为自己小舅子的人,林增羡叹了口气,既觉得遗憾,又觉得自责。
本来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所有人都是。
“斋藤组不方便派太多人来,夏彦一共带了三个人在山上,如果等一会羽生信长要胡闹的话,林君就请先走,凉太在山下等着你,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去了很远,直江信之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墓园了。
“真田君吗?这一次太麻烦你们了,抱歉。”
抬手抻了抻衣领,又抚了抚袖子,林增羡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干净净的皮鞋,再次确认仪容没有任何问题以后,终于跨进了这个不忍回想却总要回想的地方。
叮!
口袋里,手机发出提示音,直江信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当即蹙眉。
“林君。”
听到直江信之叫自己,林增羡转过身,发现这个人依然是那副温隽的模样,眸子寡澹地看向山下。
“我在这里等你和夏彦,就不陪你进去了。”
把视线慢慢挪向林增羡,直江信之看着这个分明心里很激动,却表面上依然从容的外国人,抬起手挥了一下。
“好,有劳直江君。”
微鞠躬表达了谢意,林增羡先抬脚倒退,再顺时针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直江信之的视野。
收回看向林增羡的目光,直江信之在下山前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云朵。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林增羡用微鞠躬这个常见的动作来表达谢意。
而让他特别注意到的是,这个人的微鞠躬会略前倾一点身体,也会把上半身的上半部躬下一点,但这个人的腰从来没有真的弯过,至少他一直都没有看出来有明显的变化,颔首的时候也从来都是恰到好处,不会出现挤压哪怕半点下颚与脖子之间那部分肌肉的情况。
整个人就像是被专门校准好的齿轮。
转身下山,直江信之背对着上山的路挥了挥手。
“不客气。”
……
“不客气,我顺手就一起订了。”
靠坐在小沙发里,略翘出小拇指地端着一个手绘骨瓷茶杯,名井南戴着蓝牙耳机,眼眸素冷又嘴角带笑地和耳机对面的人通话,视线随意安放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上。
“到时候我先去接凑崎,然后接你一起去机场。”
把放在腿上的杂志合上,挪到一旁,她抚了抚睡裙的裙摆,起身走到了窗边。
到底是秋季,即便天气晴朗,阳光也不再复有夏季时色彩浓重的灿烂,更何况此时的天空也没有多晴朗,尽管谈不上阴沉,但也不明媚。
“是吗?那等见到经纪人的时候,我去问一下。”
笃笃……
卧室门被从外面轻轻敲了敲。
名井南转身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窗外,没有特别做什么。
“没什么,那我们周末见面。”
结束通话,名井南走到门口,其间顺手把茶杯和手机放在了书桌上,更准确地说是用手机压在了翻开的书本上。
“妈妈。”
打开房门,名井南立刻露出了亲近的笑容。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会是母亲在敲门,但当真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因为家庭的温情而开心。
“没有休息吗?你爸爸说你又瘦了,我看也是。”
寺尾女士笑着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然后心疼地拥抱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
尽管为女儿放弃苦练多年的芭蕾而感到可惜,但是在女儿执意选择了另一种生活以后,她和丈夫自然会为这个“另一种生活”开始操心。
又瘦了。
为了在舞台上好看而过度减肥,以求平时控制身材达不到的速度,这样的方法并不可取。
“我们下个月会举行纪念首张专辑的回归出道showcase,现在开始就要控制好身材,到时候才好看。”
请母亲进门,名井南半搂着母亲的胳膊,用手指背轻轻摩挲了几下。
看着女儿亮敞敞的眼神,寺尾女士笑着叹了口气,拍了拍名井南的手背。
“你爸爸刚才给我说了,他拜托了一位可靠的医生照顾你的健康,你可要听医生的话才行,平时就保持好联系。”
知道自己的女儿相当有主见,否则也不会说出“我难道到死都要跳芭蕾吗”这句话,但作为母亲,寺尾女士该唠叨还是会唠叨。
“是,我知道了。”
一字一句地拖着俏皮的长音,名井南侧头偎在母亲的肩膀上,脸颊轻轻蹭了蹭。
此时正对着窗户,她的视线下意识划过,停留在了半途。
睫毛微动,她眸子的焦点放在了天空中。
远处,好像有云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