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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叶教授惊讶地迟疑了一下，“你觉得后面会怎么发展？”
“如果南门市场生意红火，过几年自然会有人眼红。那时候包装厂下岗职工的包袱已经彻底解决，不再涉及稳定问题。包装厂的场地租赁就变成一个纯粹的商业问题，陈总根基又不深，肯定没什么优势。”
叶教授看了看他也叹了口气：“别看陈总现在人气高，现在只是被需要而已。”
“被需要也是一种好事。如果不被需要连眼下的机会都没有。至于以后就看他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叶教授说：“他能有什么机会？毕竟起步晚，在江海工商界也是排小个，本厂职工的身份只能用这一次，下次就不管用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包装厂的包袱不光是下岗职工的问题，银行坏账也是一块，只不过现在没有提上议事日程而已。如果陈总能趁着这几年赶紧发展，抓住银行清理坏账的机会，把包装厂反收购回来。南门市场就是他自己的产业了，到时候别人再怎么眼红也没有用。”
许维说得比较含糊，毕竟98年金融危机的预测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但银行清理坏账也能解释的通。
叶教授激动地看着许维；“这是个好办法！到时候以南门市场为抵押，对于银行来说把坏账置换成了有价资产，他们肯定愿意。陈总摇身一变实现蛇吞象，连包装厂都成了他的资产，还担心什么南门市场的场地租赁？”
许维说：“留给陈总的时间不多，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做到了。”
“许维，没想到你对企业资本运作也认识不浅。”叶教授接连“啧啧”了好几声，“不用问，一定又是你平时看闲书、爱思考的缘故，学校肯定教不了你这些。”
许维笑了笑，叶教授都帮他想好了理由，他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了。
“老叶！”
远处有个人朝叶教授招招手，叶教授连忙起身过去，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对许维说：“许维，我在校外给他们好几个企业当顾问，有时间你也参与参与？”
对于叶教授的邀请，许维连忙再三感谢。
叶教授走后，许维躲在贵宾是的一个角落，打算等陈虎抽空的时候帮他引荐一下赵老板。
他刚准备掏出一根烟，突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小兄弟，还有烟吗？今天忘带了。”
许维抬头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得很休闲，一个红夹克配了条牛仔裤。
他伸手接过许维的烟，两人在一边的吸烟处抽了起来。
许维有些奇怪，今天来的嘉宾大多都是西装革履，连他都勉强穿了一件休闲西服，很少有人穿的这么随意。
牛仔裤猛抽了一口烟，突然问：“你就是江海大学的许总？”
“不是不是！我叫许维，是江海大学的学生。”许维又解释了一遍。
牛仔裤哈哈一下：“江海大学只有一个挂靠的校办企业，老总姓王。听说刚才连蒋书记都被搞糊涂了。可惜我来晚了，这么好的素材没抓上。”
许维一愣，狐疑地看着牛仔裤。
牛仔裤笑着一伸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海电视台《人物》栏目的编导傅海鹏，许总有空跟我们节目聊聊吗？”
许维连忙直摆手：“我？我有什么好聊的？就是个误会，那是个外号，大家瞎叫着玩的。”
傅海鹏不依不饶：“我听说你是大虎女朋友沈晓静班上的大一学生？”
看来傅海鹏还提前做了点功课，已经把许维的身份打听清楚了。
许维听他称呼陈虎的语气好像挺亲近：“你是陈虎的朋友？”
“也不算是朋友，不打不相识吧。我以前想做一起节目，曝光曝光南门夜市的乱象，结果差点被他的手下揍一顿。后来看他们也挺不容易的，之后他们也收敛了不少。”
许维也笑着说：“我们当时也被陈虎的手下揍了一顿，还是沈老师及时赶到，才把我们救了下来。”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原来之前跟陈虎认识几乎都要是不打不相识。
“你怎么想到给陈虎支这样一个招的？”
“也没什么稀奇。我在海州见到过这样的市场，就随口说了一句。”
“就这么简单？当时可没少人动过包装厂的心思，有钱的没条件，有条件的没钱，多少人都被困住了，最后便宜了陈虎。我可仔细打听过，陈虎跟包装厂签的合同很有技巧，而且像夜市商户免费进驻、东都和海州的批发商户预付进场费，这些经营技巧都很高明，不像是陈虎想出来的。都是你给他支招的？”
许维有些意外，当时跑这些企业新闻的记者大多都是发个统一口径的通稿，再收点红包，吃喝一顿。很少有人想傅海鹏一样，居然做了这么多功课。
傅海鹏接着说：“我觉得这里面一定能挖出新闻，如果是东都或者海州一个见过世面的经商老手能想到这些还能解释的通，但作为一个大一的学生就不简单了。许总，你就到我们节目做个专访吧，一定很震撼。”
许维连忙推辞，他才不要当什么震撼人物呢。他知道成为焦点人物是能带来很多名利，但被放在聚光灯下煎烤的日子他已经尝试过了，那样会失去很多生活的乐趣和自由。
这一世……还是算了吧。
傅海鹏很执着，游说了好半天，许维死活不肯答应，找了好多理由搪塞。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平时多看看报纸，关心关心时政就行了。”
傅海鹏才不上当：“江海日报我天天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出来。你家里是做生意的？”
“不是，我父母都是中学老师。”
傅海鹏就更感兴趣了，不停地刨根问底。
许维最后心中一动：“傅大哥，这个事情真没什么好采访的。要不下次？我觉得以后肯定能帮你找个好的新闻故事。”
傅海鹏将信将疑：“真的？”
“一言为定！”
傅海鹏只好答应：“那我们先交个朋友，这是我的名片，有事你随时呼我。”
许维接过名片抱歉地说：“我现在还没有电话。”
傅海鹏挥挥手：“没事，我能找到沈晓静。”
等他走后，许维才拿起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印着呼机号，95888，是烽火寻呼的号码。